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儿口渴,取了牙签盒内的一支牙签,戳了一瓣青苹果放进了嘴里。
她正吃着橙子,廖书言洗了澡穿着简单休闲的白色T恤衫和休闲裤从浴室走出来,她险些噎住。
客厅里的空调开得高,赵嘉儿见廖书言盯着她笑,觉得脸颊烫烫的。听到厨房传来“叮”的一声,她赶紧伸手指向厨房:“烤箱熟了!不,烤箱里的披萨……”
她率先起身奔向厨房,打开烤箱,廖书言忙将她拉到一旁:“刚出炉,有些烫,我来拿,你把保温箱里的玉米高汤和蔬菜沙拉端到客厅。”
赵嘉儿向旁移了两步,看他戴了手套去取烤箱里的披萨,眼睛却移不开了。廖书言回身见她杵着不动,反而紧盯着他手中的披萨,笑着催促道:“这个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再等五分钟,先把汤和沙拉端出去,再洗两副餐具。”
赵嘉儿立即手脚麻利地来来回回奔波着,给两人的玻璃杯里满上热牛奶,便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撑着下巴望着厨房的方向,望眼欲穿地等着廖书言将她最爱的鲜橙披萨端上来。
廖书言小心地将披萨切开,给她夹了一块送到她的餐盘里:“怕你挑食不吃饭,就拿这个当晚饭,尝尝味道怎么样?”
赵嘉儿红着脸咬了一口,酸甜咸辣的味道适中,几种味道在她舌尖绽放,令她胃口大开。她抬头见廖书言期待的目光,由衷地点头称赞道:“比外面店子里的都要好吃!”
“说假话,”廖书言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她手边,“吃到脸上去了,擦一擦。”
赵嘉儿窘迫地接过,抬手摸了几下没摸到,愈发觉得羞窘,只得求助廖书言:“在哪里?”
廖书言点了点自己右脸的侧边,轻言:“这里。”
一顿饭下来,廖书言有些惊讶。
这一路上,她与他一同用餐,总是草草吃两口,这一顿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吃得多。看她一口气喝干了玻璃杯中的温牛奶,他问:“身体好些了么?”
赵嘉儿点头:“好了——廖老师的厨艺是练出来的么?”
“没有刻意去学,只是平常一个人,都是自己在家里做饭。”
赵嘉儿应了一声,便主动揽下洗碗刷锅的活,廖书言也由着她,倚在厨房门口抱臂瞧着她认真细心地去清洗饭后的餐具。
水流下,他能细细地欣赏她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灵巧纤细,一根根都似在撩动他的心。
餐桌上,她的满足,是他最大的安慰。
此刻,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让他一瞬间有了家的感觉。
刹那而生的想法又触动了他的心事,他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放置在床上的两只手提纸袋拎了出来。
赵嘉儿从厨房出来,看到廖书言坐在沙发上向她招手,她犹豫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脚边是一双崭新的Adidas女式白色运动鞋,两人之间还放着一件白色连帽印花卫衣,正是paul frank品牌。
“这边的气候偏凉,没时间带你出去逛街,”廖书言有些窘迫,往她身边坐了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就买了保暖一些的,你先穿着,若是不合适,也可以捐给灾区……鞋子照你的鞋码买的,你那双鞋我看脚底有些磨损,会进水,下雨天不适合穿。”
赵嘉儿垂着脑袋,嗡嗡问了一句:“多少钱啊?”
“我没敢买太贵的,”廖书言将卫衣递到她手里,“你去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鞋合不合脚?”
赵嘉儿接过衣服看了看,有些不自在:“我平常也是穿这个尺码,廖老师不愧是画家,凭双眼就能看出人的骨架大小。”
廖书言默然,见她坐着不动,低声道:“你说的是医生。”
赵嘉儿哭笑不得,也不再纠结,提起新鞋,拿起新衣,哒哒地跑进了房间。
廖书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紧闭的房门,一时猜不透她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收下了他买来的衣鞋,他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客厅内挂着西洋挂钟,钟摆敲响时,惊了他一下。他抬头望了望,已是晚上八点整了。
他见她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暗了一些,起身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听到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匆匆擦了一把脸。
看到来电显示,他的双目里划过一丝喜悦的微光,笑着接起:“怎么了?”
“给您发微信,一直没回复,我以为您睡了呢!”赵嘉儿的声音有些委屈,转瞬又变得欢快起来,“衣服鞋子都试过了,很合适,谢谢廖老师!这笔账廖老师记下来,我到时候一并还给您!”
一听她故意撇清关系的话语,廖书言就如鲠在喉,在床头坐下,他缓缓地道:“以后再说吧。你早点睡,明天得早起。”
“好。”
电话被挂断,廖书言的心也似空了一般。
微信里发来的消息,与她电话里讲的话一般无二。他靠坐在床侧,左手拇指习惯性地敲击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想了许久,又点开了微信。
赵嘉儿正趴在床上苦恼地揪着头发,心里一直闷闷的。
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池勉发过去一条信息:
池小勉,你还好么?看到短信给个回信啊!我到云南了,明天过去找你!
赵嘉儿以为又是石沉大海,哪知,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池勉的回信。
她兴奋地点开信息,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在忙,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信息虽简单,但好歹是有了回音,她也不用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了。
赵嘉儿看到廖书言给她发了信息,来不及点开,池勉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只能先接电话。
“嘉儿,你怎么来云南了?”
赵嘉儿听到电话那头有机器的轰鸣声,还有忽远忽近抢救呼喊的声音,再听池勉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我以为你出事了呢!”赵嘉儿声音哽咽,抽泣了两声,又关切地问道,“你在那边怎么样?”
池勉在探照灯的光亮下,走到一处安静的废墟旁,蹲下身,道:“这边的通信基站受了影响,手机没信号,再说,很多埋在地下的人也都等着拨打电话求助,这个时候,我不能跟他们抢信号。今天基站修理了,我才能与你联系上——对了,你一个人来云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