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后脑勺,坐回自己位置上,嘴里说着“还好,阿烈接住了我。”再以后知后觉的语气“小姨,阿烈现在力气大得很,我都要以为刚刚接住我的是有三百公斤力量的上校了。”
这话让小姨心花怒放。
小姨开始和她说阿烈在华西提夏令营中的表现,他拿到的勋章数量,他通过了哪些测试,他还和前总统的外孙成为了朋友。
一谈起她的阿烈,小姨总是很容易得意忘形,沉浸于她的阿烈优秀表现中,丝毫没发现后座上阿樾的裙子大半边落在阿烈腿上,即使看到了,想必也以为那是无意间形成的吧。
真是无意间形成的吗?
当然不。
如果贺烟肯细细观察,就可以看到裙摆波纹在轻微蠕动着,一下一下的。
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她正躲在裙摆下轻轻触摸着宋猷烈的手。
最开始他是想躲来着,但她一个劲儿瞅着她,就仿佛,他要是躲了,她的眼眶就会掉落大滴泪水来。
之后,宋猷烈目光注视着前方,之后,当着贺烟的面,她的手指顺利在他手掌心里画着圈圈。
是的,当着贺烟的面。
目前,戈樾琇对“背着贺烟和她的心肝宝贝搞在一起”这个游戏还存在浓厚的兴趣。
一想到未来某一天,诸如此类的时刻由经她的口一一传到贺烟的耳朵里,戈樾琇的心久久的激动着。
车队开进了郊区,在洛杉矶的街道穿行着。
从SN能源经典标志蓝色新泽西桥在商业街的广告份额看,戈鸿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和第一次她从南非来到比弗利时的状况差不多,闪闪发光的豪华住宅外,穿着制服的佣人们排成阵形,其实要那的东西并不多,但戈鸿煊喜欢这样的排场。
在她离开这几年,戈鸿煊成功从五十名会员的洛杉矶富人俱乐部挤进十名会员富人俱乐部,这也是洛杉矶最高级别的富人俱乐部。
洛杉矶的富人们高调得很,戈鸿煊也一样,他在他的豪华府邸里弄了一个超跑博物馆,这是他去年干的事情,据说,他最近和某位名模打得火热,该位名模在数个月前过完十八岁生日,这样算来,戈鸿煊的小女友年纪比她还小。
她的父亲还真是一位变态大叔。
幸灾乐祸,戈樾琇看了一眼贺烟。
她的小姨呢,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忙着张罗她今天的晚餐,为了欢迎她回家,今晚会有一个甜点派对。
甜点派对?嘴里说阿樾已经变成大姑娘,但实际上一直把她当成孩子来着。
戈鸿煊的手机又响起,接完手机,和她道歉“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今晚有应酬,不能陪你用晚餐。”“去吧,去吧”懒懒说着。“真乖,”捏了捏她脸颊“这个周末我带你和阿烈去迈阿密钓龙虾。”
特意为她准备的甜点派对戈樾琇没去参加,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小姨自然拿她没办法,在贺烟眼里,所有阿樾和她对着干的事情都是类似于某个年龄阶段所产生的叛逆行为,总有一天,阿樾会成熟,会和小时候一样,听小姨的话。
和小时候一样听话?不,永不。
戈樾琇对着天花板冷笑。
环顾了小姨口中特意为她布置的房间。
看来,贺烟还真在这个房间耗费了不少心思,房间格调号称是最近很受好莱坞年轻女孩喜欢的文艺复兴范。
有点无聊来着。
她还以为回来会很有趣呢,起码,能天天看到宋猷烈。
只是,宋猷烈和戈鸿煊一样是大忙人,即使放暑假也是,一回来就去上社交礼仪课程了。
宋猷烈为什么需要学那么多,戈樾琇是知道的。
有那么一个晚上,外公和她说坨坨是继承人,阿烈是接班人,他们好比是夜空上的双子星,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洁洁进来问她怎么去参加甜点派对,洁洁唠叨着派对甜点很不错,派对来了几十名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男孩,那些都是小姨朋友的孩子。
洁洁还带回了宋猷烈已经回来的消息。
看了一眼钟表,差不多九点。
打开阳台门,之前她让戈鸿煊弄的楼梯还在,说什么要效仿朱丽叶的阳台,让她的罗密欧能顺着楼梯找到她。
其实都是鬼扯。
她的阳台多了一个楼梯的话,她去找宋猷烈可以少走很多路。
从她阳台楼梯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后花园,沿着后花园小径,再横穿一个走廊就可以到达宋猷烈房间。
她都好久没走这条路了。
脚踩在小径上,怀揣着一丝丝新鲜和激动,一小步一小步走着,一切好像一样,又好像一切不一样了。
一样的是景物,不一样的心情。
以前走在这条路上,她还没体验到真正接吻的滋味,不仅接吻还有抚摸,解开纽扣或者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就可以摸到了。
有湖畔的林间,春夏交替的季节,林间日光隐去的时间比都市来得快,还不到五点时间,她和他肩挨着肩坐在一颗巨杉下,一边放着他采摘的鲜花。
周遭就弥漫着雾气,雾气越聚越浓,他手指尖沾到雾气,有点冰凉。
冰凉的手穿过她毛衣下摆,一点点往上,找到胸衣暗扣,触到时手指顿了顿,在周遭摸索着,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打开,胸前的柔软不再受任何束缚,脸颊在持续发烫着,直到他的手掌覆盖住双颊已经是状若在燃烧,这是私人所在,即使知道不会有人闯入这里,可她和他的手脚还是不停颤抖着,就仿佛随时随地会有人闯入这里.
