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校园里。
初春的夜晚,地上有嫩芽、天上有繁星。
结婚第三年。
第二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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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
艳阳高照。
昨夜的旖旎似乎还没有从身上完全褪去,韩辰绘就已经坐上一架私人飞机。
这是韩辰绘第一次坐私人飞机。
她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绕着整个机舱里走了好几圈。
第一站,巴黎。
下了飞机,就有轿车来接,他们去了一间郊区别墅――
韩辰绘也不知道那是谁的房子。
反正,不是郑肴屿的,就是他朋友们的。
休息一天。
勉强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韩辰绘和郑肴屿打响了异国他乡的第一炮。
第二天他们出去玩。
白天郑肴屿带她去巴黎圣母院、旋转门、埃菲尔铁塔……晚上,带她去了巴黎最繁华的街区,参加一个私人宴会。
韩辰绘在国内,很少和郑肴屿一起出席大场合,只有遇上郑家的事情,例如郑肴屿的生日宴之类,她必须要以“郑太太”的身份出席,无法推辞掉。
郑肴屿从不会在她面前夸口,他到真的让她见了那个CEO,对于她来说,原本对方就是网络上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的,如今却得见本尊。
对方看起来最多五十岁。
郑肴屿用流利的法语,和对方“叽哩哇啦”地聊了十几分钟。
韩辰绘只能挽着郑肴屿的手臂,在一边赔笑。
除了那个CEO,韩辰绘又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大咖。
真正意义上的大咖。
大部分她都不认识,而她认识的两个超模,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超模,“步步生金”的那种。
郑肴屿对她非常呵护。
全程不是牵着她的手,就是让她亲密地挽着他。
她一直摆着职业化的微笑,从宴会开始,到结束,她没有和除了郑肴屿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过一句话。
很简单,因为她听不懂法语,也不会说法语,在场除了郑肴屿和她,没有第三个中国人。
那是韩辰绘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为什么郑家不愿意让郑肴屿娶一个像她这样的老婆。
连她的婆婆孙蔓宁,从千金小姐到豪门太太,没有感受过一点人世间的疾苦,一个活在天上、不接地气的人物,都会在各种宴会场合和其他豪门太太聊天应酬,营一下业。
而她呢?
她就像一个他身边的漂亮花瓶。
无时无刻不跟在他的身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持微笑。
回家的路上,韩辰绘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
郑肴屿牵起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知道韩辰绘不愿意参加那种宴会,一方面他有他的打算,另一方面,他是骗了韩辰绘――郑家的生意、他自己私人的生意,恨不得将他的时间给撕成两份,他怎么可能会闲下来?怎么可能会有时间陪她出来游玩?
他只能再将已经两份的自己,再撕出来第三份,用来陪伴韩辰绘。
如果是其他的小会议、小宴会,他能推就推掉了,可今天晚上的宴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这也是郑肴屿第一次带韩辰绘出席。
他的那些商业伙伴,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看了三年,就是从来没见过“郑太太”本尊。
今天他们少不了凑近来见见,再和韩辰绘打个招呼。
这么多天来,郑肴屿从来没有心情像今天这么好过――
没有人能和她说一句话,她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他的皮皮“小金丝猴”,乖乖地蜷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移,她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视线里、不在他的掌心中。
那么可爱。
那么乖巧。
那么让他心痒难耐。
她只要微微一笑,他就能感觉到自己血流奔腾。
二十七年的人生中。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晚上回去,韩辰绘卸妆洗澡完毕,直接躺上床。
她很好养活,不挑床、不挑枕头。
她先给父亲韩宗琦发微信,简单报告平安。
又给时珊珊、朱芷欣等姐妹们发微信,把她白天拍的风景图给大家发一发。
郑肴屿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
一白天他都在陪韩辰绘玩,从郑家的生意、到他私人生意,堆积下来的工作,他要统一处理掉。
结束了视频会议,郑肴屿正在不停敲击着笔记本电脑,“叮叮叮――”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郑肴屿停下动作,拿起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眉心微皱。
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肴屿?”
一个他熟悉无比的女人声,是他的母亲孙蔓宁。
“你在法国?我刚才和Fontaine夫人聊天,听到她说――你带韩辰绘一起去Masson先生的私人宴会?”
郑肴屿直接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孙蔓宁毫不客气,“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你父亲上次都和你说的那么清楚,你不要忘了当初答应我们的承诺。我们同意让你娶她,她进了郑家的门之后,谁怠慢过她一下?”
“你爷爷对她有多好你不知道?你的大嫂、二嫂,以及其他的嫂子弟妹,谁见了她不像老鼠见了猫?谁不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地位?大家对她如此,你也不要太不顾我们的面子吧!”
“肴屿,你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了,你一直是人中龙凤,从学业到事业,你是我的骄傲,是郑家的骄傲、也是我们孙家的骄傲,但是最近,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以前你是一个目的性非常明确的孩子,可现在……”
“你明知道公司离了谁都行,就是离了你不行,你在却带着韩辰绘跑去玩,一大白天谁都找不到你,电话都打我这边来了,你把一大堆烂摊子扔下来,你让谁管?你想让你大哥替你管吗?”
郑肴屿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我经手的生意,什么时候需要其他人操心了?”
“好好好,像万杰说的,我们现在真是弄不了你。还有郑宏义的事……虽然这件事我百分之一百支持你,但好歹要顾念着你父亲,他都告诉你不要再去找郑宏义的麻烦,你也不要下手太狠太黑了!”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说:“郑宏义搞出过多少事情,还需要我再给你一件一件数吗?他至今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证明我下手还不够狠、不够黑,懂吗?这一次他竟然敢犯到辰绘这里,我更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孙蔓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沉默了一分钟,非常无奈地埋怨,“辰绘辰绘……你是中邪还是魔怔了?你现在就知道辰绘!”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吗?你知道在其他人看起来你有多么反常吗?你还带她去Masson先生的私人宴会,我看你真是疯了!”
说完,孙蔓宁便挂断了电话。
郑肴屿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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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
郑肴屿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
韩辰绘已经抱着手机,横在床中间,睡的乱七八糟。
郑肴屿慢慢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睡得舒服点。
他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进臂弯里。
韩辰绘顺着他的力道,乖乖地落入他的怀里。
卧室一片寂静。
“叮叮叮――”韩辰绘的手机突然撕破几乎静止的时间。
郑肴屿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是没有名字的陌生电话。
他立刻挂断。
没多久,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郑肴屿再次挂断。
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
郑肴屿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韩辰绘?”
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又温柔又清凉。
郑肴屿微微皱眉。
对方见他不回答,轻声说:“我是张润晨,我是问你们公司的工作人要的你的电话。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遇到了那种事……我第一天就想给你打电话问候你,唉,这就是圈内人的悲哀,遇到那种事,除了倒霉也说不了别的……”
“我没想到你和贺总过去是恋人――”
郑肴屿的眉心紧紧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