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亮着一盏小灯,光线从色彩缤纷的琉璃灯盏折出,显得格外的有情调。秦征半背着光,文亦晨看不清他的表情,隐约间有种不寻常的感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跟你学过什么……”
“哦?”秦征附身贴近她,亲昵地抵着她的鼻尖,“看来那些捆-绑py、调-教py之类的邪恶念头是你与生俱来的本性,没想到我家文老师的口味这么重啊。”
文亦晨头皮倏地发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征,随后决定装傻:“你……你说什么?”
秦征的声音低低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文亦晨哆哆嗦嗦地说:“我……你怕是误会了吧!”
秦征懒得废话,将文亦晨的手扣在一起,他坏笑起来:“你的朋友给你寄小皮鞭了吗?”
这男人的力气很大,文亦晨试着挣扎也只是徒劳,只见他单手钳制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扯开领带,她的心就咯噔作响:“不要啊……”
秦征望向她,手中的动作却没停:“还没开始就求饶了?你写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怂。”
双手被他的领带捆住,文亦晨哪有当时誓要压倒秦征的壮志豪情:“我马上删掉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说罢,秦征就把人抱起,大步往卧室走。
今晚两个孩子都留在大宅,没有了这层顾忌,秦征便放开了手脚,把她臆想出来地情节都来了一遍。
被逼调换剧本地文亦晨欲哭无泪,她喊得嗓子都哑了,那个野兽般凶猛的男人吃饱餍足,她觉得自己快要散架。
虽然她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但秦征的精力仍旧好得出奇。泡过鸳鸯浴后,他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但考虑到她的状况,最终只是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
大概是神经过度亢-奋,疲倦透顶的文亦晨竟然无法入睡,她报复性地掐着环在自己腰间地手臂,既是困惑又是惊奇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得到满足的秦征很好说话,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跟你认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
“你偷看我的手机?”文亦晨恶狠狠地问。
“我像是这种无聊的人吗?”秦征戳了戳她的脑门,接着告诉她,“其实我只是无意间发现的。还记得我托你帮忙看顾小婕么?当时你把小婕带到自己的公寓,让她在你的书房玩耍,结果那丫头乱碰你的电脑,还让我看到某些很有趣的东西——”
转过身面向他,文亦晨追问:“嗯?”
秦征说:“那2个G的种子,你都看过了吗?”
文亦晨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没有!没看过,也没收过,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留邮箱!”
秦征哈哈大笑:“你觉得我还用得着看那玩意儿吗?”
回想起刚才那疯狂的场面,文亦晨的脸更红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还不说!”
“我不想影响你发挥。”说着,秦征又笑起来,“尤其是某些情节……”
“你这人!”文亦晨捶着他的胸口,“真是坏透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瞒着你的。”秦征不躲不闪,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十分可爱,“其实我想过告诉你的,可我试探过几次,你似乎都没有坦白的势头,所以我就继续假装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男频写,关注得不多,后来知道你把我们的小故事放到专栏,我几乎天天跑去报到,比上下班打卡还勤快。”
“你一个大老板,谁管你打不打卡!”文亦晨顿了顿,立马又将跑偏了的话题拉回来,“所以说,你一直都变-态痴-汉似的窥视我?”
秦征默了一下:“你就不能换一个好点的想法吗?”
文亦晨顾不上给他重新树立形象,只问道:“我被黑子嘲笑的时候,在我直播间疯狂送礼物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秦征扫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得到肯定的答案,文亦晨继续问:“经常在我文下蹦跶,看到差评就不淡定的狂热粉丝也是你?”
秦征坦然承认:“除了我,还有谁会这样拼了命的维护你?”
文亦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经常猜到我的心思,连我哪天想吃什么都知道,并不是因为你所说的心有灵犀,而是偷看了我的微博?”
秦征丝毫没有被看透的窘迫,还大言不惭地说:“另辟蹊径去了解妻子的喜好与需求,是一个合格丈夫应尽的义务。”
在这一问一答间,文亦晨逐渐心花怒放,只想抱着身旁的男人疯狂亲吻。
她的目光热切无比,秦征缓缓扬起唇角:“该不是感动得想哭鼻子吧?”
文亦晨又举起粉拳捶向他,逼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征作思考状:“嗯……”
“真的还有!”文亦晨几近抓狂。
他想了想:“我知道古道行者是书程的笔名。”
“他告诉你的?”文亦晨问。
“不。”秦征一笑,“是我套他的。你们走得那么近,又有共同喜好,我能不怀疑吗?况且你们在网络上的互动也太密切了吧……”
这男人还真是狐狸般狡猾,连吕书程都栽在他手里,那么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应该也不算丢脸吧:“如果不是我写了几个小段子挑战了你的权威,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对吧?”