手紧紧揪着他衣领,而他的力道也在加大,其实有点疼来着,但她并不反感那种疼痛,甚至于隐隐约约期盼起什么来,在那种隐隐约约的期盼间不停迎向他,他们从挨着坐着变成了面对面,目光紧胶,她的毛衣很薄,把他手印得骨节分明,这一刻是收紧着,下一刻打开,躲在毛衣里头,像徜徉于海面上的鱼,时而浮起时而下沉。
软软瘫倒在地上,他顺下叠在他身上,周遭遍布着不知名的花草,肥沃的土壤让它们欣欣向荣,最矮的也有半米高,但这以足够把他和她牢牢遮挡住。
直到那只松鼠的出现,才急急忙忙分开。
回过神来她的腿真紧紧缠在他腰间上,他的脸隔着毛衣埋于她胸前,匆匆忙忙从地上站起,他整理头发她整理衣服,又不约而同走错方向,回家的路上两人间隔着起码有三个人身位的空间。
那时还是在冬天,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亲密接触。
接下来好几次他总是匆匆来,匆匆离开,和他说话也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但,她怎么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一不开心就刁难他。
不知不觉,脚步把她带到宋猷烈房间窗前。
宋猷烈的房间灯亮着呢,他的身影就映在书房窗户上。
这个时间点,宋猷烈应该在复习外语。
今晚洛杉矶夜间空气很舒适,戈樾琇心情还算不错。
在花圃挑了一个小石子。
小石子朝书房窗户扔去。
那扇窗如戈樾琇所愿打开。
他站在窗前,她站在窗外的花间。
脚步再次把她带到宋猷烈房间门前,抬手,轻扣门板。
那扇门迟迟没打开。
没关系,她今晚心情好得很。
再敲。
终于,门打开了。
宋猷烈站在打开的三分之一房门缝隙里,平静冷淡:“有什么事情吗?”
指着被打湿的睡裙裙摆,说我的裙子被露珠打湿了。
没回应。
“鞋子也是。”
他打开门。
对于她到访,他无半丝的欢迎,甚至于眉宇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名优等生该有的姿态:你严重干扰到我的学习。
是不是在过去几年时间里,这幢住宅小主人的缺席让昔日穿着露出脚趾头凉鞋的孩子产生出某种错觉:他才是这幢住宅的小主人?
饶有兴趣看着他。
“我打电话给洁洁让她给你拿新鞋。”宋猷烈说。
看看,这姿态谁说不是呢?
“电话要打也得我来打。”她和他说,“但,我一点也不想。”
“随便你。”
抢在宋猷烈面前,说宋猷烈不要忘了,我才是这里的小主人。
“我没忘。”他淡淡说着。
现在的宋猷烈已经高出戈樾琇一个头多,从小就学习空手道格斗术让他比同龄孩子发育得好,玄关空间不算大,他往那里一站,十五岁的少年在她面前威慑力初初形成。
她会怕宋猷烈,那太可笑了。
不要忘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仅是这座房子的小主人,还是你表姐。”下颚往上。
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戈樾琇似乎回到度假屋的冬日林间,有若有若无的冷冽空气穿过指缝。
避开宋猷烈的目光。
朝他窗户扔小石子的轻松劲没了,戈樾琇得承认,现在房间气氛有些僵。
手机铃声及时响起,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宋猷烈手里拿着手机。
任凭着手机一直响着。
映在手机屏幕的来电用户显露出一半,另外一半被宋猷烈的手挡住。
宋猷烈迟迟没接起手机。
“手机响了。”她提醒。
他依然无动于衷,甚至看也不看手机,这个时间点会是谁给他打电话了。
有点可疑来着。
戈樾琇再看了宋猷烈手机屏幕里的来电用户,半边显露出来的字母拼凑起来,百分之八十,应该是女性名字。
一把夺过宋猷烈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