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莞尔:“我原本以为学妹你对我心怀爱慕,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自作多情……”
你还知道?虞星一边暗啐,一边作默认状。
她还没高兴几秒,忽听盛亦下一句:“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在找你。”
虞星微愣:“什么?”
找她?他的朋友?
盛亦轻轻颔首:“不知道是在哪碰见,刚好你在上台唱歌,拍了张照片。你还挺爱穿校服裙?他看裙子认出是临天的校服,特地来找我问人。”
他说着,带笑的眸子凝住她。
脑海里飞快回忆他说的场景,虞星小心试探:“他……找我干什么?”
盛亦反问:“你说呢?”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他对你一见钟情。”
他咬重最后四个字,生怕她听不清。
盛亦忽地话锋一转:“我这个朋友虽然花心,但人还不错。原本我误以为学妹对我有意思,一直没告诉他,现在看来我应该找空跟他说一声。既然学妹对我只是一场乌龙,我怎么能耽误学妹的大好姻缘?”
看她一眼,他慢条斯理地保证:“你放心,我朋友长得好看,为人热情,他喜欢你,自然会对你十分上心,到时候天天来找你,肯定不会有一丝怠慢。也省得他缠着沈时遇帮他满临天找人,若是学妹能够……”
他自顾自说起来,虞星听不下去,慌忙叫停:“学长!”
盛亦慢悠悠一个眼神扫来:“嗯?”
最近一次唱歌是给苏秋庆祝生日那天,她穿的确实也是校服裙,盛亦说的不似作伪。
虞星更乱了,一个还没摆平又来一个?现在就已经够她头疼,要真像盛亦说的,他的什么朋友天天来临天找她释放热情……
比起被追,那还不如她来主动“追求”别人!
虞星忙不迭阻止:“学长,你千万不能跟你朋友说!”
盛亦一脸“我需要理由”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她艰难咽喉,咬牙豁出去,“因为我喜欢学长你!”
他挑眉:“哦?”
虞星点头:“对,我喜欢学长——”
她隔着眼镜向盛亦投去眼神,一脸坚定地剖白心意:“不是乌龙,没有误会,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刚来临天,不知道大家都不敢给学长你写情书,我不知天高地厚写了一封,但是不知道被谁贴到了楼道拐角……那天全校通报批评的广播学长你也听到了对吧!”
“后来不小心翻墙进了学长你的地盘,我当时太高兴,加上学长你又说……说那什么,我一紧张一激动,才会满口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学长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开心得一宿没睡着……!”
越说越真,虞星自己都快信了。
盛亦歪头,晏晏一笑:“不是乌龙?”
“不是!”
“你喜欢我?”
“……喜欢!”
“那你情书为什么写的这么不走心?”
虞星眼神飘忽:“这不是想借机会多和学长你接触接触……”
盛亦玩味看向她站的位置:“离那么远和我接触?”
她干笑:“我这种俗人,哪能靠那么近,那不是玷污学长你……”
沉默两秒,盛亦眉眼微弯,笑说:“其实不要紧。”
她不解:“什么……?”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清白,玷污一下没关系。”
虞星:“……”
……这就不了吧。
感觉话题越来越难聊了,再往下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今天这一出,盛亦分明是在耍她玩。她也看出来了,盛亦让她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把她当成可以逗弄的小动物,拿她找乐子。
可她除了配合,又能怎么样?
虞星又煎熬又紧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
好在不算过火,盛亦见好就收,表情微敛,将纸对折,两指夹着。
“拿回去,再给你一次机会。”
虞星愣愣没动。
他蹙眉:“要我送过去?”
