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宋珈蓝没什么兴趣,但她对傅盈这个舍友还挺好奇的,毕竟她是她认识的人里最开朗的人,甚至都有些开朗过头了。
傅盈点点头,语气轻快:“嗯,我们俩迟早得打起来,不过能晚一天是一天,反正呢,目前警报解除,我还是自由的!就是我和观南得变成地下党了,虽然现在也跟地下党没什么两样。”
“那他情况怎么样?”
“江棘?他看起来恢复得还行,还有力气捏我的手呢,精神状态应该还不错,就是不能站起来。”
“现在不能站起来还是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
傅盈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你高兴得真早。”
“人活着呢,就是要开心,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那另一个呢?另一个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消失无踪。
傅盈咬了咬唇,垂眸想了一会,讷讷道:“我不知道……”
江棘的车祸并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两辆跑车在极快速度下面对面的冲撞造成的。
这说起来其实就跟电视里的演的一样——拿一个人做赌注,随后对赌的两人各开一辆跑车,在同一条道上驶向对方,谁先打方向盘算谁输。
虽然听起来荒唐,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而那个赌注,就是傅盈。
在这个事件中,开车的两人都没有打方向盘,所以毫不意外的,两辆车撞在了一起,造成了一场严重车祸。
江棘大腿骨折立刻送出国治疗,而另一个人,脏器受伤严重,在ICU躺了一个月情况才稍稳定,之后也出了国。
现在,五个月过去,江棘回国了,另一个,却还没有音讯。
傅盈深呼吸了一口气,形状完美的指甲无意识地掐着手心,她说:“我不知道,我不敢打他电话,也不敢去问别人,我……我没有勇气面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 苏梗写起来真的爽。
写的时候我想起了放羊的星星,啊,真是暴露年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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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多眼熟的读者,真开心(*^▽^*)
第三章
挂掉电话,傅盈没了吃晚饭的兴致。
保姆进房间给她送饭,傅盈问她:“他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保姆摇了摇头,回答傅盈说:“你走后少爷也回了房间,之后就没下来过,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医生进了少爷的房间。”
傅盈“哦”了一声:“知道了。”说罢她招招手,等保姆走到跟前了才压低声问,“你跟管家关系不错,你帮我打听打听江棘的病到底什么情况,还有他的腿,到底还能不能走。”
保姆闻言一脸惶恐,局促地摆手:“小姐,这我哪敢问啊!这不行,不行的!”
傅盈叹了口气,也不想为难保姆,挥挥手让她走了。
等门关上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沉默踱步,随手打开手机才发现里面有很多观南发来的消息,她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安慰他说自己这边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出去玩都不用他来接了。
“为什么?”
傅盈也不遮掩,直接道:“江棘回来了。”
江棘车祸的内幕知道的人不少,所以对于他的存在和他们过往的关系,傅盈从不回避。
“你的前未婚夫?”
“嗯。”
“他只是你的前未婚夫,难道还管你现在和谁交往吗?”
傅盈推开窗户,靠着窗沿望月亮。
今天七夕,不知道牛郎织女有没有在鹊桥上相会。
“他的脑回路不太正常,单方面认为我还是她的未婚妻。”
“那他会对你——”
傅盈打断道:“不会,没事 ,你别多想,他现在病着呢,腿上的伤也没好,不会把我怎么样,是我不想刺激他。”
好说歹说,傅盈总算把观南安抚好了。
观南还想让她搬出去住,但傅盈并不想离开江家,毕竟这儿的生活才是她从小过惯了的生活,锦衣玉食,仆人成群,什么都不需要她费心。
挂掉电话,傅盈看了眼晚餐,还是觉得不怎么想吃,干脆靠着窗赏月。
江棘的突然归来就像是一记拳头,打破了她已经适应好的平静生活,原来那些或是不在意,或是刻意逃避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涌上脑海,搅得她心神不宁。
当晚,傅盈就做噩梦了。
梦里的她头戴公主冠,正双手交握在胸前,正闭着眼许愿,偌大的餐桌上白蜡烛燃烧,红酒香气浓郁,悠扬的琴声回荡,但只有一个人给她唱了生日歌,陪着她吹了蜡烛。
紧接着镜头一转,便是天光大亮的白天,长长的透明纱帘随风飘荡。
披头散发的她被人压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呜咽地看着镜子里落满红色斑点的身躯,她的胳膊被人用力地反剪在身后,逃脱不能,只能红着眼眶任由那人亲吻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温柔缠绵地说——
“生日快乐。”
“这是我送给你的成人礼。”
“我的小公主……”
画面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漆黑一片的小黑屋。
小黑间里的她蜷缩着身体不停抽噎,哭得眼睛红肿,嘴唇干裂,直到有人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缝,她才终于抬起眼——
光芒顷刻间挤入黑暗,照的她睁不开眼,只能听到一个温柔又充满元气的男声响起:“请问有人吗?”
