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袒负荆。
赤|裸上身,背着荆条请罪。
林疏星红着脸,攥紧了衣领,又骂了一句,“王八蛋。”
他低笑了声,压在心底的郁闷一消而散,捡起掉在旁边的薄荷糖,撕开外面的包装袋,从里面摸了颗糖,剥开丢到她嘴里。
林疏星舌尖卷着糖,刚在嘴里滚开一遭,就听见耳旁他一字一句,又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刚刚上厕所没洗手。”
林疏星听到他说的话,愣了三秒回过神,顿时觉得含在嘴里的糖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忍不住皱着眉,作势要把糖吐出来。
徐迟眼疾手快的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语气带着恶劣和威胁,“不准吐。”
她瞪大了眼睛,眸光觑下来盯着他的手,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声音又闷又含糊,“唔唔……你脏……不脏啊。”
徐迟别过脑袋,笑声低沉,语气不紧不慢,隐隐带着点得意,“脏么,我觉得不脏。”
“……”
僵持了三秒。
林疏星心一狠,趁他不注意,用力扯下他的手,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唇瓣凑上去,蛮横又不讲理的把嘴里的糖渡到他嘴里。
末了,还故意在他唇角蹭了蹭,仿佛要蹭下来一层皮才作罢。
做完这一切,她扬着头,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声音短促,“要脏一起脏。”
徐迟被她猛而狠的动作惊住了,等回过神,黑眸望着她,就带着了晦涩不明的情感在里面。
他牙齿一抬一压,嚼碎了糖,忽的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转了个身将她压在墙壁上,捏着她的下巴,唇瓣压上去,语气喑哑,“嗯,一起脏。”
“……”
他很少有这样不受控制。
动作也没了之前温柔,带着点粗暴,牙齿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银丝从她唇边溢出来。
他偏过头,替她舔舐干净,又重新堵住她的唇,拖住她的舌尖,往里直至深喉。
林疏星从未尝试过这样,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拿手推着他的肩膀,“……唔……”
徐迟恍若未闻,空出手将她两只手腕攥一起扣在墙壁上,另只手揽着她细瘦的腰,将她更加贴合自己。
舌尖在她嘴里纠缠,舔了舔她腮帮的软肉,又往下顺着牙膛舔过来,暧昧的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林疏星还穿着之前的民国装,柔软的胸|脯和他温热坚硬的胸膛蹭在一起,唇齿纠缠的水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无比清晰。
徐迟仿佛失了智,歪头埋在她颈间,慢条斯理的亲着,伸手解开她衣服的两颗纽扣,牙齿磕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林疏星腿一软,被他掐着腰又给提了起来。
呼吸里都是馨香,不停的刺激着他大脑皮层里那一根紧绷的神经。
他张口咬在她左边的锁骨上,唇瓣上的触感清晰,最后他侧头在她锁骨左下方三厘米的位置吸出一点痕迹。
指腹贴上去,拭去一点水光,合上纽扣,重新咬住她的下唇。
……
等到分开时,唇间拉开银丝,林疏星深深的喘着气,乌黑的眼眸水光湿润,唇瓣嫣红。
徐迟低头又压上去,动作轻柔,只贴着唇瓣慢慢的吸吮着,舌尖描着她的唇形,手指分开她的五指,扣上去攥紧了。
天空的云被风吹远了,耳旁传来阵阵音乐声。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不知名的花香,地上映着彼此纠缠的身影,久久都未曾分开。
-
两天半的运动会结束之后,全年级的文理班有一场篮球友谊赛,队员都是自各个年级的男生自发组成的。
高二年级理科班的队长是林嘉让。
原本定的是徐迟,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又懒得出这个头,就没答应,把职务丢给了林嘉让。
文科班的队长是周一扬。
比赛开始前,文理班的女生自发组成了啦啦队,偌大的球场人潮如海,尖叫声几乎要撞破地表。
第一场是高一年级的比赛,他们还没分班,直接抽签定的是文理。
徐迟他们是下一场,此刻也都穿着球服站在场内看比赛。
林疏星原本打算跟许糯在观众那边站着,结果直接被他拽到了选手席,为了避嫌,她又拉上了许糯,许糯又拉上了班里玩的比较好其他几个女生。
一大群人挤在一块,他偷偷在人群里牵住她的手。
比赛直接在露天篮球场进行的。
里面都是橡胶地,也没有板凳,最内圈的观众都直接坐在地上,方便给后面的人留出视野。
一场比赛四十分钟,分为四节,单节十分钟,中场休息十到十五分钟。
林疏星才看了两节,就有些站不住了,拿手指扣扣他手心,“站着好累,我出去坐会。”
闻言,徐迟侧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就在这坐。”
林疏星瞅瞅周围,看大家都是直接坐在地上,也就没再坚持,点点头,正准备直接席地而坐。
他忽的攥住她手腕,弯腰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包,随便丢在她屁股底下,轻描淡写的说道,“脏,垫着。”
旁边稀稀拉拉坐着的队员:“……”
林疏星低头看了看他的黑色书包,犹豫了三秒,坐了下去,他跟着在她旁边坐下来。
什么也没垫,直接坐在橡胶地上。
旁边稀稀拉拉坐着的队员:“???”
