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孩子没在家,屋子里安静得不正常。我终于拿起了自己的书,不是绘本,不是数学启蒙,不是笠翁对韵……是我自己爱看的人物传记。
窝在沙发上,我泡了一壶热茶,打开了小夜灯,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其实,做妈妈久了,想做回自己很不容易。我手里拿着书,眼睛盯着字,脑子里想的却是豆包。他们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吃饱?玩得开心不开心……就这样,林林总总,想了一个晚上。
但是,整体上说,我身体上还是轻松的。
到了晚上九点半,我就有点心神不宁了。终于熬到了九点五十,门外传来了车声,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门口。
外面,顾一笑的车子刚刚停好,豆包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他穿着定制的小西服,锃亮的小皮鞋,朝我喊了一声妈妈就跑过来。
我半蹲下身体,把扑过来的他接在怀里。
顾一笑随后就大步跟了过来:“陶然,孩子我安全送回来了。”
“玩得开心吗?”我问豆包。
“开心。”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鼻尖甚至还点红。
“谢谢顾叔叔。”我对他说。
豆包扬起脸,看向站在我对面的顾一笑,大声说:“谢谢顾叔叔。”
顾一笑弯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开心就好,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我再邀请你。”
豆包用力点头,大声嗯了一下。
我拉开门,豆包跑进屋子里去。
“先换鞋,然后洗澡刷牙换睡衣,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不用,顾叔叔说我是小小男子汉了,不能事事让妈妈帮忙了。”豆包站在楼梯口对我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一笑问:“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求之不得。”他说。
我稍一顿,把大门彻底拉开,把顾一笑请了进去。
他进入房子后,动作稍拘谨,就像一个初次来我家的朋友似的。
“坐吧。”我对他说。
他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我问。
“白水就行了。”他说。
我给他拿了矿泉水,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喝了一口水,笑了笑道:“豆包玩得很开心,而且他性子很好,英文也不错,和小朋友间的聊天完全没问题,就是稍微拘谨了一些。以后多参加就好了。”
我想问的也是这件事,他主动提起了,就省得我去想怎么开场了。
“是什么样的聚会?”我问。
“我留学时的同学,还有一些同事。有三四个是外企驻中国的特派老总,两个使馆里的孩子,还有三个中国孩子。”顾一笑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他拍的照片。
这是一个别墅,里面的装修很欧式,布置得是海盗主题的小晚会,自助餐,小朋友们有的戴的是海盗的面具,有的戴的是海洋动物的面具。每一个小朋友都是又萌又可爱。
“这个是豆包。”顾一笑找出一张照片对我说。
豆包戴的是一个小海豚的面具,眼睛圆溜溜的面具里露出来,可爱得不得了。我看着他,不由就笑了。
顾一笑一边翻照片,一边和我讲孩子们当时在玩什么游戏。
过了一会儿,他还给我打开了两个视频看。
说实话,我都很少见豆包这么外放热情的一面儿,看得有点呆了。对于豆包,我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
“时间不早了,你上去陪孩子,我先走了。”顾一笑说。
我看了一眼表,到了晚上十点半。
“那好的。”我站起来送他。到了门口,我对他说:“今天的照片能不能给我发过来?”
“可以的。”他说,“不过,你微信把我拉黑了。”
我脸突然就红了。
为了不再收到顾一笑那些信息,我把他拉黑了。我和他之间,能用的联系方式只有两个,电话和邮件。
“对不起。”我马上道歉。
顾一笑笑着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都是我的错,不怪你。那个,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给你发过来。”
“嗯,谢谢。”我说。
他走到站跟前,站住,突然回头看向我,眼睛灼灼的盯了一会儿,然后说:“陶然,晚安。”
我看着他的车尾灯不见了,才回去锁好了门。
上楼去看豆包时,小家伙自己洗了澡,换了睡衣,在床上睡得正香甜。
我在豆包的房间坐了一会儿,把顾一笑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半个小时以后,他把照片全部给我发了过来。
我全部下载,认真的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我看的是照片,想的却是顾一笑。我完全明白顾一笑的套路,但是无法拒绝。
有很多事在气头上想时,总觉得错全在他那里,做什么都错,说什么都不对。但是,这几天,何萧,乔吉安,甚至段景琛给我打电话时,也会说到顾一笑……我忽然觉得,是不是我对男人要求太高了?
想了一刻,我甩头把这一切扔到脑后。
感情,我是不准备碰的。就算是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也只能做一个普通朋友了。
过了十一,北京就正式入秋了,最美的季节来了。
我早上送豆包去幼儿园时,看到了蓝的像梦一样的天空。阳光明媚的日子,心情总是骤然好起来。
到办公室,我发现桌子上摆两束鲜花,一束白玫瑰,一束向日葵。
狂奔的犀牛 说:
顾一笑曲折救国,但是女主看得透他的套路……其实女人不傻,看得出男人所有的套路,就看她愿意不愿意戳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鲜花事件
这对我来说是很意外的事,花,我多久没收到了。我看了看,上面没挂牌,也没便签。
我现在没专门的秘书,只能问前台。
前台小姑娘说是鲜花公司的快递员送过来的,她代我收了,然后放到了办公室。
我挂了电话,抱起那两束花走到外面,直接扔到了外面垃圾桶里。然后,我拍了拍手,一身轻松的准备回办公室。
一回头,我差一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干什么,何萧?”我看清楚了一声不响站在我身后的人是谁,有些微怒的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他问。
我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花说:“扔垃圾。”
他走两步探头看了一眼大垃圾桶说:“挺好看的啊,为什么扔?”
“没来历,没签名,没电话。”我一摊手道,“我向来不收来不明的东西,所以只能当这是垃圾扔了呗。”
他转头就走,嘴里还说了句什么。我知道,他必定不是什么好话,也没想细听,直接走回了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的门又惊了,又是两束花。一束粉雪山玫瑰,一一束向日葵。
我依然先去查了送花的人是谁,没查到我就又一次直接给扔到垃圾桶里了。
第三天早上,在进办公室以前,我都有点心理阴影了。在路过公司前台时,我觉得前台小姑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心里有点打鼓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谁知一进去我以为我穿越了。
一屋子的向日葵,整整一屋子。
我的办公桌上,我的椅子上,一旁接待客户的小沙发上,地毯上……目光所及,都是向日葵。
不过,这么多的向日葵,按照常理来说,我根本没办法走进办公室,但前台摆放有方,居然给我弄出来一条小路。
我走在办公室里,就像走在乡间小路上。
来到办公桌前,我打开电脑看了一眼。这些花把电脑屏幕都围住了,我一打开电脑,屏保上出现图片时,就像在看遗像似的。
我没办法工作,索性站了起来,直接走去前台问那个小姑娘,知道不知道送花公司的电话。她倒是有心,居然留了电话。我拿起手包,和何萧打了个招呼:“何萧,我要出去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我的办公室进不去人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