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中午,徐杺起床,这一次精神头比白天更好了一些,她的身体一向挺好,大病少,小病也去得快。徐杺叫了一个饭,吃完之后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才披着一件薄外套下楼去了片场。
今天他们还是在那个外景地,离酒店不算很远,徐杺也没有坐车,走了十多分钟后,隔着几百米就看到了拍摄的广场。
旁边是公园,此时一角已经被清场,只有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在收拾东西,徐杺边走近边寻找韩朔的身影。
很快就看到了,因为那人就站在阳光底下。
准备时间,他慢悠悠把外套穿上,原本只有他和导演化妆师三个人,徐柳这时候突然小跑过来,举着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徐杺就看到韩朔边听着导演的话边低下头去咬住吸管,因为他没有弯腰,徐柳抬起手有些费劲,露出白皙的手臂,那皮肤在太阳底下近乎透明。
徐杺停住了,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就这样看着。
韩朔喝完水,继续和导演说话,两人讨论得很认真,看着韩朔的表情,徐杺知道这会儿哪怕她在他旁边,他也未必能够察觉到。
徐杺站在那又看了一会儿,表情似乎有些发怔,然后在剧组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叫住她之前,她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韩朔和导演说完话,抬起头的时候,他被太阳晒的眯起了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光线来源的方向望去。
“Ethan?”徐柳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可她视力不好,加上太阳刺眼,远处的树荫下模糊一片,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韩朔收回目光。
他看着徐柳手中的水瓶,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下午的时候,徐柳回来了。
徐杺敲门的时候,徐柳手里提着衣服,一脸诧异地问:“啊!徐杺!你能下床了吗?”
“我没病的那么严重。”徐杺笑着说,“怎么了?”
“这是Ethan的衣服。”徐柳一看就知道韩朔不在,顿时更惊讶了,“Ethan还没回来?”
徐杺心底忽然一跳:“他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啊,一结束就打了辆车走了,我都没发现,还是别人跟我说我才知道,打手机也不接。我以为他赶着回来看你了呢。”
徐杺接过徐柳的衣服,闻言轻蹙眉头。
“我给他打个电话,你进来坐坐?”
“啊,好啊,我坐一会儿。”
徐杺走进屋,把衣服平放在床上,给韩朔打电话。
电话没关机,可人也没接电话。
徐杺打了第二个。
“没接吗?”
徐杺“嗯”了一声。
“下午拍戏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徐柳自言自语道。
徐杺看了看外面的天,此刻已经黄昏了,橙红色的阳光把每一幢高楼都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宁静,又让人安心。
她很快就舒展开眉头。
“算了。”徐杺对徐柳笑笑,“别管他了,他晚上会回来的。”
“不会有事吧?”
“嗯。”
徐杺把手机放在一边,坐在床上给他把衣服都平摊好,用衣架穿上,一件件挂起来。
徐柳有些看不懂了。
但她也没问,坐了一会儿缓过气了,见韩朔还没回来,徐杺也毫不紧张,就离开回房休息了。
做完这些,徐杺又在床上等了半个多钟头。
她等待着,她预感到他应该是去做什么了,为了她。
这么一想,就觉得连等待的时间都是宁静舒心的。
有房卡开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徐杺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
男人关上房门,头发有些乱,脸上的妆容都没有卸干净,可他手上,却抱着满怀的满天星。
白色的一大束满天星几乎要掉出他的怀抱,他慢慢走近,徐杺凝视着这样的他,缓缓笑了。
韩朔像是累摊一样坐在床上,然后把花递给她。
辛苦跑了几家花店买来的花,就这么随意地送出去,毫无情调可言。见她接过,才托着下巴,仔细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
他的脸上有细汗,双眼和汗水一样亮。
“为什么送我花?”
徐杺差点抱不住,手要环成一个圈,她低头碰了碰花瓣,用那柔和的白色掩盖住唇边的笑。
韩朔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
“因为我女人醋了,所以想个法子哄一哄。”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随意,可那双眼睛,又分明带着清澈慵懒的笑意。
第66章 Sixty-six
徐杺一怔。
她看向他, 男人低头一笑,拽过她的手,满天星散落在床上,下一秒他欺身而上, 把她压在身下。
徐杺的脸有些红,被拆穿了心思, 难得有些难为情。
满天星的梗和花瓣压的后背很不舒服,徐杺想要撇过头去,韩朔却不让, 盘踞在她上方懒洋洋地用手指擦过她的额头、她羞赧的眉眼、有些干燥的唇瓣......他一点点扫过,明知这样能撩地她更加无法思考, 却愈发变本加厉。直到她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韩朔才笑出声来,手指蹭过她下垂的眼角,问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只有胸膛以上稍微挪开了些,可下半身却像一座沉重的山, 压的徐杺要喘不过气。徐杺低喘一声, 淡淡地回答他:“你不是什么都看穿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韩朔露出一副“也是”的表情。
“但是我想听。”可很快他就咧嘴,说完用牙齿咬住她下巴,而后轻轻含着, 用舌头微挑,见她痒的仰起头, 他才放开,吻过她好看的下颔线,一直蹭到耳朵,仿佛恶魔一般要求着,“难得醋一次,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还是以前也有过?藏得太深我看不出来?”