“不是。”秦征否认,“你只是不巧撞上了枪口。”
“那是什么原因?”文亦晨实在好奇。
斟酌了一下,秦征才说:“有几家公司有意向买下《W老师的Q先生》的影视版权,你是知道的吧?”
文亦晨点头:“之前确实有几家公司找我谈过,不过我拒绝了。”
很多影视公司都喜欢购买这种自带流量的影视IP,作为一部连载了几年的恋爱日志,且不论其质量,光是积累到的粉丝就足以让影视公司垂青,因此被看中也是正常之事。
光听秦征那语气,想来他也是十分了解,文亦晨不明情况,于是问他:“你也打算把事业王国拓展到演艺圈?”
“我的手可没那么长。”秦征自谦地说,不过很快,他又张狂起来,“就算有,我也不想跟我那位堂妹夫抢饭碗,免得他连满枝都养不起。”
文亦晨暗觉好笑,这两个男人明明早已重修于好,却还是喜欢装出一副看对方不爽的样子,可若真碰上险阻,他们又会为对方两肋插刀。前两年秦氏曾被一家财雄势大的公司狙击过,也是霍晟主动伸出援手替他解困的。
开过玩笑,秦征问她:“为什么拒绝?我以为你会喜欢把自己的作品影视化。”
顿了半秒,他又补充:“我不是想干预你的选择,只是有兴趣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虽然我不太懂那个圈子的行情,但是人脉还是有一点,可以给你拿到更好的资源,谈合同什么的都能让律师提提意见。要是你没有想着签约,那我可以帮你全部挡回去。”
文亦晨确实有很多想法。
其实最先联系她的,已经是一家颇具规模的影视公司,对方出价很诱人,不过她刚生完儿子,根本抽不出时间搭理这种事,最终被搁浅了。
往后有其他影视公司跟文亦晨聊过,前不久,资苇也请相关的工作人员与她联系。当时资苇仍未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背后的大老板正是霍晟,有这么一层关系,文亦晨自然不会招惹,明确表态后,就再没有搭理,然而对方穷追不舍,至今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当然,即使找到心仪的影视公司,得到理想的报酬,文亦晨也不太想签出去。
最初写这篇日志,文亦晨只是抱着自娱自乐的态度,一方面可以记录自己的恋爱日常,另一方面也可以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幸福与甜蜜,在网络上走红并不是她所想所愿的。她不希望让这么纯粹的一件事掺上杂质,况且她也不享受由此带来的名和利,甚至还觉得是一种困扰。
听完她的想法,秦征就说:“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你把版权卖出去。”
文亦晨问他:“为什么?”
秦征十分自恋地说:“选角太困难了,不管让谁来演,都不可能适合,毕竟这世上应该很难找到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文亦晨捧着他的脸,惊奇道:“天啊,你说这种话都不脸红的?”
“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好脸红。”说完一堆不正经的,秦征才收起玩心,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吧,即使是演技再好的演员,也没有办法表现出我对你的感情。情爱是一件很幻化的事,很多时候,只能用心去体会,若要将其呈现给第三者,很容易变味,明明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举动,落入别人眼里可能变得刻意生硬、矫揉造作,有时候还会被曲解成不一样的意思。”
虽然秦征没有明说,但文亦晨知道他的顾虑多是为自己而产生的。他生于豪门世家,而她则在小康之家长大,在旁人眼中,他们的地位是不对等。作为弱势的一方,她自然比秦征更容易惹起争议和揣测,也更容易受到网络暴力的伤害。
事实证明,秦征的想法颇具预见性。不说别的,单单是首映礼的消息一播报,文亦晨就随即成为大众关注的对象。
起因很简单也很无聊,某个小有名气的时尚博主发布了新博文去点评出席首映礼一众明星名流们的衣着和配饰,不巧文亦晨的行头普通至极,就连佩戴的手链也是类似淘宝爆款的货色,因此便成了博主博取流量的看点,那标题也起得有点刻薄——
《资苇女神珠光宝气大牌在身,豪门媳妇手戴冒牌货充场面》站在争奇斗艳的女明星中,只想去凑凑热闹的文亦晨自然吃亏。她不仅没有出自大设计师的礼服,甚至连妆容也浅淡得更素颜无异,而被称为冒牌货的手链,则被放大了几倍,跟其他明星的钻石首饰一对比,差距可不止一点点。
【这是什么豪门媳妇,豪门弃妇就差不多!】【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女的在豪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人家就喜欢坐在宝马上哭,也不乐意坐在自行车上笑啊!】【娶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儿,肯定是为了以后偷腥方便,没有娘家撑腰,哪敢管人!】【要是真闹到离婚,女方多半要净身出户,听说秦氏的律师牛逼得很!】议论热潮接连不断,最先作出反应的不是当事人,而是秦氏的一众员工。在他们的心目中,秦征不仅是一位好老板,也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见识过他宠妻成狂的一面,都自发性地为秦征发声。
【衣服珠宝算什么,我们老板娘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谎言:秦总不宠妻。】【秦总的好心情,全是他老婆给的!】【在年会上偷拍的照片,秦总眼里全是他老婆!】【秦总让我重新相信爱情。】
在一片冷嘲热讽中,这些评论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声音虽小,但却足够的硬气。
作为知情人,周采悠同样很气愤,看着闺蜜被人指点,她快要喷出火来:“不就是没穿漂亮的衣服、戴昂贵的首饰吗,用的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晨晨,拍几本不动产权证给这群喷子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贵妇!”
