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就是白星尔约好和时笑小聚的日子,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兴兴的闺蜜之约,现在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白星尔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套自己最好朋友的话。
“我们家昨天可真是炸锅了!”时笑一上来就说,“本来好好的,我爸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和我妈吵了起来!而且是大吵特吵!我哥都劝不住!”
白星尔拿着水杯的手一抖,隔了两秒才接话道:“怎么这样呢?叔叔和阿姨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啊。”
“和萧家有关系。”时笑气愤道,“我就说萧家不是什么真亲戚吧!你还总让我别对常丽莎那么刻薄。现在倒好,我爸说我妈和萧家才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外人。”
白星尔看着时笑,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听林蔚琛的意思,根据林蕴初的调查,萧禄这几年明里在帮陈云思的生意,实际暗里让陈云思替他承担了很多风险,比如有些项目一旦出了问题要担法律责任,那陈云思就是替罪羔羊。
而且,常丽莎有事没事的带着陈云思赚些小钱,给点甜头,实际也是在让她帮萧禄做一些他不愿意出面的事情。
“笑笑,听你的话,萧家会不会是在利用阿姨?”白星尔开始一点点的引导,“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让阿姨及早脱身的好。”
“话是这么说。”时笑拧眉道,“可我昨天听我爸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我妈已经铸下了什么大错似的,没办法挽回。星尔,我这几天一直心慌,你说我家不会是要出事吧?”
白星尔立刻摇头。
她真想告诉她:让时明安去帮林蕴初,这样萧家和林家都会受到巨大打击,到时候陈云思就可以摆脱萧家的控制。
可如此盘根错节,前途未卜的话,如何能靠一句两句的言语就能解释清楚?还足够令人信服?
“笑笑,你听我说,我……”
“这不是白小姐和笑笑嘛。”女人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那火红的裙摆映入眼帘。
都说背后不能说人,看来不是句空话。
这不,时笑刚才提了一嘴常丽莎,她就这么出现了。
“萧太太,您好。”白星尔站起来说,“这么巧啊,会在这里遇见您。”
常丽莎笑的挺灿烂,也不计较坐在一旁不理她的时笑,只说:“这就叫缘分吧。这海安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白星尔面上应和着,又说:“萧太太是出来办事吗?我和笑笑忽然贪嘴,想去吃冰淇淋,恐怕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时笑一听白星尔找了个理由甩掉这女人,就赞赏的冲她挑了下眉,站起来说:“是啊,想吃冰淇淋。我们先走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可常丽莎一个侧步,挡住了时笑的步伐,笑道:“急什么?待会儿清清会过来,我们要和几个从马来西亚过来的富商太太吃饭,不如你也参加一下?正好替你妈妈递几张名片,省得我还要和她费口舌了。”
“你!”时笑顿时气急,直接伸手指向了她,“你现在倒是优越感十足了,也不知道谁出了事,就找我妈擦屁股!”
“哈哈哈哈!”常丽莎大笑起来,还故作夸张的捂住了肚子,“你也知道你妈还给别人擦屁股?一副奴隶相!”
“胡说八道!”
虽然时笑也有些看不起陈云思一直攀附常丽莎,可她接受不了别人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所以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想要给常丽莎好看。
“笑笑,你别激动!”白星尔马上冲过去想要拦住时笑。
可常丽莎的保镖快她一步,已经把时笑推倒在地。并且,端着别桌子残羹冷炙的服务员正好经过,把剩下的汤菜不小心全都洒在了时笑的身上。
场面一度混乱。
“笑笑!”白星尔吓了一跳,跑过去把人扶坐了起来,“烫到了吗?摔到了哪里?我们去医院!”
时笑倔强的摇头,再次指着常丽莎,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为刚才的话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常丽莎笑着反问她,“你对我从来没有过尊敬,一直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我有让你道歉吗?”
“那你敢说你不是个爱慕虚荣的物质女人?”时笑反唇相讥。
常丽莎不屑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是与不是,也轮不到你来评价。不过,也许你成了何太太,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共同话题了。”
“何太太”三个字,吓得时笑浑身发抖!
“害怕了?”常丽莎欣赏着她的恐惧,觉得自己的创伤得到抚慰,“你根本不用害怕。”
说着,她蹲了下来,一把掐住了时笑的下巴。
白星尔立刻上前阻止,并说:“萧太太,您看在笑笑是小辈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再说了,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看着,您也是海安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常丽莎冲着白星尔微微一笑,问她:“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小,就让着你吗?”
白星尔一怔,没办法接话。
而常丽莎脸上的笑意也转头之间,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阴狠。
她用力的掐住时笑的下巴,说:“你不用害怕,因为你一定会嫁给何延成!不仅仅是因为何延成对你是志在必得,更因为你那个妈,一定会把你卖给他的!”
话音一落,常丽莎甩开时笑,高傲的站了起来,在保镖的拥护之下,离开。
时笑半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不说,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
白星尔跪在她身边,把人给揽进了怀里,安慰着说:“笑笑,别怕。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别害怕。”
时笑哭着摇头,喊道:“我完了!”
