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镜子前,垫脚,捏着柄给自己好好刷一遍。
呜呜龇牙,牙齿像是编贝一样洁白漂亮,有点满足。
虽然喻景行的影迷都说她一定会蛀牙。
但她没有呀,定期都会看牙医的,洗牙也很固定,所以从来没有蛀牙过。
齐真对于自己身体的要求很高,可能是和洛临珍生活的后遗症。
她妈妈更恐怖,每天的健身,瑜伽,形体芭蕾,都有按时的课表,还花大价钱请营养师,以及美容师专门给她护理,调养。
说她二十**岁都有人信。
而且洛临珍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她对知识,和阶层的渴望也令人望尘莫及。
和方庚结婚这几年,她头几年趁着年轻,考过了海城名校的研究生,辞掉了原先的工作,每个月都看深奥的书籍,定期去国外旅行,增长见识。
并不只有享受可支配的金钱给她带来的愉悦,而是不断的让自己变得更完美。
方庚不允许她插手公司事务,她就利用人脉,自己投钱创业。
虽然其实收益不那么多,但认识了更多的人,生活还是非常闲余,保养出细嫩的纤纤玉手,养尊处优得很,挖空心思为自己牟利。
非常有野心。
她靠在喻景行怀里,叹气说:“我时常觉得我妈妈好可怕,我都不懂她想什么。”
喻景行也令她看不透,但她不会觉得吓人。
他没有发表过多的看法,只是让她睡觉。
齐真委屈道:“你都没想法呀,我白讲那么多了。”
也不是想让他吐槽妈妈,但就是事情放在心里,找不到人说,但也不想自己咕咕半天,老公昏昏欲睡无比敷衍呀。
喻景行说:“我对你的母亲没有看法,但我相信她也希望你开心。”
非常标准的答案,听上去令人幸福满意。
齐真睡前仔细想了想,发觉他其实什么都没说。
她翻过身,决定明天也不要理喻景行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忘了,特意穿了一件针织的旗袍,虽然没有绸缎的好看,但这个季节穿别的也不太好。
裙子是专人定制的。
喻景行特意让绣娘裁缝,把开叉做的小一点,只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
齐真穿着红格子小旗袍,腰间还有些松,绰约活泼,梳着低垂的双马尾,看上去很有少女与少妇的结合感。
转圈圈,问喻景行好不好看。
老男人在做公事,戴着无框眼镜,翻一页纸,温柔...回复道:“穿什么都好看。”
齐真:“……”
她知道喻奶奶喜欢中式的衣裳,所以特意穿来的。
果然用早餐的时候,获得了喻奶奶难得勉强的肯定。
她想起昨晚的事,还是有些尴尬。
但果然像喻景行说的,好像没小辈置喙,也没人敢看她。
几个小辈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吃早餐,等用了饭,几个去上班,几个去上学。
其实昨天也只是为了见新家人,才回来住一晚。
平时喻家大宅很空。
喻子秦一大早被喊起来跑步,现在整个人都是困的,看见四婶眼睛都不敢再瞟一眼。
哪怕他从来都没起什么心思,只是单纯觉得人家长得美,可爱。
当时喻非原的父亲想半路出家学地质,家人都不认同,泼冷水,更觉得不安全,没前途。
只有四叔不置可否,直接让他写一份周密的计划报表,详细写自己的目标规划。
看了可行,什么也没说,资助他读书,建立团队。
四叔一向通达儒雅,眼光透彻,不仅仅是喻非原这样的小孩子,其实喻子秦也很敬重他。
但喻子秦发现,人长大了,从前敬畏得要命的长辈,总归会渐渐走下神坛。
四叔吃醋比年轻人还厉害,还不肯承认。
想通这点,喻子秦就觉得年轻真是好。
他也就这点比四叔厉害。
喻子襄倒是看了小四婶一眼。
一言难尽,没说什么。
就是先前还在思考,齐真年轻鲜嫩得要命,长得漂亮家境好。
干嘛嫁给她四叔这种无趣的老男人。
图他年纪大?
图他们俩代沟深到养鲸鱼?
但昨晚她找到了答案,四叔可以的。
四叔牛逼啊。
……
喻子秦春节前不回来了,喻子襄倒是时常回来,带着熊孩子一起。
因为熊孩子不知为何,迷恋上和四奶奶呆在一起的感觉,甚至规规矩矩不再口出骚话。
其实他不一定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初中生有判断能力了。
喻子襄还有别的意图。
她磨磨唧唧的和齐真找话聊,从喜欢的爱豆,到新买了什么包。
“诶,新出的竖款boy我也买了,就是没买到白色,气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她切入正题:“你认识周昀臣吗?”
齐真在吃糕点,顿时吃不下了。
她轻声说:“不太熟。”
喻子襄顿了顿,就说:“你和他关系不好啊?”
齐真有点别扭,叹气说:“真的不熟。他被娱记采访,还说我是熊孩子,我其实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喻子襄笑,说:“我有办法让他对你服服帖帖。”
齐真好奇道:“什么?”
喻子襄哼一声,神秘道:“让他以后叫你四婶。”
齐真:“……”
喻子襄说:“正在实施中,你等结果吧。”
夜里喻景行回来,齐真就说了这件事。
她给老公把大衣挂起来,抱着他的腰,小声说:“你侄女喜欢周昀臣诶。”
喻景行不置可否,温和道:“他不喜欢子襄这样的。”
齐真失望,问他:“没有例外吗?”
喻景行深望着她,微笑一下,柔缓道:“说不定。”
……
很快就过年了。
今年过年比较冷清,喻家人由于职业原因,许多都不能及时回来过年三十,女眷只回一个二伯母大伯母和两位堂嫂,还是吃顿年夜...饭就乘飞机离开,没能多休息几天。
不过中年女眷们带上齐真开了一场,单方面被ok印象深刻的茶话会。
大伯母颈上戴着珍珠项链,穿着喜庆持重,严肃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是几个儿媳里,和喻奶奶最合不来的。
因为喻奶奶这个继妻,和她几乎是差不多年份嫁进门的。
一个是长媳,一个是继母,当中龃龉谁都猜到些许。
齐真有点怕,小媳妇似的:“还没打算生。”
堂嫂沏茶来,大伯母抿了一口:“这茶太淡,再酽些。分内的事,怎么也做不好。”
堂嫂恭顺称是,大伯母若所指,晾了小媳妇一会儿。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耷拉着尾巴,应当是反省了。
大伯母说道:“这不行,景行年岁到了。”
她又嗯一声,道:“婆婆八十多了,管不了你那么些事。我身为长妇,尽管不愿插手,却不得不开导你两句,你得有些自觉,喻家不是那么好嫁的。”
齐真开始习惯性放空思维。
大伯母以为她听进去了,就说:“家里除了婆母,继室入门,晚生一点,其他小辈都是二十多有的孩子。再拖几年,景行都四十了,你还年轻,不能不顾惜丈夫。”
大堂嫂端了茶,大伯母这次顾不上挑剔。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对齐真说:“趁现在过年,年纪轻轻的,你抓紧和景行怀上一个,等你暑假的时候,正好把孩子生下来,恰好坐月子回去上学。”
“不是很好嘛?”
大伯母啜茶,继续训她:“大着肚子去上学而已,没什么害臊丢人的,早晚的事。”
念经絮絮叨叨:“你身为喻家的女人就该有自觉,况且孩子都有月嫂佣人帮着带,日常有人伺候你,不费你什么力。”
齐真:“……”
小媳妇就说:“我和行哥说好了,等我毕业晚几年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