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为这个告白准备了很久,反复练习。怎么真到了苏桃面前就一句屁话都蹦不出来呢。
苏桃从小到大人来疯惯了,做事又比较乍乎,身边的人都把她当兄弟或者亲人看,突然有人给她整告白这么一出。
让苏桃意识到,她也是有人喜欢的,才不像蒋雁池说的那样。
蒋雁池老爱逗她,翘着一条二郎腿边研究模型边说:“我看小桃儿这辈子是嫁不出去喽。”
这个时候苏桃就会跟他急眼:“你才嫁不出去!”
苏桃第一次被告白,多惊喜呀,也就她能说那种话:“别紧张啊你,你慢慢来。”
“我……我喜欢你。”方加鸣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苏桃依然笑着看着他。原来被告白就是这种感觉啊?怎么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
她正要开口时,一只胳膊搭在了苏桃的肩膀上,把她往怀里带。
苏桃猛地撞上一俱男性荷尔蒙极强的胸膛,又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苏桃一抬头,猛地对上一双灼灼的眼睛。
“你又拿我酸奶喝!”苏桃一眼就看见了。
苏桃踮起脚尖就气鼓鼓地就要去抢蒋雁池手里的一排酸奶。
蒋雁池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手这么一扬,看着苏桃跟个小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唇角勾起。
方加鸣有些沮丧,他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苏桃,那个……”
蒋雁池表面上是笑着,眼睛却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
苏桃抢不到他的酸奶,想起忘在一旁的方加鸣,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拒绝的话。
她对他确实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如果有的话,苏桃还可以试一试。
蒋雁池察觉到了苏桃的犹豫,以为小姑娘是想谈恋爱了。
他懒散地站在方加鸣面前,眼神却凌人:“想追她?”
方加鸣郑重地点头。蒋雁池嘲讽地弯起弧度:“我不同意。”
“你……你是谁?”方加鸣脖子一红,还是忍不住怼道。
蒋雁池眼睛一眯,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我是谁?”
“我是她家长!”蒋雁池拆了手中的一瓶酸奶,语气笃定,“她现在还小,不能谈恋爱。”
“而且,你这身子骨也太瘦了点!”蒋雁池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起来和气,使的劲却有点大,方加鸣感觉自己肩膀那根差点没碎掉。
方加鸣以为蒋雁池要打他,一溜烟地就跑了。
蒋雁池看着他飞速逃离的背影,淡淡地评价道:“真怂。”
这会儿换方桃不开心了,她瞪着蒋雁池:“你干嘛凶他?”
蒋雁池摸了摸耳朵,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点刺耳。
小姑娘怎么还替他辩上了呢?
蒋雁池有些不爽,语气有些冲:“不然呢,好不容易有个人跟你告白,你就要上赶着答应吗?”
诚然,蒋雁池说话伤人。苏桃不管再怎么留长发,打扮得漂亮,在他蒋雁池眼里就是个假小子。
自己成天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还管她管得这么宽。
她苏桃也不差好吗!想到这,苏桃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哗拉地掉下来。
“你每次都这样!怎么就准你谈恋爱,我听个告白都不行啊,每次都凶我。”苏桃红着眼说。
“还抢我酸奶喝!”苏桃干脆别过脸去,声音哽咽,“我才不要你管!”
蒋雁池本来怒气满满,觉得苏桃学坏了不好好学习,还想着早恋。这会见她掉金豆子,蒋雁池怒气消了大半,觉得这姑娘怎么有点傻。
吵架还不忘惦记着她的酸奶。
蒋雁池拆开一排酸奶最边上的一瓶,插进吸管递到苏桃面前,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诱哄:“别哭了,嗯?”
