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当时拽了一下他的校服领口,红唇几乎贴着他的下巴:“你不送的话,那我就收其他男生送的苹果。”
廖飞宇占有欲那么强的人,他哪里让。之后的日子,程梨的桌上都会雷打不动地收到一个新鲜的青苹果。
她没再收过其他男生送的东西,就连玩得那么好的谢北也没收。
廖飞宇恶狠狠地盯着姿态亲密的两人,什么时候,送苹果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特权了。
“姐姐拜拜。”陈柏康冲她挥手,在转身的那一刻,若有若无地朝廖飞宇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嘴里的笑立刻撇得干干净净。
等陈柏康走后,程梨转手就要回教室,廖飞宇从另一边走来,堵住了程梨的去路。廖飞宇整个人跟流氓一样,把她压在墙上,半眯着眼睛:“那个人谁?”
程梨本来懒得跟他说话,但转念一想,她要在廖飞宇受的委屈要一一还回去。于是程梨故意刺激他:“新相好。”
廖飞宇眼睛沉沉,两人肌肤相贴,廖飞宇捏住她的下巴,就在教室外面的走道里,低头吻了下去。
程梨怕过来的同学看到了,紧张得不行,又被廖飞宇这样蛮横的行径气得不轻,她对廖飞宇又抓又挠。
可是廖飞宇被抓也岿然不动,在那软唇上狠狠碾.磨,良久才松开她,语气半威胁:“给你‘补习’了那么多次,谁教你的乱撩不负责?”
程梨被他贴得那么近,弄得心烦意乱,毫不留情地踢他一脚。其实有些事情,这样争来争去,真的没意思。
因为有些事情真的没意思。
她看着廖飞宇,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廖飞宇,在我这,当我决定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什么不是了。”说完,程梨就离开了。
廖飞宇听到,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难受。
其实廖飞宇心思深,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程梨喜欢上他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还游刃有余。
可自己是怎么陷进去的呢,他不知道,廖飞宇终于肯承认的是两人在山洞那会儿,程梨为了他硬是熬了一整晚时而产生的心动。
他醒来的第一眼,程梨一直握着他的手,直接又坦然地说“怕你死”。那一刻,廖飞宇觉得他的女人,怎么他妈那么可爱的要命。
没有人对他说过怕你死这句话,这世上谁不希望他死呢?父亲一直不喜欢他,大哥廖效生恨不得他死,而一向感情最深的妈妈,在发病的情况上会掐着他脖子,边流泪边说:“你怎么不去死。”
只有程梨,只有她。
没过两天,陈柏康又来找程梨,这次是求她办事的,所以陈柏康机灵得很,准备了一切充分的理由。
程梨蔻丹色的指甲下意识地敲了敲桌面:“让我去你们学校唱歌?”
陈柏康重重地点头:“姐姐,你就当帮我这个忙。休学的事,回家我也有跟我妈好好沟通,她说我认真上完这高中三年,就送我去好的音乐院校,所以我还在思考当中。这次学校晚会是我经手策划的,并且这个节目是我的,你可以来帮我吗?我想拿出点成绩,给我妈看看,这样她就不是中立态度,而是主动支撑我了。”
“可以吗?姐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陈柏康眼神祈求,姿态又很低,“就一首歌的时间,而且从那次比赛之后,我就一直梦想跟你同台来着。”
陈柏康的诉求和动机看起来无懈可击,加上程梨受不得别人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程梨松了口:“什么时候?”
陈柏康知道她松口了,脸上的兴奋明显:“下周五,姐姐,到时候我来接你,唱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像是害怕程梨会拒绝一样,陈柏康转身离开。
他整个人向后退,边往后倒退走边冲程梨挥手:“姐姐拜拜!”
走道上有呼呼的风灌进陈柏康的白体恤里,鼓起一个弧度。
程梨眯着眼睛看着他,还真是一个自在如风的少年。
周四,老谢趿拉着一双拖鞋来十三班找程梨,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周末要由亚娱带着去拍海报和专辑封面,还有录歌。”
程梨正在咬着苹果,她看了一眼老谢:“谢了。”
老谢冷哼一声,也没搭理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末,程梨倒了三趟公交,才来到老谢给的这个地址。
她整个人都要被颠吐了。
一到站,程梨就晕得不行,脸色惨白。
程梨本想打老谢电话,想了一会儿自己这个状态可能会跟他对骂,就打了陈阳灿电话。
陈阳灿热心积极得很,还说要出来接她,让程梨站在树下等他。
程梨应了句“好”就把电话挂了。七月天,热浪阵阵来袭,连路边的树叶都打着卷儿,光影偶尔透过缝隙照在这个由高级楼层堆成的街区,忽闪忽现,像猫背上的一道光脊。
她倚在路边,神色恹恹。只是一晃眼的时间,程梨一抬眼,看到有人来接了她了。只不过不是陈阳灿,是廖飞宇出来接她。
廖飞宇看她这种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不打个车过来?”
“没钱啊。”程梨直接说道。
廖飞宇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一般这种活动,公司都派车过去接,不然的话就报销。”
????所以他妈的廖飞宇是为了报复她之前放的狠话吗?
