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许看向沈星梨，眼神询问，沈星梨笑眯眯地说：“我要吃烤茄子。”

　　“除了这个别呢？”

　　“没了。”某人说。

　　他就知道问她也是白问，擅自做了决定。没再任性给她吃烧烤，道：“打个边炉吧，小锅就行。”

　　“好嘞，等着我把配菜单子给你拿过去。”

　　两个人找了个靠近收银台角落坐下来。其实他个子太高了，坐在这么狭小位置上有点儿奇怪，腿都伸不开。

　　面对面坐着，腿都能相互碰到，沈星梨感觉桌下，自己膝盖碰到星星点点温热，轻轻摩擦着，是不小心撞到他30 340腿。

　　这一点发现让她脸红

　　幸好言嘉许正低头看着菜单，并未察觉。沈星梨默默地把腿收进来，固定在一个小框框里面，像幼儿园小学生那样坐姿。

　　她看着言嘉许一举一动，低头蹙眉都尽收眼底，犹豫着开口：“不要”

　　“好了，我没事。”他开口打断她试图安慰。

　　“哦。”沈星梨垂头摸摸自己耳朵，“可是我想你开心点。”

　　这是真话，言嘉许不高兴，沈星梨也不会开心。

　　菜还没上来，他给她倒了水，涮了一遍碗筷，这才悠悠开口：“是想问我感受，怕我难过？”

　　“嗯。”她点头。

　　迷蒙灯光下，他笑很温和，手里拿着不锈钢茶壶，说：“其实没有。”

　　“真？”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真。”他又是温和一笑，很好看，只是那张脸太过妖孽，“长辈事情很复杂，我在十多年前就接受了这样事实，所以今天发生事情不算突然。”

　　十多年前？可当时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沈星梨大概推算了下，他当时也就在上小学初中样子，一个小孩子是如何接受这样家庭变故。

　　沈星梨虽然搞不清具体状况，但她大概知道言嘉许爸爸妈妈很不和，非常不像一家人。每年少有那么几次回来，却跟远道而来亲戚没什么区别。

　　她表情纠结。

　　言嘉许并不忌讳把这些事跟她坦白，他花了两分钟，把父母结合，以及他出生，当一个故事讲给她听。

　　无非就是豪门联姻，两个出格人做了荒唐事，不负责生下一个儿子。

　　又去追寻自己想要人生。

　　摇曳灯光下，他依然笑着。

　　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沈星梨却难过了，看他修长手指捏着透明玻璃杯把玩，云淡风轻模样，她心如刀绞。

　　她想，虽然自己和奶奶一起生活，但如果沈永龙和曾红离婚，并且有了各自爱人，她应该会很难过。

　　那可是她家啊。无论如何他们是他依仗。

　　沈星梨诚挚地握住了言嘉许一只手，“以后这些不开心事都会过去，你相信我，会越来越好。”

　　少女认真模样让人心颤，言嘉许反手捏了她柔若无骨手掌一下，低声回：“好。”

　　“嗯。”她又笑起来。

　　几秒后，他拍拍她手背松开，及时止住了这一场谈话：“好了，不提这个。我有些话想问你。”

　　“什么？”

　　“你先吃。”

　　很快菜上来了。

　　沈星梨是一个很容易被吃东西吸引过去人，她说来吃饭，就是真吃饭。

　　边炉上来，她闷头就开始吃，言嘉许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水。沈星梨要一瓶椰奶时候，老板娘问：“还要别 饮料吗？”

　　“加一罐啤酒吧。”他随口道。

　　不一会儿，沈星梨就把肚皮吃圆滚滚了。依然埋头继续吃着，秉持着不能浪费原则。

　　“你不吃吗？”

　　他摇头。

　　“哦。”沈星梨已经习惯了。

　　“吃不完就放下。”言嘉许看她吃了有一会儿了，担心她撑着了。

　　“还好。”沈星梨持续闷着头，其实有点饱了，但看他一副没食欲样子，就想着自己多吃点儿，能勾起他一点食欲好吧，其实就是真嘴馋。

　　对于小乖乖女沈星梨来说，奶奶不允许她在外面吃东西，因此饭店里味道比家里好太多。

　　言嘉许也搞不懂，这个小女孩儿明明每次都吃不少，怎么就长得那么瘦呢？个儿也不高。吃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于是他拍拍她小脑袋瓜，嘲笑道：“小矮子，不长个儿。”

　　沈星梨眼皮耷拉下来：“干嘛嘲笑我，又不是人人都能长到一米九。我还小，说不定能长到一米七。”

　　“哦。”他喝着啤酒，缓声道：“你对自己挺有自信。”

　　“那是必须得。”所以沈星梨每顿饭都在认真吃，绝不辜负任何食物，她说：“我还在发育嘛~~”