她赶紧快步到他面前。
虞星伸手去拿信纸,盛亦指间微微用力夹住,她没扯动,停了停。
视线和他对上。
他坐着,她和他离得这么近,眼睛与眼睛之间距离不到一米。
离得这般近才看得清,他那双褪去多余笑意的浅色眸子,深处一片淡漠。
这刹那间,盛亦凝着她的脸,忽地说:“你这副眼镜真丑。”
虞星闻到不知名的香味,似乎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不浓郁,很细微的丝缕,断断续续,清淡,平和,像初冬时节掺了花气的香雪。
他一点也不避讳,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视线锐利,灼热,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无所遁形。
很奇怪地,耳根泛起一点点热意,虞星抿了抿唇没说话,用力扯过信纸,往后退了两步。
作者有话要说: 秦怀: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是卑微的鹊桥QAQ
第10章 我见
拿人取乐逗弄,玩玩就算,凡事都得有个限度。
这个限度盛亦心里清楚。
休息室那天,虞星识相地低头放下身段,人话鬼话说了一通,良好态度总算换得盛亦“高抬贵手”。
情书还在写着,但盛亦不再给她批复,更不再当面念出来,让她倍感羞耻窘态尽显。
盛亦去休息室的次数慢慢减少,时在时不在,虞星去四次有三次都碰不到他。
很正常。
她只是个小人物,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什么没见过,一时兴起拿来取乐,等那股新鲜劲儿过了,哪还会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或许哪天他找到新的乐子,或许哪天他忙着忙着忘了她这个人,到时休息室也不必再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能停下。
怀揣着希望等待曙光降临,虞星每周去休息室打扫三次,每次花几分钟快速整理一遍,走之前都会在盛亦的书里留下一封信。
不想管它叫情书,虞星催眠自己,是信,是信!
把盛亦当成一个暂时的笔友——不过是那种她一个人写给他,他从来不回的——这样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虞星无比盼望结束的那天快点到来,一边等着,在信的内容质量上,不由得有所懈怠。第一封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第二封引经据典,第三封……以前那些好歹都是下了功夫。
不知从哪回起变了。
并非她故意偷懒,实在是没时间。那次正巧赶上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她又要赶功课,又要复习准备考试,实在不得空,只得从网上东拼西凑摘抄了几段十分腻味的情书内容,凑成一封。
一开始提心吊胆,结果盛亦完全没反应。
于是下一回,她继续依葫芦画瓢,用经典外国情诗凑数,差点拼成一封好句好段摘抄。
后来某次往书里夹信,发现前一封根本没动。
想想也是,兴趣过了谁还管她写什么?估计他看都没看。
虞星胆子大起来,就此放开手脚。
有时间就敷衍一下,抽空写个两百字应付过去,内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提;没时间就随便写几句话,写一句空三行,要是觉得看着太空旷,就在上面画点小兔子小鸡,也画猪和小狗,鸭子嘴巴扁她画不好,直接剥夺出场资格。
有一次顺手画了个心,她看了几秒,怎么看怎么碍眼,当即涂了几笔。
……
一周又一周,再一次去逸教楼交差回来,虞星步子轻快,满心都是为希望即将到来而生的喜悦。
进教室前却被人拦下。
她一愣。
邱卉妮和几个女生面带不爽,明显来势汹汹。
虞星被堵在墙角。
邱卉妮瞪着她,质问:“你去逸教楼多少次了?”
来了!该来的逃不掉,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这个问题她哪知道,谁去打扫卫生还数数?虞星低下头,小声说:“每周去打扫卫生两到三次……”
“打扫卫生?打扫的是逸教楼顶层?”
她点了下头。
邱卉妮气得不轻:“我今天才知道,你去逸教楼去的居然是高三的休息室!”
又不是她想去的。
虞星抿唇不语。
邱卉妮身后的一个女生抱着手臂,嘲讽:“给盛亦学长写情书还不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哪都赶着往上凑,这么能钻营,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
虞星头垂得更低:“是高三的学姐让我去的……”
夏元晴哟了声,阴阳怪气:“不说全校,光是高二就有多少人,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
越说气氛越不对劲,邱卉妮的表情难看像是要吃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万一邱卉妮气过头,嫉妒冲昏头脑,动手打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