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给他吃的一剂定心丸,让他知道,她愿意和他走下去。
他又想起仓促结束的那一个长长的吻,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她的一切情绪都能左右着他的心,一举一动也都能勾动他的魂,充满魔力,令他迷恋,让他上瘾。
他低下头,尝试着去亲她泛着光泽的唇,她慌乱地避开,拧着秀眉,有些不情愿:“廖老师,不是才那个……廖姐姐还在呢。”
直升机的舱室并不宽敞,每一间只用薄薄的隔板挡着,中间悬着蓝布帘子。若不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有些大,赵嘉儿甚至怀疑,方才与廖书言那样亲密的声响已经被隔壁的人听见了。
廖书言知道她是害羞,歇了突然而起的心思,而是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问道:“那么,应该……不算太差吧?喜欢么?”
赵嘉儿不由想起了那个令她心旌摇曳的亲吻,听他煞有介事地询问这种事,她只觉得羞窘,偏过头,低低地埋怨了一句:“哪有人这样的……”
廖书言却认真地道:“第一次,怕做得不好,给你留下不好的感觉,以后不同我亲近了。”
赵嘉儿猝然抬头,又羞又恼地打了他一下,将头埋在他肩上:“还说!”
廖书言握着她的手,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看着她:“怕你不喜欢。”
赵嘉儿红着脸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声如蚊蝇:“喜欢……”
廖书言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抱着她,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月影星光,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她的身体是温暖的,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如此真实,又如此娇小。
他真的害怕,害怕就此失去了她,害怕她被欺负、被折磨、被糟蹋。
这一次,她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身边,她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在看守所里,隔着电脑屏幕与陆嘉清的对话,让他耿耿于怀。
“老师,嘉儿只是一个平凡顺从的女孩,经受不起这样的伤害了。您如果不能护她无恙,就放手吧。”
他不想放手,可是,她若选择了离开,他也只能默默看着。
然而,她的言行却让他太过意外,让他愈发放不开手了。
“嘉儿。”他低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不禁笑了。
他动了动僵直的右臂,忍着痛将搭在靠背上染了血的外套取了下去,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赵嘉儿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腿上,微微拧着眉头。她觉得飞机发动机螺旋桨发出的声响很吵,吵得她头晕脑沉,抱着他的左手呢喃着:“好吵……”
机舱内安静下来,螺旋桨的声音愈发令人难以忍受。
廖书言从她臂弯里慢慢抽出手,抬起双手替她捂住了耳朵。
赵嘉儿醒来时,发生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酒店房间里,身上换上了睡裙。
原本遗落在灾区的背包,也完好无损地躺在房间的书桌上。
赵嘉儿心里十分疑惑,不知道在自己深睡期间发生了什么。偏头,廖书言如同那一夜一般,在另一侧铺了被子,半靠在床头,歪着头,似乎睡着了。
床头的灯,他一直为她留着。
赵嘉儿看一眼廖书言,再掀开被子看一眼身上的睡裙,感觉脸颊越来越烫,羞得她再不敢去瞧廖书言,将被子拉过头顶平复着心情。
她慢慢将脑袋露出被子,看到他受伤的右臂上缠上了新的绷带,似乎还打了石膏,心口一阵刺痛。
她轻轻爬到他身边,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慢慢握住了他的右手。她感觉他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动了动,惊了一惊,抬头去看他,他依旧闭着眼,她便放心地将被子盖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正要撤开手,那只手反而反握住了她的手,她抽不掉。
廖书言缓缓睁开眼,望着她笑了笑:“醒了?”
赵嘉儿裹着被子爬在他身边坐下,指了指书桌上的背包。
廖书言神情有些困顿,声音有些沙哑:“你朋友回了市区,顺便把你的行李也一起带过来了。他在楼下的房间,你要见的话,只能等天亮了。”
赵嘉儿却握着他的右手,抬头问道:“您的右手行动不便,睡觉也不方便么?”
“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廖书言见她眼里泛起了泪光,轻声安慰道,“真的没事,伤口愈合就好了。这段时间,我还有左手可以用。”
赵嘉儿抬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垂着头,小声说着:“所以,我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廖姐姐帮我换的咯。”
“怎么?”廖书言笑道,“你希望是谁?”
赵嘉儿瞋了他一眼,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只是……想不通我怎么可以睡得那么沉,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你喝了Absinth,”廖书言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举到她眼前,“姐姐替你换衣服时才发现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在飞机上就已经撑不住了,为了不让我担心,就在我面前强撑着,我也被你蒙混过去了。”
赵嘉儿嘟着嘴道:“又不是什么大伤……廖老师,您又凶我……”
“你太傻,”廖书言道,“嘉儿,我没有凶你,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扛着,什么都藏着不说,拿我当外人。”
赵嘉儿掀起眼皮瞅了瞅他,故意赌着气,冷哼一声:“您就是在凶我!”
廖书言不知她怎么偏偏在这一点上和他闹脾气,只能妥协:“我不凶你……明天给你买最爱吃的鲜橙披萨?”
赵嘉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廖老师快睡吧!要是伤口疼的话,就叫我。”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探过身子关了床头的台灯。
“把灯留着吧。”
“廖老师,您睡吧!”赵嘉儿钻进被子,向他挪动几分,低声道,“我看着廖老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