廖飞宇瞥见她鼻尖上的汗珠,递了张湿纸巾过去。
程梨一边接过纸巾,一边跟在廖飞宇身后,她抬头看了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怔然。廖飞宇脖子后面的美漫露出纹身,一如既往的懒散又嚣张。
她捏着手里的湿纸巾。随时带纸也是程梨逼他养成的习惯,当时廖飞宇瞥她一眼,语气略微嫌弃,问:“不娘吗?”
程梨把脚放在他大腿上,脚趾勾着他T恤的一角故意往扯:“那你带不带?”
廖飞宇一手攥住她的小腿,语气闲散:“那你让爷爽一下。”
程梨当即扯着他的脖子就亲,那虔诚又带点媚的姿态,简直把廖飞宇的魂都勾了去。
程梨把脑子的这些回忆迅速删去,她在这想他妈想什么想,两个人存在的问题就够多了。
首先廖飞宇一而再而三地耍她,就够让程梨心灰意冷了。
一行人进了录音棚之后,先是录歌,其他人伴奏。
程梨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收了先前那副懒散的模样。
程梨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将人带进那种情绪里收不回来,而乐队的其他成员,无论是和声,还是鼓声,都堪称完结。
现场的老师夸他们,很不错,后生可畏啊。这些声音好得后期甚至不需要修音。
接下来是访谈,由于亚娱的少爷在这坐镇,加上编导之前也了解过这些玩乐队的个性,所以提问一般最多是主唱接受访问,其他人保持沉默。
一般都是问音乐方面的问题,私人问题很少会出现。
廖飞宇不愿意过多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所以一道访谈的环节他就出来了。
编导一般提问,程梨来答。第一个问题,就是《红眼睛》的创作灵感,这是最为重要的。
程梨对镜头有天然的掌控和放松感,所以坐在空荡有着背景布的空间时,她对着镜头歪头想了一会儿。
“说实话,那应该是大多数青春期迷茫的一个状态,你可以说里面讲的是我,可以说是每一个叛逆的小孩,”程梨卡看着镜头,坦率又自然,“来源是前段时间,有人给了我快乐,还骑着摩托车带我去海边,沿途的景都很美,所以记住了。”
仅仅只是一墙之隔,程梨在门内,廖飞宇在门外。廖飞宇站在显示器面前,耳机里透过的电流沙沙作响,他还是听清楚了程梨说的话。
原来她第一首也是写给他的。那天程梨问他为什么取教父乐队这个名字,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是因为一部电影。
她就去认认真真地跑去看了。
此时,廖飞宇脑子里荡起程梨的声音:
是谁,拉住你,在午夜飞行。
海浪一阵一阵,你说自由和平等,还有爱与.性。
在乌鸦飞起,红玫瑰开满园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用力接吻。
想做你的坏女陔。
在音乐响起,天光亮起的时候。
看是谁匍匐在对方脚下。
紧接着编导问:“那那个带你去海边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程梨的情绪被编导拉了回来,她对着镜头笑了了一下:“被我用删除键给删掉了。”
神情轻松,毫无眷恋,不可谓不是程梨本人了。
廖飞宇胸口一窒,感到一阵疼痛。可这也让他意识到,绝对不能放程梨走。
第38章
问了创作上的问题后,编导开始问程梨的个人爱好。其实通篇聊下来,编导算对程梨有一个浅显的认知,她认为,程梨这么一个有棱有角的主唱,以后有东风,势必会走得更高更远。
编导提问: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程梨:绿色
编导提问:有什么喜欢的小动物吗?
程梨:没多大感觉,因为我接触的动物不多。但是有讨厌的动物,是狗。
廖飞宇在门外听得去脸都要滴出墨来。他之前说过是程梨的狗,这是只有两人才听懂的梗,如今她故意说讨厌,远离他的心十分明显。
采访结束之后,廖飞宇站在门口等他们,见到人陆续点头。只有程梨,轮到她的时候,廖飞宇特意堵住她的路不让她走。
本来程梨接受了采访后就累得口干舌燥,廖飞宇还找她茬。程梨有点生气,皱眉张口:“你——”
她嘴唇一张,廖飞宇顺势丢了一颗润喉糖进去,然后牵着程梨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程梨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冰冰凉凉,是青苹果味儿的。
程梨挣脱了几下没成功,索性就让他牵着了。
拍摄现场,第一张是教父乐队的集体亮相。
集体换好装后,程梨和拔穗坐在琴符制成的凳子上。程梨银丝背心,穿着皮短裙,露出两条又白又长的玉腿,而拔穗穿着削肩白色长裙。两人坐在那里,程梨的手臂放在腿上,下巴微微仰起,看起来气场全开。
两个女生,一个飒,一个清冷。
像双生花。
后面的男生则是寻找最轻松的姿势站在后面,廖飞宇的手搭在程梨肩膀上,姿态依然漫不经心。
摄影师一直在调整他们面对镜头最自然和完美的状态,所以一直在逗他们笑和放松。他们其实都还好,苦了老谢,他面对镜头,又不能玩键盘,两只手无处安放,显得局促起来,所以摄影师一直试图让老谢放松。
而廖飞宇这个人,懒散还憋着坏,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老谢的身上,他搭在程梨肩膀上的手开始乱动。
廖飞宇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程梨的光滑的肩膀,弄得程梨那块肌肤都是麻的。她又不能回头,只能忍着,在心里骂了廖飞宇“□□大爷”一百遍。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