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一坐在窗边,漫天飞雪飘落,成为了此次聊天的背景板,她在纷纷落雪中温柔地笑着,“一毕业就结婚了。”
刘阿姨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你妈妈也是一毕业就结婚的。”
“嗯,我知道。”
刘阿姨:“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很好。”
“当时你爸爸也对你妈妈很好,可是后来…… ”她满脸神伤,眼睫都在颤动,“你爸……哎……”
初一追问:“我爸怎么了?阿姨,我妈是不是和你说过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刘阿姨望着窗外,侧脸像是陷入回忆里一般淌着柔和。
她眷眷诉说起当时的场景:
当时是夏天,江晚约她出来。
她看着江晚,还是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眼底的疲惫是根本无法遮挡住的。江晚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刘慧笑着调侃她,怎么变得这么保守了,以前夏天不都是吊带短裙的吗?
却没想到江晚扯了扯嘴角,拉起袖子,胳膊上是一片乌青。
刘慧吓得一跳,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江晚的身上,只会更糟糕。
她连哭都很安静,细细地啜泣,说话很慢、很有条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才多久,他在外面就已经有别的女人了,我多问一句,他就对我动手。初一才两岁啊……我不想离婚。”
江晚是传统家庭教出来的传统女性,即便家境优渥,但结婚之后,仍旧会把丈夫当做唯一依靠。
或许是太爱了。
爱情这个东西,是真的会令人失去理智。
而且男女在爱里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总归是男的爱的比较多,时间久了,男的会开始厌烦,会心生疲惫,会觉得你也不过如此,会对外面的风外面的云甚至是外面的一阵花香感兴趣。女的则恰恰相反,她越陷越深,爱到无法自拔,最后丧失自我。
更何况是结了婚的女人。
还有孩子。
小孩不是一段婚姻的延续,更多的是绑住一段婚姻的最后枷锁。
也就是那个时候,刘慧知道,江晚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幸福。
后来她们断断续续的还在联系。
初其风的事业越做越大,南城晚报上有他的采访——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优秀创业者等等诸如此类的。
他在镜头前笑的那样温柔。
但是打江晚的时候是没有半分留情。
曾经有一次,江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充满哭腔的和她说话:“他想让我离婚,他说我对他而言已经没用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利用我,这么多年……”江晚浑身颤抖,“这么多年啊,他一直都在利用我……他不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说他爱上了别人……嗬,那个人姓隋,他爱上了她?爱上的不就是她的身家背景吗?”
“可是……”
江晚那样卑微,“可是我还不够吗?江家并不比隋家差多少啊……我愿意为了他去求任何人,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利用我呢?”
太喜欢了。
是真的太喜欢了。
喜欢到都不会去计较对方的爱有几分了。
……
……
初一的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悲哀。
“那后来呢,你们还有联系吗?”她问道。
刘慧摇了摇头:“后来我结婚、生小孩儿了,和她见面的时间太少,渐渐地也不再联系了。没想到她……”
初一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陆程安开口了:“姓隋的?您确定是姓隋?”
刘慧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说:“是啊,这个姓不常见,所以印象还蛮深刻的。”
初一:“怎么问这个?”
陆程安浅笑:“就是好奇而已。”
没多久,刘慧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她匆忙告别,说家里老头回来了,要赶回去给他烧饭吃。
初一和陆程安送她回去。
回家的路上,初一在想,初其风到底有什么好的呢,值得她那样爱他?
但其实爱情这件事是真的毫不讲理的。
为什么爱,爱什么?
人如果能讲出个究竟,那么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就可以戛然而止,把感情转交到另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