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是刚刚出狱后的那个晚上,夜风粘腻,蝉声嘈杂,周围闹哄哄,耳朵里的助听器滋滋啦啦冒着杂音。
她就是在那样的时刻出现。
风一吹,他的心就静了。
后来也是在那个篮球场,她捏着一枚创口贴递给他。
她挡住身后的月亮,眼里却盛着一抔清凌凌的月光,将光普渡给肮脏混乱的他。
追求她的过程,在江妄眼里就像是驾着梯子摘那轮清冷皎洁的月亮。
“因为是你,其他都可以盲目。”江妄说。
时念念心尖儿震动,无意识的书页一角揉皱,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透着哽咽:“那你之前是不是因为我不高兴。”
“是。”他慢吞吞的,“不过是因为你对我不好。”
她小声争辩:“我哪有。”
“我出差四天,你就四天没联系我,去接你还看着你对着别的男人笑。”
时念念茫然的睁大些眼睛,后半句实在是太冤枉,忙解释:“那个人,我就是帮他填一份问卷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的。”
“嗯。”他淡应声,“还有呢。”
“还有……我也想给你发信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那天还听到盛向晚和你助理打电话,说她要和你去吃饭,我就更加不知道怎么说了。”
江妄皱了下眉,简洁说:“我没和她见面。”
时念念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而且、而且你也没有联系我。”
他唇角一勾,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旁边小姑娘动了动,朝他靠近。
她有意讨好,顾不上羞,却也不敢看他眼睛,两条胳膊虚虚的环住他脖子,坐在他腿上,她都没敢用力坐下去,力全部靠自己撑着。
让时念念主动投怀送抱实在难得,江妄心情大好,连说话间都透着几分懒散和痞气,手掌在她腿根拍了下:“换个姿势。”
时念念以为坐疼了他,忙站起来,无措的站在他面前:“怎么坐。”
“面对我。”江妄直接用手拉过她左腿膝弯,让她膝盖压在沙发上,“腿搁这儿。”
时念念经验不足,真坐上去以后才发现那是一个非常羞人的坐姿。
她面对面跨坐在江妄身上。
江妄一手揽着她腰固定,另一只手扣住她下颌吻下来。
他吻的很磨人,舌尖扫过她的齿贝,又绕着她的搅弄,唇瓣也被不断摩擦着,鼻息交错,她渐渐的发软,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传向四肢百骸。
手臂没力气,只能搂着他脖子,贴着他后颈十指交错。
渐渐的,江妄呼吸声愈重,动作也渐渐更加粗鲁。
男人重欲又贪欢,有些事有过一次就愈发得寸进尺。
江妄探手进去,将内衣推上去。
时念念被弄的空荡荡,脚尖绷直,假装掩耳盗铃似的闭着眼当不存在。
江妄眼底黑沉,紧盯着时念念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像是沉沦。
他忽然靠近她耳朵,嗓音低哑,恶劣开口:“以后再对其他男人那样子笑,我就当着他面儿这么弄你。”
她没听清也没听懂,迷迷瞪瞪的睁开点眼:“什么?”
江妄含混笑了声,不再重复。
时念念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紧绷,环在他后颈的手在那片皮肤上掐出一个个指甲印,因为想躲而向后躬着背。
她颤声:“不要弄了。”
终于分开,两个人喘息都很低。
时念念从T恤外把内衣拉扯下来,江妄垂眸看她手上动作,看着那耸起的弧度向下,回归到浑圆形状,他舔唇,喉咙发干。
她一抬眼就看到男人直白的目光,又想起刚才他那些磨人手段,红着脸骂道:“你怎么这么……”
他好整以暇:“嗯?”
“这么变态。”
她还是不会骂人,知道的骂人词汇也非常欠缺。
江妄笑着又去揉她的腰:“我老婆我摸摸怎么了。”
老婆。
时念念心跳快了两秒,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浮沉中出来,很恍惚的想。
他叫我老婆。
江妄憋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得寸进尺,索性也不做人了。
他看着她说:“就想死你身上啊。”
第56章 念念不忘
有些事聊开了就少了许多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的猜忌。
时念念去洗了昨天买的水果, 拼了个简单的果盘插上小叉子拿到客厅, 江妄还在那儿抱着电脑看文件。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子认真。”时念念说, 托着腮回忆从前,“你高中的时候还总是睡觉,作业也不好好做。”
“那是高二。”江妄淡声。
她没懂:“什么?”