　　“咯咯”言嘉许忽然被呛了，拼命咳嗽。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儿对同一句话理解不一样。知道沈星梨说一本正经，可某人听着怎么就那么不正经呢？

　　“我去拿纸巾。”他起身掩饰着咳嗽。

　　沈星梨感觉莫名其妙，盯着啤酒看。

　　待他离开，在收银台被老板抓住聊了会儿天。

　　从他们进来开始，隔壁桌两个小姐姐就一直观察着言嘉许，等人一离开，就抓着沈星梨问：“小朋友，那是你哥哥吗？长得蛮帅啊。”

　　好吧，这不是第一次了。

　　沈星梨抹了抹嘴巴，偷偷瞄了眼言嘉许，他专注于聊天没回头，于是挺了挺不存在胸，大着胆子说：“就不能是男朋友么 ？”

　　“噼里啪啦”外面摞在一起盘子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抖落下来，碎了满地。

　　沈星梨：“”

　　小姐姐笑着：“你好逗，那个男生看上去二十几岁了，你么，十四五岁？你初中校服还没脱呢。”

　　被无情拆穿，沈星梨低头看了眼，自己确穿着白色校服，还是不死心纠正道：“我十六岁了！这是高中校服，还有两年就成年了！”

　　两个小姐姐被她逗笑了，敷衍着她：“好好好，你已经快要成年了。”

　　又说：“对了，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啊。我们是隔壁师大学生，如果没有话，想跟你哥哥认识一下，做个朋友。”

　　沈星梨眼皮耷拉着，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待会他来你们自己问吧。”

　　女孩子转过头不再搭讪。

　　沈星梨又看了眼自己校服，气馁不已。

　　隔壁小姐姐窃窃私语，讨论着言嘉许背影。他也就懒散站着，手斜插在牛仔裤兜里，和店老板调笑着扯两句闲话，怎么落在人家眼里就是惊为天人了呢？

　　好吧，在沈星梨眼中，言嘉许颜值是非常能打30 340。

　　她郁闷拿了他啤酒罐晃了晃，小声地在心底骂他：“骚什么骚？来吃个宵夜也不消停点儿。哼！”

　　言嘉许像有心理感应一般，回头看她，眼角带着笑意，沈星梨连忙把脸隐藏在杯子后面，这也太妖孽了，她受不了了。

　　这边儿谈着话，老板也调笑：“你妹妹挺可爱啊。”

　　言嘉许深切赞同：“是吧。”

　　老板：“我猜那对顾客是想打听你。”

　　“什么意思？”

　　“然后被你妹妹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她对你挺霸道啊，占有欲强着呢。”

　　言嘉许低头失笑，道：“小孩儿而已，闹呢。”

　　但是嘴角那淡淡愉悦，一直没有隐去。

　　沈星梨郁闷地吃了会儿东西，随口把他剩下半罐子啤酒全喝完了，这就是传说中借酒浇愁么？好像没啥感觉啊。

　　不过，有点儿晕呢

　　因此，言嘉许再回头看她时候，发现她身体摇摇欲坠了。

　　沈星梨脸蛋也红红了，但还有点儿意识，眼睛眯着，笑嘻嘻。言嘉许抬脚把椅子勾过来，坐在她旁边儿。

　　不知道她偷偷喝了酒，只道是她困了，“回去睡？”他问。

　　“不要，还有肉没吃完呢。”某人挑了挑筷子。

　　得，吃货最高境界了。

　　沈星梨又从滚烫锅里挑出一块儿肥牛。

　　言嘉许坐在她旁边玩手机，准备等她吃完再回去。旁边小姐姐这会儿在言嘉许面前，倒是一句话都不敢搭讪，甚至自己交流声音都变小了。

　　他邮箱里有一千多封为读取邮件，广告之类他很快点掉，有些不重要也迅速浏览一遍，根本无需回复。倒是今天高子川给他发了一个行程表，是一月份去临市。

　　是参加一月份科技展会，为期一周。

　　高子川在邮件里说，因为是临近过年，刘教授体谅大家，每人可带一名伙伴，费用只需自费一半即可。太高兴了！

　　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刚刚想跟沈星梨说，也是这件事。

　　他看得认真，没注意某颗猕猴桃一样小脑袋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她问。

　　言嘉许收了手机，没回答。

　　沈星梨继续吃东西，她没什么精神，依然强撑着，“我给你讲个事情吧。”

　　言嘉许手撑在桌面，道：“你说。”

　　“我前两天看过一个科普帖子，专家说，这种用黄铜壶烧水是不能直接喝，会死人，你知道为什么么？”

　　言嘉许不动声色，另一只手搭在她椅子上，缓缓启唇，给足了面子：“我不知道。”

　　她神秘兮兮凑近他，眼睛睁得圆溜溜，屏息凝神，把气氛制造很紧张，她说：“因为刚烧好水烫嘴。”

　　言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