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全镇7个贫困村中,我们村应该排在最后一位,因为基础设施太差,你知道的,村道都是泥土路,路基太窄。还有产业的问题,如果真的想真正脱贫,不是让贫困户出去打工,就是要有产业扶持。”
杜善薇考虑了下,就继续道,“我建议是2019年或者2020年才脱贫,到时问问支书他们的意见。”
“好。”覃承毅应下,两人放好手机,又继续干活。
*
自从南山村委被列为贫困村后,杜善薇他们一下子感受到上级对自身的重视,不单领导来得频繁,各项政策也连接而至。比如他们去年年底申请的旅游规划,县里果然邀请了本省旅游系的专家前来调研规划。
那位姓木的专家带着自己的学生,专门花了几天时间把南山村委走完一遍,非常认可把南山村作为发展中心的决定,认为南山村能发展乡村生态旅游,能吸引游客前来。
木专家认为南山村有非常丰富的自然旅游资源,包括山上的杜鹃花群落、土地庙、山塘里的泉水鱼、那两块在当地具有影响力的大石头,其中大石头还可以取名为许愿石,家里有孩子想要升学的可以前来许愿。
南山村的空气十分清新,负离子含量高,是天然的氧吧,同样可以吸引一部分人前来度假。
此外,南山村清澈的溪水也引起了他的关注。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是对南山村溪流最好的诠释。
针对这条溪水,他设计了好几种湿地景观的方案和规划图。
专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杜善薇他们在电脑看到传过来的规划图,深受震撼,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经过规划后,他们平时习以为常的景色会变得如此漂亮!
为了增加游客在村里的滞留时间,木专家还建议他们多建几个采摘园,最好一年四季都能有果实采摘,或者有花可赏。
如果可行,还可以把地出租给市里的游客,主要是现在每到周末,总会有人前来游玩。出租田地给游客种菜,在其他地方早已有过成功的案例。
镇里见状,知道如果按照规划图来设计,南山村会成为一个乡村旅游景点,到时游客一来,以点带面,带动整个南山村委脱贫致富不在话下。甚至到那时候,最穷的南山村委反而成为全镇最富有的。
前景可期,书记、镇长下村和支书杜积明交谈时,个个高兴不已。只是一看到规划图所需要的预算资金,纷纷皱起眉头。
单单是修建从山脚到杜鹃花群落的台阶和栅栏扶手,就需要上千万元,更别提其他地方的投入,比如土地庙,修缮的话都得用古香古色的材料来修……这么一大笔钱,指望镇上和村里来解决是不可能的事,看来还是得依靠上级来拨款。
于是,向上面打申请书后,漫长的等待又开始了。
“不能再等了,要等的话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比如小溪这边,村里这一段溪水我们可以先做。先留有未来放石头的位置,趁着现在春暖花开,赶紧种树。”杜积明首先说道,在村委会上提议。
“是啊,现在赶紧抓紧时间种树,这样几年后就可以开花结果,成为溪水边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杜善薇第一个响应。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毕竟这笔钱是南山村自己出,没有用到村委的钱。
等到三月份,杜善薇和覃承毅就抽空去市里买回不少苗木,包括桃树、菖蒲、鸢尾和杜鹃花,大的乔木主要选择桃树,既可以赏花又可以吃桃子。桃树底下可以种一些小型的花卉,比如杜鹃等,反正他们也没想过要吃桃子,主要是绿化驳岸。
苗木一被买回来,杜积明就组织人员全部种下。
草长莺飞之时,杜善薇在傍晚的时候给他们浇含有灵液的水,希望它们能快点成长起来。
等忙完村委的事,她又把注意力转到自己的苗圃上。
先前她和钟文聪的预测是对的,受到去年的丰收和利润的影响,今年来购买果苗的人果然比去年多,因为镇上也在推广种植百香果。
考虑到脱贫的事,杜善薇和钟文聪下村去鼓励贫困户主动种植百香果,还把他们纳入合作社里。这样不但能帮上忙,还能把这项工作做成材料迎检。当然,如果有政策扶持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
