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舍得我给你做饭?”他回头看着我,这话一出,我立刻用左手捂住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走过来,用手指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温柔地笑道:“再等一会,我们就吃饭。”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滚回沙发上看电视了。
吃过饭,我悠闲地趴在地毯上翻自己的照片,从初中的一寸照一直到博士毕业,我一边看,一边哈哈笑。初中时,我还顶着一个西瓜太郎的头型,脸上带着一副近视镜,个子也不高,班级同学没有把我当成女生看的。现在的自己,至少是长发,至少带了隐形眼镜,笑起来也算半个女神啦!
洗完澡出来的李佐佑,看着我笑得开心,也凑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淡淡地问道:“看什么呢?”
我立刻把相册举到他面前,兴奋地说道:“大叔,大叔,你看看,这是我初中的一寸照片,这个是我博士毕业的照片。”我把两张照片放到一起给他看,然后自己乐不可支地说道:“女大十八变吧!变化多明显,像不像整容了!”
他看着,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接过相册认真地翻了起来。时不时会指着某张照片问我这是什么时候的,然后我就一一告诉他。等都看完了,我还沉浸在那两张照片里,兴奋地举着它感叹时光荏苒,自己变了很多。
“是不一样了。”李佐佑看着我,满眼的笑意。
“是吧!是吧!”这种被承认的感觉让我格外开心。
“不过你说这像是整容,那样的话,我觉得,你这容整的……”他抬起手指端着我的脸,略微嫌弃地上下看了遍,继续淡淡道:“不是很理想啊!”
他的一句话,让我的笑容瞬间呆滞在脸上,我感觉一道闪电从我的头顶劈到了脚底。
他说完站起身便往卧室走去,我只能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咒骂他,“李佐佑,你就腹黑吧!祝你们有情人终成兄妹!啊,不,是兄弟!”
他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你的衣服,用我帮你脱吗?”
我一阵恶寒,猛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才不要!”
“你是我闺女。”他淡淡地说道。
“你真把自己当成我亲爹啦!”我满脸黑线。
“做我闺女不好吗!”他所得理所当然,完全不是疑问句。
“那也没有帮闺女脱衣服的吧!你的三观呢!”我觉得心好累。
“我的三观就是你。”他说得理所当然,脸上依旧是慵懒的样子,“其实,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年你都是我的。”我一时无法反驳,只得喊道:“总之不用你!滚进去!”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一扬,扔下一句:“我随时都可以帮你换衣服,有事叫我。”然后就进去把卧室门关上了,而我愤愤地自己换衣服睡觉了。
过了几天的一个上午,郑岚送来了徐思章的照片,并告诉我徐思章学校的地址。然后过了中午,我收拾收拾就准备去学校找他,临走时,李佐佑正坐在办公桌前悠闲地看着报纸,我看他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他。
“陶熙橙呀。”我刚要开门出去,他蓦地叫到,他一这么叫我,我就觉得没有好事。
“什么事?”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淡淡道:“五点之前回不来,就没有晚饭了。”
我满脸黑线,自从我胳膊受伤以来,他要我做什么事都会用饭来要挟我,我每次都没出息地答应了,这次也不例外。
“知道了,大叔。我走了。”我随口敷衍着,就出去了。
到了学校,我才发现,偌大的校园里,我就拿着一张照片去哪找呀。一边无奈中,一边随便找了个同学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认不认识法学院的徐思章?”
同学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和我的胳膊,一无所知中带着一丝嫌弃地摇了摇头。我汗颜,我有那么猥琐么?我还是看上去像是寻仇的,怎么躲着我呀!我忍着耻辱心,一连找了十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法学院的学生,但是却和徐思章不是一个系的,庆幸的是他告诉我他们下午有个专业课,是好几个系一起上的,其中就包括徐思章的诉讼法系。
于是,我很不要脸地打听了教室和上课时间。
下午三点十分,我准时去了教室,打算和他们一起上课,然后找出徐思章,方便以后调查他。
我进去时,教室里坐满了人,不禁感叹不愧是最好的政法大学,坐在这里的都是学霸啊!但是转念一想,我也是个博士呀!气势上不能怂!我一边想着,一边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了。
我精神饱满,干劲十足地坐在那里。我想告诉所有用异样眼光看我的同学,别看我身体残疾,但是我志气未残。
教授开始上课,他用略带方言的话给大家讲着课,所有人都听得极其认真,我也试着去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双眼无法聚焦了,大脑里不知道出现的都是什么画面,然后身体也不受控制了,头一沉一沉的,然后脸贴到桌子上时,就不省人事了。
不能怪我,是因为教室里只有教授的声音,这里面又温暖如春,如此安静的学习气氛,太适合睡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拽了拽我的衣服,我惊醒,双眼猩红地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同学。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直地盯着那个同学。她似乎被吓到了,小声告诉我,老师要点名了。
我一听点名,立刻精神了,我要找到徐思章。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是李佐佑的信息:“四点了。”也不知道他什么用意,我无视之,继续认真地听着教授点名。
就在这时,老师点到了徐思章,我看到第四排有个男生举了一下手,我得意一笑,终于找到你了,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去哪里。
下课后,我一直跟着他,想看看他每天都忙什么。结果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和同学一起走,而是背着书包去了校外。
于是,我给郑岚打电话,那边接通后,我立刻问道:“郑岚吗?我是侦探事务所的陶熙橙,我想问问你,今天徐思章要去见曹盈盈吗?”