……
白星尔把时笑送回了时家。
时家只有佣人在,她们把小姐扶进房间里,又向白星尔道了一番谢,就忙着家务事,不多过问一句。
白星尔有心想陪着时笑,可是她一直说想自己静静,不想被人打扰。
回去的路上,白星尔觉得脑袋痛。
她本以为事情已经就够乱的了,也够复杂的了,怎么现在又多了何延成想娶时笑的事情呢?
听时笑的意思,何延成已经陆陆续续往时家送了几千万的东西,每一件都是要时笑亲自收下。而且即便时笑退回去了,何延成转天就会找人再送。
何延成可是比时笑大了三十多岁啊!这叫时笑如何接受?想到这一点,别说时笑觉得害怕,就连白星尔也是不寒而栗。
辗转回到梁雨桐家,白星尔还想和她说说今天的事情,可一进客厅,就瞧见她正拎着包准备离开。
“梁老师,你要出去吗?”
梁雨桐急的够呛,直接和白星尔说:“林夫人突然病倒,现在送往院了!”
……
一路疾驰,白星尔和梁雨桐这又到了医院。
急救室外,只有张婧坐在椅子上双手祷告,林蔚琛在门口踱步……除此之外,就是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这样惨淡的画面,让白星尔觉得凄凉。
堂堂林家夫人突然病倒急救,林家人竟是没有人当回事。
“蔚琛,怎么样了?”梁雨桐跑到了他的身边。
林蔚琛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急救室”三个字,回答:“进去四十多分钟了,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三少爷,你别急。”白星尔说,“抢救也是个过程,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林蔚琛勉强笑笑,看了她一眼,又说:“老四在赶来的路上。你一会儿好好跟着他,我就不照顾你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白星尔哪里还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于是赶紧听话的坐到了椅子那里,静候林夫人的消息。
梁雨桐见白星尔走远,就向着林蔚琛靠近了几分,小声道:“是意外,还是……人为?”
林蔚琛摇头,表示不知道。
梁雨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又压低声音说:“会不会是你爸已经发现你和林蕴初要有所动作了?”
林蔚琛咬着牙,依旧摇头。
洪燕在家中突然昏倒的消息传来,真的是吓坏了林蔚琛。
他即刻命令张婧把人送往医院,还特意询问林尚荣是否在家?张婧表示海安市的商会邀请以前的著名企业家开新年座谈会,所以林尚荣这两日并不在。
林蔚琛听后松了口气,可到底却也不能心安。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洪燕能平安无事的出来。
“张管家,林夫人怎么会突然晕倒?”白星尔问张婧。
张婧眼睛还是红的,心里担心洪燕,自责的对她说:“我也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夫人已经昏倒了。都怪我……”
白星尔一听张婧的嗓子沙哑不堪,立即阻止了她的话,并说:“您不要说了,歇歇嗓子。我去给大家买几瓶水,马上就回来。”
“谢谢白小姐。”张婧冲她点头道谢。
白星尔一笑,也没和正在交谈的林蔚琛和梁雨桐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医院最冷静的时候。
因为探视的时间不会安排在这时,再加上这种私人医院价格高昂,就医的人本来就少,所以整个医院显得有些空荡,更有些阴森。
白星尔从二楼乘电梯到了一楼,穿越冗长安静的走廊。
她记得医院大门口的正对面是一家进口超市,不如就去那里买几瓶水,再买些简单的食物,以防大家肚子饿。
“是白星尔吗?”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不禁让她顿时紧张起来,立刻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可周云帆哪里给她机会?现在正是下手的时机啊!
他直接拽过白星尔的手臂,一只手牢牢的捂住她的嘴巴,把人给拖进了楼梯间。
白星尔立刻反抗,又是抓她的手,又是踢腿的,但是楼梯间里还有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上来就把她的腿给控制住,把她抬走了。
他们将白星尔一路带到了隐蔽的地下车库。
走到了一辆加长的林肯车旁,他们不顾白星尔的奋力反抗,将人给硬塞进了车子里。
“砰”的一声,车门关闭,并且立刻上了锁。
“放我出去!你们是谁!开门!”她用力的拍着窗户,“开门!”
林劲业看着她挣扎的背影,身体已经兴奋起来。
他从新加坡回来以后,一直就不太舒服,就想趁着今天有空就来医院检查一下。可没想到才刚来,他就看到林蔚琛在急救室门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命人打听,才知道是洪燕突然病倒。
林劲业本来想上前把林蔚琛奚落一番,可紧接着,他就看到梁雨桐和白星尔急急忙忙的赶到。
这到嘴边的猎物,没有放掉的道理。
此刻,林蔚琛和梁雨桐都是专注于洪燕,谁会想到他在这里享用美食?
“小星尔,你要去哪里啊?”他出声道,呼吸急促了起来,“大伯好想你,快和大伯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