到四月初,她家的果苗供不应求,全部卖出去了,一下子收入将近30万,纯利润达到25万元。
看到这笔钱,想到其中有三成是自己的,钟文聪忍不住感叹:“难怪老师说卖果苗挣钱,我们下的成本不算多,最大的成本就在大棚上。”
“胆子太小了,要是再繁育多一点苗就好了。”杜善薇初步有了奸商的潜质,见到钱从自己手中溜走,心疼得要命。
“有人跟我说,另一个乡镇有一家苗圃冒出来和咱们抢生意了,他们今年也开始种植百香果。我估计明年的生意不会那么好做,可能还得降价。”钟文聪却突然和她提起另一件事。
“看到有利可图,自然会有人跟风。这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只能精益求精。”杜善薇一听,心里不大快活,“你有没有感觉,呃,今年咱们的百香果苗比去年长得健壮,我觉得是这样。所以今年大家种的好,苗木争气,明年应该还会再来咱们这里买。”
见杜善薇说起这个,钟文聪就有了信心。
他笑了起来:“是的,今年的百香果苗比去年的要好。今年10月份咱们继续繁育,找味道最好、最丰产、最健壮的果枝来繁育,说不定一代比一代好呢。”
杜善薇重重点头,商场竞争是常有的事,他们能做的是水来土掩,做好自己该做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你有没有去看过黄皮果树?它现在已经开花了,今年是第三年,开始结果。”钟文聪突然想到这事,赶紧问道。
“看到了,今年那25亩百香果清园,前不久刚种下,黄皮果树就在隔壁,我注意到。”杜善薇忍不住笑了。
本来那25亩百香果藤还能继续留着,可以连种三年,考虑到它们是嫁接的,又怕染病,最主要的是,她想种新苗,因为新苗淋有灵液水,不一样,所以和钟文聪商量了下,就把全部的旧藤都拔掉,清园翻地,再重新种一批新的果苗。
“黄皮果树四五月开花,七八月成熟,表姐,咱们现在要疏花,要剪掉一些花穗,你如果有信心的话,不如在七八月份挑选饱满的种子撒到苗床里,这样明年就可以嫁接。”钟文聪提议。他对这种黑黄皮充满了信心。
“好主意,可以啊,反正苗圃有你的一部分,你做主便是,你是专业的。”杜善薇没有意见。
“那我明白该如何做了。”钟文聪看了看手机,有些苦恼,就道,“不行了,老师在召唤我了,哎,我们这些廉价的科研狗啊,没有人权。”
“难道又要跟导师去其他地方调研?还是钻什么深山老林?”杜善薇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是有个新课题,和政府那边合作,想研究出油率更高的油茶果,还要适合在我们省的丘陵山坡上种植。”钟文聪看完信息后回答。
“去吧去吧,家里的事告一段落,剩下的我能请人干。”杜善薇挥挥手,她不懂这种科研的事。
等杜善薇忙完果园的事,回头再看村委,竟然发现她的那部分工作被覃承毅帮忙干了。
“这是妥妥的新时代田螺姑娘啊!”她暗暗感叹,心里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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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羞涩
面对杜善薇的感激,覃承毅十分淡定,使劲地压住想往上翘的嘴角,道:“我见你正忙着,正好有空,我就顺手帮忙做了。对了,你果园里的事忙完了吗?”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忙完了。嗯,那我不多说了,下次上面要检查扶贫材料,我一定陪你加班。”杜善薇大概翻阅了下会议记录,见他空着“记录人”那一行,就笑道,“这一行不要写我的名字,你的字谁都不像,写你的名字吧,没关系的。”
幸亏没写她的名字,要不然一本会议记录簿,记录人是同一个,偏偏前后笔迹不一样,那不是找骂吗?会被说成是造假。
想到这里,杜善薇赞赏地看了覃承毅一眼。又注意到他身穿白衬衫、黑裤子,尽管衣着普通,但本人条件好,身材挺拔,面容俊俏,十分引人注目,心中不由得一动。
覃承毅不明所以,低头找来一支笔写上自己的名字,他翻看前面的内容,忍不住说道:“你写的字很好看,是特意练过吗?”