江妄翻到报告最后一页, 拿笔在底下签名,偏头看着时念念手里的果盘张嘴。
她会意, 竹签插一块西瓜喂给他。
很甜。
江妄说:“我高三学的很认真, 没迟到过, 也没在上课睡觉,作业也每一样都做, 像你那样,还挺累的。”
时念念愣了愣:“真的啊。”
“嗯。”他笑,“不信你去问刘国启,他高三都没骂过我。”
想起刘国启, 时念念也忍不住笑,可笑着笑着想到些什么却又笑不出来了。
“那游泳呢。”时念念问,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搁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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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当初那个耳膜手术其实动的很成功,后来出现问题是因为后期没有保护好, 高强度的训练还不够, 他还要自己折腾自己。
时念念那时候刚刚离开,他整夜睡不着觉, 休息不好,饮食也不好, 在拿到那块寄给时念念的金牌之后耳朵就渐渐出现了问题。
最后问题的爆发是国家队的第一次内训,发令枪打响,他跳跃入水,一系列都完成的很好,在那一批新加入的学员中成绩是第一名,可当他从水里站起来时,突然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
像是在水下听岸上的声音。
他看到国家队教练站在那挺兴奋的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可他根本听不见。
这样完全听不到的感觉是第二次了,彻底的安静是非常难受且怪异的。
后来去医院做检查,突发性失聪,与近期不规律不健康的作息逃不掉关系,会好转或恢复正常,但不能再继续游泳。
再后来,江抻出了严重车祸,住了很久的院,出院后脾气更加暴躁,江妄只去看了一次便没再去,而他那个所谓的“继母”也终于忍受够江抻,带着女儿走了。
高三开始,江妄放弃游泳,回学校准备高考。
人总是要有努力的方向才能撑过漫漫长夜,他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所有人都说他努力,其实只有江妄知道自己做的很多都是无用功。
机械性的做一些早就掌握彻底的题目,甚至两套一模一样的题。
还有很多时候,他看着他抽屉里那张和时念念的合照发呆,那张两个人举着物理竞赛一等奖证书的合照。
女孩儿笑容温柔和煦,有点儿小羞赧,校服穿的规矩笔挺,是很多人回想青春时会想起的模样。
说实话,对于放弃游泳这件事,有过不甘,但渐渐的也就放下的。
也许是已经拿到过金牌,也已经把金牌送给时念念,便没有了更深的执念。
也许曾经的梦想是游泳,可遇见时念念之后,江妄的梦想的便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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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时念念长久没说话,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知道江妄这些年肯定过的不算好,尽管在外面人看来是风光得意的江状元和江总,但当那一件件的事连贯起来摆在她面前,时念念觉得自己心疼死了。
她抬手,软趴趴的手指在他耳骨上轻轻揉了揉:“现在还疼吗?”
“不疼。”江妄说。
因为刚才凑前亲他的动作,她半跪在沙发,现在退回去便成了跪坐的姿势。
她看着他挺认真的说:“我大学专业学的挺好的,虽然实习的经验不算多,但是平时需要注意些什么,一般的检查我都可以做。”
她挪过去,在他左耳轻轻啄了一下:“以后我会照顾好你耳朵的,不会再让它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刚刚被欺负过的关系,眼角还有些淡红,吃过水果唇瓣是湿润的,跪在沙发上,上半身前倾,胯骨向上抬,灯光都被细密的睫毛笼罩着,莫名的像知涉世未深的狐狸。
江妄懒散靠在那,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忽然就觉得好像什么都值了,他喜欢了等待了这么多年的姑娘,现在就在他眼前。
翌日一早,时念念醒来时还被人搂在怀里。
她一个人睡习惯了,还不能短时间内习惯两个人,于是每晚都是背对着江妄,而江妄便从后面搂着她腰。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时间,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拿手机。
9点半了。
她愣了愣,她今天早上没有课,导师也没另外安排,所以昨晚没设闹钟,可是江妄是要上班的人。
“江妄。”她手肘往后轻轻怼了怼。
他重新搂紧他,脸在她后颈蹭了下,声音里透着未睡醒的倦意:“嗯?”
“九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