以那臭不要脸平时的成绩,多少学校想抢他这个生源,X大在教育资源遍地的平市都排不上前五,他却偏偏选了X大。
起初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不是滋味,商陆倒也给了她一个合理解释——
只有X大给他提供了免试保送的机会。
既然能保送,还参加什么高考?
道理向南星都懂,但也确实不是滋味。X大连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都没有,她是不可能会报考的。
直到商陆的姥爷去她爸那儿开药时说漏了嘴,分明有三所学校向商陆抛出了橄榄枝,另两所的排名都比X大靠前,偏偏商陆要退而求其次。
向延卿还在为这孩子的选择感到惋惜呢,就被商陆姥爷扎了心:“商陆那孩子吧,大概还记着当年他妈的病情被庸医耽误的事,但凡设立了中医系的学校他都不想选,正好X大没有中医系,也算如了他的愿。”
商陆的姥爷一向心直口快,向延卿当着老人家的面也就笑笑了事,毕竟向大夫对病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殊不知向大夫从来都是回到家才发脾气的:“商陆那小子偏头痛最严重的时候,他爷爷带他去医院照CT都找不出病因,还不是我针灸帮他缓解,现在的孩子,就知道记仇,不知道感恩。哪个行业没有老鼠屎,中医几千年……”
向南星这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当时她报复性的决定是,一个礼拜不理商陆。
可惜她后来才明白过来一件事,她不主动找商陆,商陆是绝对不会主动找她的,于是乎,一个礼拜拖成了一个月,继而又拖成了半年,直到整个高三暑假结束,她和商陆就这么彻底断了联系。
友情到头了……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X大竟在正式批加设了中医系,向南星二三志愿都没填,几乎是凭着一腔怨气只填了X大。
不成功便成仁。
幸好她赌赢了,不然此刻也不会坐在这儿百口莫辩。
向南星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在这时眼前一晃——
前排的商陆终于打破了维持许久的雕塑般静止。
只是不知为何他打破静默的第一件事就是钻到了桌子底下去,很快又动作幅度颇大地起身坐直,浅淡地打破了僵局:
“她骂的好像是我。”
“……”
“……”
*
竟有人自动认领骂名?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可不止向南星。
商陆却已顺水推舟地当着众人的面,举起他刚从地上捡起的笔——
“我刚捡笔的时候碰到她腿了,”商陆目光略过众人,最终落在向南星身上,“不好意思。”
这还是向南星自进入礼堂场以来,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他甚至还颔了颔首算是致歉。
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迟佳的脸色终于缓和了,扭回身来瞪商陆一眼的同时,不忘关心下受了委屈的向南星:“他摸你腿了?”
向南星头皮隐隐发麻。
她是该点头呢?还是该摇头呢?
全无主张。
好在商陆并没有给她过多犹豫的时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在他这么真诚的份上……
向南星咬了咬牙:“……原谅你了。”
嗯……
原谅你半年不理我了……
*
一食堂作为离医学院宿舍最近的食堂,晚餐高峰时段,新鲜出炉的八卦轻易间不胫而走——
临床医学的商陆,公然在开大会时摸了人中医系女生的大腿……
第3章
临床医学的商陆,公然在开大会时摸了人中医系女生的大腿……
对此,女生们的反映普遍是:那色鬼长什么样?以后见了要绕道走。
不知谁说了一句:“听说巨丑无比,还特猥琐。”
坐在这桌女生隔壁的商陆,忽被例汤呛得咳嗽不止。
男生们的反映则普遍是:究竟是哪个寝的兄弟,如此有勇有谋?
