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分班后,她找高一的班主任要漫画,班主任说忘了搁哪儿了,没找到。
因为夏女士对她期望太高,高二后她的生活里只有学习二字。
这段青涩的暗恋跟漫画一样,无疾而终。
厉炎卓见她走神,说了句:“晚上想去哪儿吃?你请客。”
思绪跑太远,盛夏给拽了回来。
她对吃一向无所谓,也从来不记哪里的什么菜好吃,“餐厅你定。”
厉炎卓打开手机订餐,还不忘跟她闲聊,“吃过饭带你去唱歌,”顿了下,“应该是你带我去,你舅舅入股的那个会所。”
盛夏笑着,“今晚给你签单。”
正聊着,厉炎卓手机响了,是秘书打来的,汇报工作,“厉总,厉炎越今晚约了远东的任总,应该是为收购CE公司铺路。”
厉炎越,他的堂弟,比他小一个多月,爷爷给取的名字,他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卓,爷爷就给堂弟取了越。
堂弟目前是厉氏集团的执行副总裁,野心路人皆知。
厉氏集团最早从电子产品起家,如今厉氏的电子产品依旧是集团的支柱产业。
CE公司,任彦东控股的非上市公司,生产电子产品的某个元件,CE的元件也是厉氏电子产品的核心部分之一。
他们厉氏集团自主研发的元件跟CE的比,差距不小,这些年厉氏一半以上的元件都是从厉氏采购,也都由厉炎越负责。
之前厉氏也想过入股或是并购CE,但任彦东始终没松口。
任彦东当初投资CE,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手,他没想过长期运营 ,所以这几年CE的利润基本都投在了研发上。
CE的元件一直处于行业领先水平,还有个优质的研发团队。
厉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一直是他的爷爷,爷爷今年身体状况不佳,决定退休,董事局主席一位,成了争抢的目标。
目前合适的人选有两人,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小叔,也就是厉炎越的父亲。
所以不管是他父亲还是小叔,都想把公司最核心的东西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任彦东瞅准了这个时机,准备把CE出手。
要是他没猜错,任彦东此番开出的是天价。
可即便这样,他们也都想着,把CE的控股权拿到。
厉炎卓跟秘书说了句:“我知道了。”
原本任彦东此次上海之行没有跟厉炎越见面的安排,不过朋友牵线,他就抽空见了一面。
厉氏集团的高管,他就只跟厉家老爷子熟悉,其他人没有过接触。
今晚饭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任彦东和厉炎越两人,边吃边聊,一顿简餐结束时,也聊的差不多。
初次见面,聊的也只是些表面的东西。
任彦东跟厉炎越在餐厅楼下散了后,他给朋友打电话,“在哪?”
朋友那边嘈杂,“会所,你那边结束了?”
任彦东:“嗯,我过去拿手链。”
朋友去了会所外面,“不是都分手了吗?你还要那手链干什么?”
任彦东:“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把手链拿给我就行!”
那个手链是盛夏之前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让任彦东给她买的,不过杂志上那款是基础款,还有限量款。
任彦东便让朋友的老婆帮忙,内部拿到了限量款。
手链是新品,提前了三个月发布,实物上周才拿到。
任彦东到现在还记得,那晚是跟盛夏去餐厅吃饭,后来闵瑜给她打电话,说要拍戏,他问她要拍什么电影,她故意气他,说有亲密戏。
后来他转脸看窗外,不睬她。
杂志看到最后那页,她看中一款手链。
那晚所有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朋友的声音从话筒又传来,“对了,你之前跟我打听厉炎卓,说厉炎卓影视公司上市要引进私募,后来怎么样?”
