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没有作声。
傅盈又说:“我这是合理怀疑不是么。”
“不是我。”江棘的声音低沉,“我说了,你信我吗?”
“我知道了。”傅盈胡乱地点着头,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她伸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是你就好。”
对面静了一瞬,冷硬的声音软和了些:“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嗓子怎么了?”
“白天吹了风,有点小感冒,没什么。”傅盈垂着头,把冰凉的手摁在发烫的脸颊上,舒服得令她忍不住叹息。
“你在哪?”
“我没事,待会就回学校,你早点睡吧,晚安。”说罢她挂掉电话,费力地撑着墙站了起来。
站起后眼前一片漆黑,她缓了好一会才又动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值班护士那儿:“医生,我发烧了,麻烦给我挂个水,谢谢。”
话刚说完,人就软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入眼是一片单调的灰色。
被窝里很暖,而她的眼睛很酸,浑身上下都是高烧后的疼痛,傅盈只眨了两下眼睛就又闭上,决定再睡一会。
“醒了?”
熟悉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傅盈眉头皱了皱,但眼睛没有睁开。
“要不要喝水?”
傅盈蹙眉,哑声道:“你好吵啊。”
只听旁边的男人轻笑了两声,紧接着温热的水滴在她干裂的唇上。
傅盈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下一瞬,唇上触到了两片湿润柔软的东西。
水意从其中漫入口腔,疼痛干涩的喉咙顿时舒服极了,她微抬了抬下巴,张开了嘴,配合地接受着水分,不时吞咽两下。
等到喉咙舒服了,水也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别了下头,想停下来,但这时,下巴忽然被强硬地捏住,唇上的温柔亲吻消失,变成了炙热和用力的吮吻。
“呜……”傅盈被迫睁开眼,蹙眉伸手推着眼前的胸膛,“我这是在哪?珈蓝和瑶瑶呢?”
“你朋友我让司机送回学校去了,你的话,当然是在我床上。”
“哦……我还想睡。”傅盈懒得计较,动了动调整了下睡姿。
“睡吧。”
傅盈身娇,生了病就不想动弹。她皱着脸抗拒道:“你好烦啊,这样一直亲我我怎么睡啊?”
“闭着眼睛睡。”
“跟睡着的人接吻有什么意思?”傅盈哭笑不得,“江棘,你难道还有奸.尸的爱好吗?”
“这倒没有。”说罢江棘顿了顿,很快咧开嘴角露出笑容,淡色的眸子盯着眼前苍白的小脸,“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都可以。”
傅盈心下一阵恶寒。
她别开头,一点不想理他:“现在别动我,真的,我好累,等我好了再来跟你烦。”
这话说完,江棘总算没再继续吻她。
发完烧后浑身没力,身上也又酸又痛,傅盈只想睡个昏天黑地,但偏偏事事不顺她心,先有江棘捣乱,后有电话响起。
江棘替她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观南’两字。
细白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傅盈闭着眼睛摸索着道:“把手机给我。”
江棘冷笑了声,但还是把手机给了傅盈。
他倒是要听听那人要跟傅盈说些什么。
“喂。”傅盈声音沙哑。
“盈盈,你现在在睡觉吗?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没什么,小感冒而已,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要小心江棘。”对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忧虑,“昨晚的事情,我怀疑是江棘的人做的。”
江棘沉着脸,伸手抚上傅盈通红的脸颊。
指腹上传来的触感还是很热,她还在发低烧,并没有好。
手指顺着脸部线条往下,划过被他吻红的嘴唇,再划过精致的下巴,落在洁白的脖子上。这儿很细,他只要一只手就能掐断。
“不是他。”
手上的动作顿住,江棘抬眸看向傅盈的眼睛,但她没有睁眼,他只能看到颤动着的长睫。
电话那头也是一顿:“为什么?你确定吗?”
“嗯。”傅盈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我晚上就问过了,他说不是。”
“他说你就信了吗?”
“嗯……要不你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比较好。”傅盈又问,“你呢,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你……”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抢走,傅盈有些恼火地睁开眼,“我就问两句!”
手指落在Home键上,长按关机,一气呵成。
江棘把手机扔到一边,俯下身咬住傅盈的唇:“一句都不行。”
傅盈对他霸道的行为无话可说。
她没力气和他争,干脆眼一闭手一缩,继续蜷着身睡觉。
江棘问:“为什么这么信我?”
傅盈闭着眼道:“那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什么意思?”
“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都是大的。”生病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不停讲话,不让人睡,真的是件非常恼人的事情。傅盈简直烦躁至极,“具体参考当年的卫少洲!”
江棘从小就不是个正直向上的好少年。
他几岁的时候就一个人解剖过青蛙昆虫,十来岁的时候傅盈就在饭桌上听见他和长辈们聊起商场上的竞争事宜,什么安排商业间谍、什么收买策反抹杀之类,手段多且狠。
半夜给人套麻袋打一顿?那也太小儿科了。
更直观的就是卫少洲的事。
江棘发现卫少洲的存在后并没有做什么举措,而是先通过给她施加压力,让她主动和卫少洲断开,但她不理会,仍频繁地和卫少洲接触,于是他才向卫少洲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个大的能吓死人的大招。
昨晚的事傅盈清醒之后就想明白了。
与卫少洲相比,观南的存在还没有到江棘需要出手的地步,他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而且他要真的想打人肯定是往死里打,而观南只有点擦伤淤青。
还有一点就是……
江棘从来不骗她。
因为他不怕她生气,也不怕她恨他,所以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江棘吃吃地笑着,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他倾身靠近傅盈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吵到谁似的——
“是啊,我一出手就是大的,所以我的乖盈盈,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来往了,听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棘:你们也不许站那俩男的,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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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三更了,入v对存不住稿的工作党有点残忍qwq上一天班再脑子都木了,明天争取多写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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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酥皮泡芙的手榴弹!
谢谢夏天的小星星、软糖小姐的地雷!
破费啦,感谢支持~
第十九章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都一个礼拜了,傅盈还是没能好彻底, 白天总是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夜里也时常发低烧,每回都是江棘察觉后照顾她。
这几天她都和江棘睡在一起。
她拒绝也好, 锁门也罢,都没有用, 只要一睁开眼, 江棘总是气定神闲地躺在她枕边。
头两回傅盈还吓得不轻,闹着要他滚,后来实在拿他没辙,也懒得再跟他闹, 心说只要他不动她, 爱睡哪睡哪。
除此之外,她这几天的活动也几乎和江棘捆绑在一起,基本可以说是他在哪,她就在哪。
学校又不让她去,一个人出门也不许。
傅盈即无聊又烦闷,心下生气,想要江棘也尝尝这种被人盯着的生活。
可她去盯他?
他估计高兴都来不及。
但傅盈也有一点小的发现,那就是医生来给江棘做复健的时候江棘每次都会让她避开。
每回复健结束江棘都满脸苍白, 衣服也要换一身。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复健的过程很痛苦,而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脆弱无力的样子。
想通了这一点,傅盈更是坚定了要看他复健的心。
——你不给我看, 我偏要看!
这一天下午一点,陈医生准时来给江棘做复健。
江棘提前换好了一身宽松的睡衣,医生一来,就放下手头的事情,由管家扶着躺到了床上。
陈医生刚戴好手套,就听房门咔嗒一声,门缝里钻出一张笑盈盈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