“没有……”
徐杺撇过头,任他在耳边调侃作怪。
她声音有些低,喃喃地说:“只是觉得……觉得有些新鲜。”
韩朔的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慢慢往上移。
徐杺微喘了一声,手却抬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咬咬下唇,忽然说:“难道你没有觉得我们很像吗?一直以来,你身边都没有像我这样的女人,对你温柔、对你好……我看着徐柳,刚开始是有点别扭,可后来我仔细一想,其实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幸运的。”
下午看到徐柳给韩朔喂水的那一幕,徐杺看着看着,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有些不舒服。
不是嫉妒,也不是恼怒,而是一种更近乎怅然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上。
他们都不是爱东张西望的人,只要认准了,只会一个比一个认真。
可徐柳真的很像她,有时候看到徐柳贴心的那些举动,徐杺也会恍惚,这样的女孩,要是早点出现,他们还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刚认识韩朔的时候,觉得他混身都散发着浪荡不羁的气场,这样的气质使女人更想在他身上索取什么,而不是给予什么。事实上男人想要谈恋爱还是单纯只想做·爱,是很容易分出来的,所以女人们对他前仆后继,却没有一个女人,真正的想要得到他的心。
没有女人想要对他付出,韩朔他也不在乎。
只是后来遇到她,她从被他强烈吸引,再到后面一心想要对他好,静默无声,细水长流,使他卸下心防。
徐杺自认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尤其是对他,她内心的底线会消失,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控制不了。
可人的一生,始终会遇到许多人,就算没有她,以后的某一天,或许是徐柳,或许是别人,也会像她现在这样,一心对他好。
那时,他是否也会像这样爱上别人?
对于这个问题,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后,徐杺得出的答案是——
不会有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能?
而且正因为是这样的幸运,她一旦抓住,就不会再让给别人。
在她寂静无声的心湖里出现,把她拉出泥潭,使她活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男人,对于徐杺而言,韩朔是太阳一样的存在,她近乎贪婪地拥有着他,那是一种像溺水者抓住伐木一样的本能。
女人不说话了,韩朔知道她在走神。
不过他笑得很愉悦,眉眼舒展。
他先是重重的嘬了她锁骨下的皮肤一口,然后回到她唇瓣上,一嘬,离开;再嘬一口,再退开……乐此不疲。
她的唇是软的,触感像韩朔小时候吃的的黄桃果冻,也像以前曾经吃过一次的羊奶膏,又腻、又弹、又软。
黄昏的最后一点光洒在他们头顶上,像是异性的怀抱,让人安心又容易沉沦。
他的骚扰让徐杺很快回过神来。
他最后一次离开她的唇,热气喷在脸上,他的眼妆在黄昏下像是洒上一片亮粉。他轻点着被自己弄肿弄湿润的嘴唇,漫不经心地说:“哪里像了?”
徐杺没说话。
他的手肆无忌惮往胸口攀去,按住心脏的地方,用力揉捏一把。
“说是温柔,但心里更多的是冷漠;看起来乖顺,实际上倔地要死,怎么教都不会改……还整天口是心非、心眼儿多……这样的女人,全世界就独你一个。”
他舔舔牙齿,继续说:“以为在我面前藏的很好是吧?就你这心眼儿,故意说这话酸我呢……徐柳那样的女孩跟你哪儿像了?嗯?我怎么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像呢?”
“你不是一只猫,你就是一只狐狸......老子费尽心思才把你拐到身边,花了不少力气,就没有见过比你更棘手的……”
他重重的的咬了她胸口一口,气息有些粗重,惩罚似的说道。
徐杺吃痛地紧咬下唇,衣服却被他随意扔在一边。
她病刚好,身上的毛孔原本都闭着,闷得难受,可韩朔那么狠狠地亲,她的毛孔像是一瞬间张开了似的,背上压着已经有些扁的的花瓣花梗,触感更加清晰。
这男人就不能真正地让她一次……
刚这么一想,徐杺就听见他低声说:“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
“你是幸运的。我也是。”
他们同样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