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更要紧的是把作业搞定。
……
抱着这样的想法,姜芷溪在半小时后把这件事完全忘在了脑后,敲定题目就赶回宿舍抱着电脑开始打字,期末了,大家都在赶作业,就连好学生简繁也不例外。
吃完的事经过大家投票表决,一致决定推迟到两天后。
整整两天,姜芷溪把自己埋进文档里,连头发都顾不上洗,赶在最后一刻前成功把成稿交上去。
这样一来柏翊的事就更加被忘的无影无踪。
忙忙碌碌到周五,柏文建的助理在下午六点钟打来了电话。
“姜小姐您好,这个周末您不必来了。”
姜芷溪的第一反应是柏翊这个小气鬼闹别扭不想见她。
助理解释了一句:“柏翊前天去了A市,归期不定,具体时间我再通知您。”
她有点好奇他去A市做什么,可这又不是她该问的,只能礼貌回复:“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柏文建的助理很忙,没有多说一个字,挂断电话她看了下通话记录,还不足十五秒。
姜芷溪就这么过了个难得清闲的周末,睡到九点才晃悠悠起床,下午还陪着她妈妈去打了一下午麻将。
隔天约孙顾白出门逛街,孙顾白见了她就哇哇大叫:“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气色这么好?”
她摸了摸脸蛋,细想昨天发生的事,打麻将赢了个把块钱,确实是个开心事儿。
“有吗?”
孙顾白觑了觑,嘀咕一句:“你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柏翊不在就这么开心?”
上次柏翊生气,姜芷溪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这次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能拖一时拖一时,重点是不用起大早去买早餐,孙顾白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事,姜芷溪也懒得和她解释。
“一般开心吧。”她想了想,严谨的选了个开心程度。
孙顾白白了她一眼:“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有时候感觉得出你喜欢他,有时候又觉得你不在乎,忽冷忽热的,抓不住。”
听完她愣了愣:“忽冷忽热吗?”
“是啊。”
她问:“白白,我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热情一点嘛,除了周末你们还有其他交流吗?像这次他去A市,你就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呀,可是你都不闻不问的,什么事都要助理传达,不觉得怪怪的吗?”
“我没有他的电话。”姜芷溪摸了摸鼻子。
“所以说你们奇怪啊!哪有人关系这么暧昧,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她瞪圆了眼。
孙顾白问:“你知道他去A市做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孙顾白服了,摸着她的头:“孩子,主动一点不是坏事。”
姜芷溪心说不主动柏翊都快要忍不住了,主动点岂不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孩子还没高考呢,她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能急。
好不容易能找她一起出门玩,孙顾白也没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问题上,不耐烦的又劝了她几句,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开开心心排队买奶茶。
*
姜芷溪同志接受了孙顾白同志的深刻教育,这段时间没闲着,除了学习就是反省自己究竟哪里忽冷忽热。态度良好行动积极,想着这次等柏翊回来,一定要留下他的电话号码。
上次分别柏翊冷脸走人的事也在孙顾白的不懈努力下被扒了出来,姜芷溪简述了一下过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里有淡淡的忧伤,最后作总结:“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听完后的简繁、孙顾白、谢笙笙三人统一露出了蛋疼的表情,姜芷溪在她们脸上看到标黑加粗的四个大字:乌、鸡、鲅、鱼。
“你这情商我不知道你怎么活这么大的。”孙顾白女士做代表进行总结发言。
谢笙笙挑眉,激动的唾液横飞:“妈耶!他吃醋吃的这么明显,你感觉不到?!”
不懂就问,她像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为啥吃醋?”