苏桃接过酸奶,还是眼睛红,置气地不想理他。蒋雁池有些犯难,不知道该用什么招数哄这位大小姐开心。
他忽然做了以前苏桃求他都不愿意做的动作。大男子主义的蒋二爷俯下身,握着黄桃酸奶轻轻碰了一下苏姚手边的酸奶,挣扎了一下:“干杯。”
就这事,成为蒋二爷生涯中干得少有的跌份儿事,为此他的兄弟们没少嘲笑他。说蒋二爷为了哄一个女孩子,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蒋雁池随他们嘲笑,他只记得当时小桃儿拍破涕为笑,眼角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月牙。
那天刚好是周五,谢延生带着那瓶水回家,而那层塑料纸上的画被他鬼使神差地放在书里夹着。
夜晚,谢延生第一次做了春梦。他梦见姜寻扯下了他的校服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姜寻,在他身上,披着一头的乌黑长发。
赤诚又热烈地亲吻他。
他记住了姜寻如玉般的肌肤,那双发亮的眼睛。
姜寻躺在他胸膛上,笑得发颤。又轻轻用鼻子去蹭谢延生的脸。
在梦中,她吻了谢延生,而他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般,激烈地回吻。
她是属于他的,而他要把她拆入腹中。
那个梦太真实了。
姜寻吻着他的眼睫,一脸的志在必得:“谢延生,你是我的。”
此处就像社会主义文明八个大字一样。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发展社会自由。和谐,文明,发展,内容。
第21章
然后谢延生从梦中醒来, 一身的汗。他摁亮床头灯, 大口地喘气,当时就下决心要离姜寻远点。
他的人生不允许有失控和这样抓不住的变数。
至姜寻给他送完水之后。谢延生对于姜寻的追求能避则避。以前姜寻调戏谢延生的时候, 他还几句吐出几句硬邦邦的话来反驳。
现在是看都不看姜寻一眼, 仿佛她身上沾染可什么瘟疫一般,直接走开。
为此, 姜寻没少烦躁, 她以为是自己那次送水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却不知道的是,谢延生可能已经动了心。
高二和高三的教学楼隔得远,姜寻也不能老去高三部晃荡, 被学校主任发现了, 指不定要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说她打扰高三生。
谢延生这次代表全校去上海参加奥赛,不功不过拿了个第三名。回到望京后, 父母老师没有任何人指责他。
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职业般的微笑:“人也有失常的时候,好好休息准备下一场比赛。”
谢延生很想反驳一句:我并不完美, 我就是这水平,不要对我期望太多。可他要是这样说,父母老师肯定觉得他是因为一时的丧气而这样说的。
晚自习, 谢延生觉得烦闷, 溜到学校的后面那栋废弃的教学楼里。谢延生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
谢延生从来不抽烟,作息生活习惯这些都自律得很。但这次他想抽烟了, 他想通过抽烟来发泄一下。
谢延生回想了一下别人是怎么抽烟的,他把烟咬在嘴里,点亮打火机。
吸进烟的第一口,谢延生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微微躬着腰,咳得不止。忽然,横插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啧,好学生也抽烟。”姜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动听,音色响,还夹了女人该有的一丝绵软。
谢延生倏然抬头,灰白的烟雾上蒸,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他摁亮打火机,发出“嘶”的声音照亮了姜寻的七分冷淡三分艳色的脸。
姜寻此刻穿着一件奶绿吊带衫,两块明显的一字锁骨勾着两根细带子。
“关你什么事?”谢延生眼神透露出一丝冷漠。
姜寻笑了笑,没出声,她扔给谢延生一包烟。
谢延生顺势接住,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才看清上面的字样。
深蓝色的包装。暗红的红梅印在上面。
红梅硬蓝春。
谢延生从里面抽出一只衔在嘴里,姜寻的声音很轻也懒散,她在指导他怎么抽烟。
“小口略微吸一下就停,闭上嘴别让烟跑出来,然后用鼻子出一口气。”
“这会儿可以用嘴巴呵出一烟气来了。”
同样,姜寻靠在墙上。看着谢延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敞开的一点胸膛,惹人无限遐想,抽烟时舌尖顶住上鄂发出“嘶”的声音。
沙哑又带着质感。
姜寻头皮一麻,差点没被他的声音给苏死。
“果然是好学生,一点就通,”姜寻评价道,声音却有点疲软,“给我也来一支。”
谢延生没太在意,扔了一只烟给她。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靠在墙上看着同一轮月亮,各自吞云吐雾。
夜色温柔,气氛过于安静美好,只有风穿过树梢的声音。
姜寻难得心里觉得安静,此刻,她忽然萌生逃避一切,就站在这堵墙边靠到死的想法。
倏忽,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的烟。”
姜寻抬眼,谢延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衣服穿得齐整,领带也已系好,哪还有刚才颓然抽烟的样子!
假正经。
谢延生站在她面前,见姜寻不回她,故意为他的样子又走前了两步。
他准备把烟硬还给姜寻就走时,因为离得近,清晰捕捉到了她嘴角边上刚结痂的血以及右边张红肿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谢延生停顿了几秒。
姜寻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当然是姜庆平打了她一下,他今天醉酒又回来抢她妈的钱。
能怎么办?还不是冲上去拦着,结果又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