那边微微一愣,道:“应该不见吧!”
“盈盈跟你说了?”
“啊,没有呀!我可以打电话问问……”她正说着,电话那边一个声音打断了她:“郑岚,你干嘛呢?快把东西给客人送去!”
于是她立刻应了一声,跟我说道:“对不起,我现在在打工,先不说了。”然后就立刻挂了。
我看着手机,无奈了,就在这时,又来了一条李佐佑的信息:“四点二十了。”我继续无视之。
跟着徐思章走了几条街,看到他进了一家蛋糕店,等了十多分钟他还没有出来,我忍无可忍,只能进去了。
刚一进去,就听店员说道:“欢迎光临。”我想着这店员还真热情,然后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徐思章。我惊讶的张着嘴,忘记想说的话了。
“想买蛋糕吗?”他笑着问道。我看着他,心想原来阳光少年就是这个样子的,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笑起来暖到可以融化一米的冰块。而我吊着胳膊,张着嘴,十足的女呆子形象。
他似乎并不嫌弃,而是给我指了指一块小慕斯蛋糕,笑道:“这个蛋糕是我们店今天新出的,还有优惠哦!”我光顾着看他了,那小鲜肉的样子,真养眼,我木讷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说道:“就它了。”
付钱的瞬间,我想一刀捅死没节操的自己。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打开一看,“四点四十。”
我无视掉,刚刚要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又响了,“五点之前不到家,就把你照片发到推特上。”
“照片?”
手机继续响了一下,跳出来的照片,差点没让我把手机捏碎。
照片中的我躺在地毯上睡觉,睡衣的领子滑到了肩膀上,整个锁骨都露了出来,脖子上还吊着绑胳膊的纱布,那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睡相让我特别想砸屏,还有……那枕头上一滩晶莹的东西,是我的口水吗?!
“禽……兽……”我强忍着想摔手机的冲动,气冲冲地走出了蛋糕店。想都没想,拦了辆出租车就杀了回去。
第25章 泡沫
我基本上是跑到楼上的,一推开门,他就坐在座位上,双脚搭在桌子上,一副懒懒地表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视线停留在表上,“五点,刚刚好。”
我根本无心理会他说的,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喊道:“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拍的?”
他随便扫了一眼,无所谓地说道:“你想要,还有很多。”然后还挑衅般地摇了摇他的手机。
我一阵恶寒,忍无可忍地喊道:“你个变态大叔!你怎么可以偷拍我!”
“我问了你可不可以拍。”他很淡定地答道。
我愕然,傻傻地问道:“然后呢?”
“你没回答,默认了。”他理所当然地说着,跟真相一样。
“你……”我又无言以对。
他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眉毛一挑,浅笑道:“去吃烤肉吧。”
“好呀。”我瞬间变脸,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他早就预料到我会瞬间答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烤肉解决不了的。”
我一听,立刻反抗地喊道:“解决不了。”
他站起身,穿上大衣,淡淡地说道:“那就两顿。”
我恨恨地咬着牙,继续挣扎道:“至少三顿以上。”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他穿好衣服站在我面前,给我捋了捋我蓬乱的头发,温柔一笑道:“有一天,你会不会被一头牛拐走?”
我弱弱地反抗道:“看我饥饿程度吧。”
他看着我,满眼的笑意,“我不会让你饿到跟一头牛走的。所以,跟我走吧!”那声音轻柔得仿佛在浅唱低吟般。
“哦。”
就这样,我很没出息地跟着他去吃了烤肉。
回到家时已经七点了,一进屋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闻了闻他身上的,皱着眉说道:“大叔,我们身上都是浓浓的烤肉味,要洗衣了。”
“好。”他随口应着,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地上。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摊衣服,无奈道:“是要我去么?”
“反正也是洗衣机洗,你就扔进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上衣全部脱光了,然后继续脱裤子,我抬起手捂着双眼,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喂,你手指露缝了。”他无情地拆穿了我。
我咬了咬牙,别过头不理他,自己慢慢地脱起衣服来。
他见状,忽然停下手,不脱了,站在原地是看着笨拙如熊的我。
我冷冷地讽刺道:“你看了也没用,我不会脱光的。”
“你也要有能力脱光!残疾人。”
我回头怒视他,多想双眼放出锋利的光芒然后秒杀他。他像看宠物般看着我,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进了卧室。
我把衣服换好时,对着他的卧室喊了句可以出来了,然后他就真的出来了。
他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问道:“你不洗澡?”
由于我胳膊残疾,洗澡就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洗一次,很久,然后累到筋疲力尽,身上有些地方够不到,就不洗了。连洗头也只能四天去理发店洗一次。但是,介于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于是果断应道:“洗。”
“你的胳膊,也能洗?”他怀疑道。
“能,能洗一半。”我看着电视,随口说道。
“洗一半……”他站在洗漱间门前,眉毛一挑,喃喃道,那样子似乎在脑补我洗澡时的样子。
我一脸嫌弃地打断道:“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滚进去。”
“哦。”他居然老老实实地答应了,然后就进去了。
两秒后,他探出头来,淡淡道:“要一起洗吗?”
一股怒火猛地从肺里冒出,我强忍着,断然拒绝道:“不要。”
然后他就把门关上,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半个小时以后,他光着上身,穿着睡裤,头顶毛巾出来了。他走到我旁边,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凑过来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地摇着头,淡淡道:“快去洗澡。”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举着我残疾的胳膊,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