中场休息了十五分钟。
高一那边的球员又重新走上台,两边各自换了几个球员,代表理科班的那边换了个前锋。
林疏星一开始没注意到。
直到那个刚换上去的前锋第三次运着球,往选手席这边晃的时候,她才认出来。
那个穿着十一号白色球服,剃着寸头的男生,竟然是之前的常州。
他什么时候把头发给剃了?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想的不该是这个问题。
林疏星抿着唇角,偷偷掀起眼皮去打量徐迟,他正微眯着眸看着场上,侧脸轮廓棱角分明,神色如常。
她微微松了口气,刚想收回视线,就听见他淡淡的开口,“如果你要是问我有没有认出十一号那个兔崽子,就别费口舌了。”
“他这么明显,我要是还没认出来,明天我就得去看看眼科了。”
林疏星:“……”
他转过脸看她,“你要是敢再多看他一眼,我等会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打。”
“……”她咽了咽口水,默默举起袖子捂住了脸。
徐迟舌尖舔了舔唇角,收回视线盯着场上。
平心而论,常州的球技还是很棒的,自从他上场之后,原先文理拉开的大比分逐渐被拉平。
最后,比赛结束前十秒,他站在三分线外,抬手扣臂,投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成功将分数反超,替理科班拿了下第一分。
场上响起震彻的尖叫声。
刚刚成为功臣的常州在沸鼎的人声里朝选手席这边走来,在离林疏星一步远的距离停下。
转过身,将后脑对着她。
林疏星这才看清他在脑袋上剃了三个字母,LSX。
她名字的缩写。
下一秒,他转过身,搓了搓脑袋,看着林疏星腼腆的笑,“学姐,我把你的名字剃在这里,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我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这样我就会一直记得你。”
林疏星没吭声,只觉得身旁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呼吸和心跳仿佛都变得谨慎。
生怕下一秒,就看不到常州的脑袋了。
男生丝毫不在意她的沉默,手放下来,脑袋上的汗水顺着滴在他脚边,语气压低了,“但是等头发重新长出来,看不见你名字的时候,我就会把你忘记了。”
“那时候,你可不要难过啊。”
林疏星抬眼看着他,看到他唇边强装灿烂的笑容,咬了咬舌尖,轻轻的应了声,“好。”
男生始终笑着,搓搓脑袋从口袋里摸了张纸条塞到她手心里,“我走了,你等会看。”
说完,不等她说话,人就跑远了。
林疏星拆开纸条,里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一句话。
“笑容是假的,但祝你快乐是真的,忘了你也是真的。”
后面还画了一个笑兮兮的表情。
林疏星其实能体会到他那种不得不放弃喜欢的人,那种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常州很像以前的她,那个不顾一切想要喜欢一个人,却被现实打了一巴掌的自己。
林疏星收起纸条,沉默了会,才意识到周围的气压低得有点过分,倏地回过神,侧头一看,隐约能看到徐迟脸侧由于紧咬着牙槽的线条,以及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她慢吞吞往他身侧靠了靠,假意的搓了搓手臂,软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气温好像下降了。”
徐迟垂眸觑她,下颚线依旧紧绷,漆眸里带着幽幽的光,脸上写着他很不开心四个字,语气又冷又硬,“不觉得。”
“是么,那可能是我的错觉了。”她停下搓胳膊的动作,看着文科班那边的球员都已经开始热身,“诶,你们不是要比赛了吗,你怎么还不做准备?”
徐迟看着她没有任何想要哄他的样子,气的肺都要炸了,默默从地上站了站了来。
他站在原地,低头整着护腕,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林疏星没注意到他岌岌可危的少男心,从包里拿了瓶水拿在手里,仰头看着他,“你加油,我等会给你送水。”
徐迟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手里的怡宝。
绿色的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