孙顾白已经听不下去了,仰在椅子后捂住胸口:“我终于知道柏翊为什么生气了,我要是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朋友我能被她活活气死。”
姜芷溪略有羞涩的纠正她:“还不是女朋友。”
“你说个屁呀!不会就给我学!”孙顾白气的跳起来。
……
这一波围讨之下,她弱小可怜又无助,最终被迫学着如何做个解风情的人,三人轮流扮演柏翊和她做模拟对话。
事实证明只要肯努力,捞比也能被扶上墙。
姜芷溪自认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及时修正了自己的错误,就等柏翊回来,撒娇卖乖甜到他发不出脾气。
……
而柏翊一走走了整整两周,自那天不欢而别,两周音信全无。
第二次通知,柏文建的助理甚至没有来电话,只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还是和上次同样的内容:归期不定。
刚开始的几天姜芷溪没有任何不适,该上课上课,该学习学习,周末除了睡懒觉还能出门浪一浪。
好像喝后劲大的烈酒,到第二周头上,她后知后觉,四处都空落落的,心口缺了一块似的。柏翊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一样,突然被摘了出去,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习惯,虽然只有一点点。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第三周的周三,考试周之前的机动周,没有课,自由复习。
姜芷溪在图书馆从早坐到晚,认真把知识点复习了第二遍,晚上七点多钟,她浅浅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一直保持静音的手机,屏幕倏然亮了起来。
一个归属地来自本地的陌生来电,私人号码,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第32章
屏幕只亮了几秒,甚至没能等她走出自习室的大门,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可能是打错了吧……姜芷溪没当回事,继续之前的动作。简繁悄声问她:“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没事。”
N市秋季不长,两个月过去,正式进入冬天。道路两旁的虬曲大树光秃秃只剩个杆子,树根处散落着学校园丁切割下来的树枝,入眼一片寒冷冻结住的灰败。
姜芷溪不喜欢冬天,不喜欢把自己裹成熊,最近出门都是一条打底裤,上面套个大毛衣。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宿舍,也不在乎有没有路人看她。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简繁已经裹上了小羽绒服,手掌都暖融融。姜芷溪臭不要脸的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挤在一起走,冻得鼻尖冒红瑟瑟发抖。
简繁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刚才怎么了?”
她搓了搓手,围巾内层温热,舒服的眯起眼:“不知道,不认识的号码,可能打错了。”
“最近怎么总有打错电话的。”简繁随口接了一句。
总有打错的电话?一丝思绪飞快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姜芷溪顿住脚步,怔了怔。
“怎么了?”简繁看她不对劲。
“等我一下。”
姜芷溪拉着她站到路边,有什么东西突突跃跃欲试要从脑海里蹦出来,她翻出手机通讯记录,手机不断上划,通话不太多,很快就翻到几周前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果不其然,和今天的那个未接来电号码一致。
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倒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一股莫名而来冲动涌上心头,姜芷溪心底升起强烈的直觉,她抽一口凉气,拍了拍简繁的肩膀:“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先不回宿舍了。”
天都黑透了,简繁有点担心:“这么晚你去哪,晚上还回来吗?”
十一点的门禁,从学校去柏翊家至少一个小时,保守估计三小时内回不来,但姜芷溪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现在必须得去看看。
“赶不上门禁我就回家,没事儿的,别担心。”
简繁还想问几句,姜芷溪已经把手抽出来,书包背好,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先走了,回头说。”
说完就迈开步子跑起来,往学校大门跑去。
……
七点半了,隔壁N大附中初中和高一的孩子们恰好放学,家长们的车从校门口停到整条街的尽头,还有赶点卖小吃的小贩,喇叭声和吵闹声不绝于耳。一条街道喧闹又堵得水泄不通,这个时间点出租车都不会选择来N大载客。
开了叫车软件,显示需排队半小时,姜芷溪只好一直走到十字路口,坐上车又是半小时之后的事。
下班下学的高峰期,从学校驶到市中心一路堵个不停,刚出门时满心都是焦躁,现在坐在车里看着前方遥无边际的车队反倒慢慢冷静下来。
慌什么?
她又没做亏心事,只是去确认一件事,急匆匆的赶出来又怎么了?她只是不想把事情拖太久。是的,她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有正当理由,没问题。
汽车缓缓停在小区外已经是九点过半的事,姜芷溪深呼一口气,视线莫名避开了柏翊家的窗口,一鼓作气冲上楼,输入指纹,开门。
空气中只有滴滴的机器轻响,门锁红光闪了两下,推门而入,一室漆黑。
……
姜芷溪在门口站了好几秒,一颗心因为不知名的理由悬在心中不上不下,心口有个地方空荡荡的。一瞬间的迷茫过去,她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最初的满室漆黑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手指有点发软,摸着墙边开灯的按钮按了两下才打开玄关的小灯。
接下来一路走一路开灯,直把室内照的灯火通明才罢休。
其实有什么好逗留的呢?柏翊没回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下楼打车,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门禁。何必多此一举。
可姜芷溪没走,她想进去看看柏翊留下的痕迹,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只是今晚没住这里,像柏文建这样的财阀,不多几处房产才不正常吧。
可是柏翊会留下生活痕迹么……这么大的房子,他住在这里就像一团空气,要不是有陈姨照顾生活起居,姜芷溪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吃喝,说成仙立马就上天的那种。
再加上他的强迫症,刚才进门时姜芷溪注意到玄关处的车钥匙连位置都没动过,她来过这栋房子这么多次,陈姨用车也用了许多次,钥匙始终都是那个摆法,那个位置,从来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