“是的,小时候被抓着练过毛笔字,后来是钢笔字。我们杜家人大都能写一笔好字,我爸爸写得最好,以前镇里要手写什么板报,或写对联之类的,都会找他。”杜善薇回忆起小时候练字的痛苦,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
覃承毅没想到这个话题会引出杜善薇的父亲,正在搜肠刮肚地想出话来安慰她。
杜善薇不需要安慰,毕竟她已经走过那个阶段,就继续说道:“现在他们就找我爷爷或者大伯,呃,也就是支书去写,你如果注意过的话,会发现我家的对联都是买红纸回来自己写的。”
“难怪!”覃承毅恍然,“难怪你们村的对联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原来大都是自己写的,笔迹各不相同。”不是统一印刷出来的。
“是啊,老一辈的人都会写,我们这一辈的人不会了,就算小时候练过,这么多年,几乎丢开手,写出来的字也就一般般,上不得台面。”杜善薇觉得很可惜,可惜小时候自己没有坚持。当然,如果她想的话,可以从现在重新练字,只是她没有那个兴趣罢了。
也许有一天她有钱有闲,会有重拾起练毛笔字的那天。
两人又聊了会,杜善薇想到刚才在村里听到的话,发出邀请:“对了,你没有去过杜鹃山吧?明天上午有空和我一起上去看看吗?五一快到了,支书没空,我要上山走一遍,看今年要安排多少人来砍出一条路。”
他们在村委上班比较自由,只要不轮到自己值班,可以去忙别的事。像覃承毅这样的,上级来查岗,在村委找不到人,也可以说正在村里走访贫困户之类的。像别的村委的工作队员或第一书记,每天睡到自然醒,只要工作能完成,及时上报各类材料,镇里很少去管。
这种生活,有些人觉得比在原单位自由多了。
“有空,到时你叫我一声。”覃承毅眼睛一亮,立即点头答应。
两人约好时间,第二天早上九点,杜善薇涂好防晒霜,穿上防晒衣,戴好遮阳帽,牵着大黑,刚走出院门,就看到覃承毅在门口站着了。
“我们不是约好九点钟?”她再次看了看手机时间,有些不解,因为覃承毅不像是刚出来的样子。
“我也是刚出来。”覃承毅紧抿着嘴唇,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去吗?”他是很高兴能和杜善薇独处,但两人孤男寡女的,一起上山,被村民看到了会不会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还有村头的九爷,他昨天说过要上山采药,最近想喝汤,就想去挖点五指毛桃回来。”杜善薇笑道。
覃承毅一听,心底有些失望,但随即振作起来,反问道:“什么叫五指毛桃?”
“一种药材,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自然生长在山上,待会上山看到,我指给你看就明白了。因为它的叶子长得像人的五指,叶片长有细毛,八月份到十月份成熟时,果实就像毛桃,所以我们当地都叫它五指毛桃,主要用它的根部来煲汤,煲出的汤有椰奶的香味,有些人很喜欢。”杜善薇耐心解释。
“那不是土黄芪?我记得以前煲汤的时候放过。”她这么一说,覃承毅就想起来了,毕竟他爷爷是中医大夫,他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尽管没有学医,但经常在医馆里流连,常用的药材他还是知道一点。
“应该是的,我没注意过它有另外的名字。”杜善薇拉着牵引绳不让大黑快跑,笑道,“我只会吃。”
因为南山村经常有游客来游玩,刚开始村里的土狗都是放养,后来有游客害怕被咬,提了两次意见,杜善薇他们就只好给土狗拴上绳子。
“我记得它有平肝明目,滋阴降火,健脾开胃的作用,这次上山能找到的话,咱们就顺便挖几棵下来晾晒。”覃承毅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喜欢喝鸡汤吗?用这个煲汤不错,等晒好,我做给你吃。”
说完后,他的心跳得有点快,几乎是屏住呼吸地注视着杜善薇的反应。
自己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她能听懂吗?会有什么反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有张巧嘴,和发小罗星明一样,能轻易地逗得女孩子开心。
杜善薇没有看他,她正了正帽子,点头道:“好呀,那我等着,到时到我家拿只鸡,我奶奶养有一只老母鸡,忘记是养几年了,用来煲汤再好不过。”
见她面无异色,一时之间,覃承毅顿觉得沮丧。
是自己说得太含蓄了?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就差把表白的话说出口。
一路沉思,两人和杜九爷汇合,又被强迫听了一肚子的生女儿好的话语,三人终于走到杜鹃山脚下,开始往上爬。
刚开始的路很好走,因为这段路经常有人走,三人还没到半山腰,果然在路边看到几棵五指毛桃。
杜九爷停下来挖,又走了一段路,就说他要去另一面山,不上山顶了,让他们自己走,注意安全,有事就喊一声。
杜善薇见有大黑在,也不怕,打草会惊蛇,她又带有驱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