他朝小黑屋里走了两步,一下发现了她:“啊,是个小姑娘啊。”
“我来带你出去吧。”
他的手大而有力,轻轻巧巧地就把她一把拉起来抱在了怀里,边走边用那暖阳般的声音告诉她:“别哭啦,没事了,以后我保护你。”
她内心雀跃起来,红肿的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他冲她笑,她也冲他笑。
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跑车引擎的声音,一股机油味弥漫在空气间。
明媚的阳光消失,周围又是漆黑一片。
她从他的怀里抬头望去,看到了一辆深红色的跑车,灯光全开,刺眼无比,可她还是穿过强光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人。
她一下就认出了那就是欺负自己的人,于是着急地拉扯抱着自己的人的袖子,想叫他快跑,可男人却一动不动的,不走,也不说话。
她只好继续拍打他,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才停了手,怔楞了好一会才缓缓伸手去摸……
“啊!”
傅盈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
房间里很静,静得仿佛能听胸腔里心脏砰砰的跳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还梦到了他……
果然是江棘突然的回来影响了她,弄得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连带着把一堆不想回忆的事情又回忆了一遍。
深呼吸几次后情绪才有所平复,傅盈想起来喝杯牛奶再睡。
她伸手开灯,刚一侧身便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透过窗帘的朦胧月光下,眼睛的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傅盈呼吸一窒,恐惧直冲发顶:“啊——!!”
她尖叫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的另一边跳了下去,一时慌乱跪在了地上。
也管不上膝盖疼不疼了,现在的她除了恐惧什么都感觉不到,扶着床赶紧站了起来,她艰难地跑到墙边摸索开关,打开灯的一瞬,眼泪也落了下来。
傅盈软倒在地,崩溃地看着对方:“江棘你有病啊!”
“你是鬼吗?半夜出来吓人?”
机器的声音响起,江棘操控着轮椅转了一圈,停在傅盈身前:“我很想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傅盈止不住地流眼泪:“你是变态吗?”
江棘俯视着她,声音柔情缱绻:“保姆说你没有吃晚饭,饿了吗?”
傅盈双手捂住脸颊:“你他妈是魔鬼吧……”
她肩胛耸动,恨不能大哭一场宣泄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偏偏眼前这个魔鬼还不停地说话,听得她想扑过去跟他打一架才觉解恨。
“起来吧,地上凉。”
傅盈用哭腔道:“你出去。”
“你先起来。”
傅盈快气死了:“你先出去!”
江棘不为所动,坐在轮椅上淡定地看着傅盈。
缓过来后傅盈也不想哭了,但她被猛地一吓现在还腿软站不起来,只好先勉强用胳膊擦了擦眼泪,等到心绪平定她才发现自己手上有点黏乎乎的,还有点淡淡的酒味。
她脑袋一时没回过神,还往身上看了眼,以为是出的汗,好一会才福至心灵地抬头看江棘,晃朝他晃了晃手,问:“你干的?”
江棘勾唇点了点头。
傅盈强行按捺着内心的暴躁,但还是没按捺住,她一把撑着墙站了起来,抬脚就朝江棘坐着的轮椅踹了过去。
江棘看出了她的意图,手指一按便让轮椅躲过了飞来横踹,倒是傅盈一脚踩空,又跪倒在地。
这次倒下去后傅盈一点不想挣扎了,她又想哭了。
“你今天到底干嘛啊你?”傅盈语气崩溃。
虽然以前江棘也挺神经病的,但还没有大半夜的坐在人床边吓人过……虽然也可能有过,只是她睡着了不知道。
江棘柔声道:“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