坐在这桌男生对面的向南星还没发话,她旁边的迟佳已忍不住狠啐一口:“呸,都是流氓。”
陈默和向南星及向南星的室友一同吃饭,正坐在迟佳对面,总觉得迟佳的话把自己也骂了,不由得噎了一下。
迟佳也是啐完之后才想起来对面坐的是陈默,这才尴尬地笑笑,重新低头吃饭。
陈默爷爷在中医院当了二十年院长,向南星她爸向延卿都是他爷爷一手带出来的,可惜陈家这两代再没出过一个中医,老人家倒是挺惋惜,年轻一辈却不吃这一套,陈默报的是口腔医学,陈家在北大口腔又有路子,陈默未来的路都被铺好了。
若不是陈默执意要报X大,现在应该已经上北大了——那就更加顺风顺水。
用陈妈的原话来说,这个专业出来就业前景好,医闹少外快多,比外科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如今向南星决定再给这个专业加一个优势——
他们院除了中医系,就数口腔医学的女生最多,陈默妈妈不怕未来找不着儿媳了。
陈默又那么争气,在新生大会上一席发言圈粉无数,看得出来迟佳对他印象极好,但对他印象好的可不止迟佳一个,医学院虽然男生多,但像陈默这种各方面都资优的,仍是少数。
还是僧多肉少啊。
迟佳在来食堂的路上已经和向南星打好了招呼,为了尽快让俩人来电,向南星很舍身忘我地匆忙扒完了饭:“你们慢慢吃,我去买瓶喝的。”
说完就起身端着盘子就往回收处冲,也不等陈默还来不及开口的挽留。
其实她这么急着离开不光是为了成全迟佳,更是因为——
她看见熟人了。
可惜等她跑到回收处,商陆前脚刚放下餐盘走人。向南星眼睁睁看着自己错过了碰瓷的好机会,不甘心,四处张望一下,锁定了目标再度尾随而去。
多亏她爸常年给她用决明子泡茶,外加一套理顺经络穴位的明目眼操,向南星的视力一直很好,课业压力重也没近视,眼瞳的光泽都比常人清亮,在这么人来人往的食堂压根看不花眼,一会儿就锁定了在小卖部买水的商陆。
无奈运气欠佳,等她赶到冷柜前,商陆已经拧着瓶盖结账去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
向南星气得肚子都抽了一下。
却在这时,另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刚绕过小卖部的货架,从她身边走过。
向南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商陆的室友赵伯言,赵伯言嘴上叼着半截冰棍,瘦小的个子特别好认,向南星随手抄起一瓶冰可乐喊住他:“同学!”
赵伯言脚下一停。
回过头来,分明下一秒就认出了向南星。
向南星却装作没认出他,做戏做全套嘛:“同学,能帮我拧一下瓶盖么?我拧不开……”
声音娇俏,赵伯言哪能拒绝?正要动手,却被一把清冽的嗓音打断——
“你会拧不开?一个徒手开啤酒瓶盖的人。”
“……”
“……”
当面拆穿。
真是很不给面子了。
那一刻,向南星很想把手里这瓶可乐直接扔他头上,却被赵伯言一把夺下可乐,赵伯言一边皱眉觑一眼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商陆:“咋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你?”一边霸气地一拧瓶盖。
没拧开。
尴尬了。
向南星不得不佩服自己,一挑就挑了瓶最难拧的。
商陆看看面前这俩人,兀自摇了摇头,也不知拿谁更无语。
他三两步上前,接过赵伯言没攻下的这瓶可乐,正准备拧开,却在掌心被瓶身冰得一片沁凉时动作一顿。随手就换了瓶常温的可乐,拧了瓶盖递给向南星。
向南星没懂他什么意思,狐疑着不伸手,商陆没耐心等她磨叽完,直接把可乐往她手里一塞:“我可不会在学校里帮你煮什么姜丝红糖的。”
向南星一听姜丝红糖。楞了。
一算日子。懂了。
耳根微微一红,没话了。
这俩人打什么谜语?赵伯言完全没看懂,向南星也没给他时间反应,耷拉着脑袋逃了,路过日用品的货架时随手抄起一包护垫,头也不回,红着耳根结账去了。
那么落落大方的小姐姐就这么被姜丝红糖给羞成了这样?赵伯言都不知自己该崇拜姜丝红糖还是该崇拜商陆。
只得虚心求教:“哥们儿,姜丝红糖是什么梗?”
“她生理期要到了,不能喝凉的。”
商陆答得倒是随意,赵伯言却顿时惊恐得瞪圆了两只眼:“你怎么会知道她的生理期?!”
商陆没搭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赵伯言站在原地,震惊碎了一地。联想之前种种摸大腿啊什么的,赵伯言赶紧快步跟上,音量也神神秘秘地压低了:“你们该不会……睡过吧?”
一个男人怎么会比女人还更清楚她的生理期?
赵伯言暂时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而且越想越觉得有理有据。
而商陆越是不搭腔,赵伯言越是深信不疑,顿时觉得人生无望,不禁顿足望天:“天哪,原来寝室四个人里就我一个处`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