文亦晨研究着手中的折纸,很淡定地说:“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都影响不了我。”
周采悠仍然很炸毛:“可他们笑你手戴冒牌首饰!”
文亦晨连眼皮都不动半分:“可我手挽的是货真价实的秦总啊,这岂是什么珠宝名牌比得上的?”
周采悠愣了一下,随后默默对她举起了大拇指。
相比于亲友员工的声援,秦满月的做法则要直接得多。文亦晨被送上热搜的第二天,她就开了直播给吃瓜群众展示文亦晨的衣帽间,让大家知道什么叫做豪门媳妇。
秦满月闲着没事就会玩玩直播,虽然播得不勤,但也积累到不少粉丝。开播以后,她的直播间就热闹起来,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秦太太的衣帽间。
进门以后,秦满月将镜头缓慢地转动了一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嫂子其中一个衣帽间。”
【有钱人的快乐果然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垃圾似的丢在地上的那个包包,不是就我求而不得的M家限量版吗!】【一个款式八个颜色,你确实这不是旗舰店吗?】【就问一句,你嫂子有多少个衣帽间?】秦满月挑着弹幕的问题回答:“四五个吧。这是大宅的衣帽间,我嫂子怀孕的时候住这儿,里头的东西全是我哥给她买的。”
说着,她随手打开一个抽屉:“给你们看看我嫂子的珠宝。这条项链是我哥在拍卖会上拍的,是什么名堂我也忘了,总之很抢手的。不过我嫂子只戴过一次。”
旁边有个宝蓝色的首饰盒,秦满月将镜头固定在手边,然后将它打开:“这盒子也忒难打开了,我嫂子肯定连看也懒得看,这玩意儿既不能吃又不能玩,戴在手上还嫌它沉!”
打开发现是一条镶满钻石的手镯,秦满月一脸嫌弃地说:“我哥这品味真够清奇的,别人不知道,恐怕会觉得他是暴发户吧!”
【实力吐槽!】
【我不介意当一回暴发户,手镯不要麻烦送我!】【给大家科普一下,那条在拍卖会上拍的项链,是大名鼎鼎的“晨之曦”,秦总大手笔啊!】【是真品吗?这么贵重的项链会这样乱放?】秦满月懒洋洋地拿起一枚胸针作展示,同时回应弹幕:“项链不该放这里哪该放哪里?”
屏幕闪过一连串的“保险箱”。
秦满月慢悠悠地说:“项链也配放在保险箱?我哥的保险箱大概只用来放结婚证吧!”
说得正欢,一个小女孩突然推门而入,随后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小姑姑,我们一起玩捉迷藏!”
听见这稚嫩的童声,观众又起劲了。
【小姑姑?】
【想看看秦总女儿的颜!】
【ball ball you ,镜头往下点】秦满月自然不会照做,她没打算让秦恋熹入镜,于是就温声哄那小姑娘:“姑姑在忙,待会儿再找你玩好不好?”
秦恋熹抱着她的腿不肯松手:“我可以帮忙!你要跟我一起玩,让爸爸找我们!”
结果秦满月没把小姑娘哄走,反倒把秦征引来了,她知道秦征不喜欢她直播,也不喜欢面对镜头,于是手忙脚乱地想退出。
转眼之间,秦征已经站到她们跟前,察觉自家堂妹神色怪异,他便发问:“你在搞什么?”
【声音好听!】
【原来三小姐没有拿到直播许可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来自兄长的威严。】【要是能看看秦总就好了!】
直播仍在继续,镜头晃动着,画面又天花板转到落地柜,随后略过一双笔直的长腿,最终停留在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
秦征显然发现秦满月在直播,他微微皱了下眉,秦满月立即解释:“我没有在胡闹,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嫂子有多受宠……”
“多事。”话虽这样说,但秦征的神色却是平和的。
看得出他不生气,秦满月试图取回自己的手机,然而他却不还,并对她说:“你先带小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