这段时间他自己也忙,后来就忘了问问进展。
任彦东回神,“合作了。”
不仅合作了,后来厉炎卓筹拍的那部戏,他也投了不少钱进去。
朋友:“现在厉家内部斗的厉害,都想要拉拢你。”顿了下,他提醒任彦东:“你赚钱的时候也悠着点,别把厉家的浑水趟的太深。”
任彦东:“水至清则无鱼。”
朋友一听这话,就知道任彦东有把握,他也没再多言。
任彦东知道厉家现在什么个局势,所以他才决定出售CE公司,委托给蒋百川的投行找买家,其实不用找,厉家的人会主动找上门。他不着急,慢慢跟他们周旋。
结束通话前,任彦东又提醒朋友:“我一小时内到会所,你回家把手链拿给我。”
朋友也是无奈:“行啊,我这就让我媳妇回家拿。”
任彦东到了会所院子里,让司机先回了。
他还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喊他,“任三哥。”
任彦东转身,是朋友的老婆,他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带某品牌LOGO的包,知道她是给他回家拿手链去了,他淡笑着:“麻烦你了。”
朋友老婆嘴角微扬,“这话就见外了。”
她把手里的那个手包递给任彦东,限量款的手链还附送一个定制版的手包,手包很精美,非卖品,是这个品牌二十周年的赠品。
两人边说,边往会所走。
这时,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会所院子里。
刚才汽车拐进来时,盛夏就看到了那个背影,原来下午在机场时她没看错,那人就是三哥,跟眼前的三哥穿着一样的衬衫。
只是此时,三哥身边多了一个短发气质美女。
看到那个美女把自己的手包递给三哥,而三哥脸上有笑意,随后,他如此自然地把那个女人的手包接到手里拿着。
之后两人并肩走着,聊起来。
以前她跟三哥出去,他都是这样给她拿包.
下了车,盛夏感觉自己的腿竟有点软,心里翻江倒海,这种感觉就跟初到小村那晚,跟着大伯去阅览时一样,甚至更重。
仅仅一个月而已,什么都变了。
画地为牢的,其实只有她自己。
因为厉炎卓在旁边,盛夏下意识的就想维持自己的骄傲,不想让外人看出她心里的脆弱,关上车门,她在心底一直做深呼,迈着优雅的步子绕过汽车。
她浅笑着,示意厉炎卓,“走吧。”
厉炎卓看着她,即便伪装的再好,眼神骗不了人。
他宽慰道:“眼见不一定为实,就算是真的,你弄个清楚,也就不用再胡思乱想。”
说着,他看向会所门口那边,任彦东和那个女人马上就要进到大厅,他喊了句:“任总。”
盛夏头脑‘嗡’地一声,不得不承认,她不想面对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刻,可一切都来不及倒回。
任彦东和那个短发美女停下脚步,齐齐转身。
厉炎卓:“没事,必要时你利用一下我,找回你的场子。”
盛夏不想在任彦东面前失态,她尽最大的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可盛夏感觉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好不容易走到了,已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厉炎卓:“任总,这么巧。”
任彦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还真巧。”他也没给他们做介绍,视线一直在盛夏身上。
盛夏看上去若无其事的跟任彦东打了声招呼,“任总。”她自己都听出来,声音极不自然,且发颤。
任彦东看到了盛夏眼里流转的难过,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她。
盛夏现在头脑混乱,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任彦东用他以前经常哄她开心的方式,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第三十章
会所门口这边, 不时有人进出,任彦东很快松开盛夏,牵着她去了旁边的回廊, 厉炎卓还有短发美女很默契的各自进了会所。
盛夏现在才回神,心情也平复不少,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依旧是有治愈的功能。
任彦东还是没吱声, 打开那个手包,拿出里面的首饰盒, 限量款的首饰盒都与众不同, 像个精致的摆件。
盛夏看了眼任彦东, 又看看那个手包上的LOGO,她猛然记起,去餐厅吃饭那晚, 她在杂志上看中了一款手链。
刚才看到他跟那个短发美女在一块, 帮对方拿着手包,那种疼, 就跟刀绞一般。她以前也想过, 分手后, 有可能他会遇到合适的那个人,她或许也会遇到合适的那个他。
但没想到会那么快,一个月而已。
那一瞬, 她所有的理智都没了,失去了判断力。
之前误以为他有女朋友的那种难过, 现在一点点释然。
“那个短发美女,你朋友?”
“也不算,跟她没多少交情,是朋友的老婆。”任彦东拿过她的手臂,将手链给她戴上。
盛夏:“以为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她来回转着手腕,手链比她在杂志上看到的要漂亮。
“谢谢。”
她想了想,“我之前让你买的礼物都齐了吧?”
任彦东‘嗯’了声,把首饰盒又放回手包里,拉上拉链。
盛夏接着之前的话题,“你刚才介绍一下那位美女就行了。”她就不会再误会。
任彦东看着她,“介绍过后你的疑惑是解决了,我的呢?”一个拥抱,能解决她的误会,也能在厉炎卓那里表明他的立场,何须再多言。
盛夏如实道:“我跟厉炎卓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才知道,他是我小时候小提琴老师卓老师的儿子,吃过饭就来这边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