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哼哧哼哧地把柜子抬到楼下,一路抬到小区门口时,正好碰到这柜子的主人下班回家。
陈简觉得工人手上抬的那个柜子怎么看怎么眼熟,还特意问了一句这柜子是哪儿来的。
工人答这是人家主人不要的,他们要抬出去扔掉。
陈简点点头,觉得陶晗的性子应该不会为家里的一个柜子这种小事上心,他上了楼,开门换鞋,陶晗立马欣喜地迎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陈简随口说了句。
陶晗拉着他手往里走:“你看我新换的储物架好不好看?”
陈简看到以前,他放柜子的地方,现在已经改成了米白色的储物架,上面还插着一束鲜花。
陶晗摇他胳膊:“好看吧。”
陈简一愣,然后穿着拖鞋就往楼下冲。
“你干嘛!”陶晗赶紧跟上。
等陈简穿着拖鞋赶到到小区的垃圾处理地方时,这一整天的垃圾刚好已经被垃圾车带走,一片树叶也没留下。
陶晗追上来:“你到底在找什么?”
陈简生无可恋:“那个被你扔了的柜子。”
“柜子?”陶晗有些理亏,摸摸鼻尖,“对不起哦,可是那柜子不是摆在家里很久都没用了嘛,里面不会还有你的东西吧?”
“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告诉我的呀!不然我怎么知道!”陶晗气哼哼地叉腰。
陈简无奈,看了她一眼:“不是我的东西,是你的东西。”
“我的?”陶晗像听了个笑话,“我才没有东西放在那里面呢,你肯定白担心一场。”
陈简叹了一口气:“是你的东西。我准备以后给你求婚的求婚戒指,就在里面。”
陶晗只觉得自己瞬间被雷劈了一下。
“多,多少钱?”她结结巴巴地问。
陈简给她看了个数字。
陶晗瞬间仰天哭出来:“不行,快跟我去找柜子!快去找!”
两人去了一趟位于郊区的垃圾处理厂,柜子是找到了,里面的东西却空了。
也不知道是半路被从抽屉里跌出来了,还是被人看到拿走了。
陶晗在返程的车上哭得一抽一抽。
好多钱,她要挣好久才能挣回来。
这个死人,买那么贵的戒指做什么。
陈简心累,在她头顶抓了一把:“你就只在乎钱?”
陶晗用面纸醒着鼻涕:“你不在乎?那么多钱!”
陈简一边开着车一边斜了她一眼:“我这辈子就买一只婚戒,这次的丢了以后就没有了。”
“什么???”陶晗噗出一个鼻涕泡。
“被你自己亲自弄丢的。”陈简补充了一句。
陶晗反应过来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天崩地裂:“不行!呜呜!我要戒指!我要戒指!”
她抓住陈简胳膊摇晃:“丢了我还要!你不能不买!”
陈简赶紧握紧方向盘:“别闹!我开车呢。”
陶晗只好松了他胳膊,在副驾哭得可伤心。
事情的最后,陶晗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只是哭,偶尔抬头,看陈简的眼神幽怨。
陈简没办法,只好下楼在小区绿化带里摘了一根狗尾巴草,然后动手编成一枚戒指。
陈简揽过陶晗的腰,轻轻把狗尾巴草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用拇指擦了擦还在啜泣的人脸上眼泪,低声说:“只有这个了。”
陶晗瘪着嘴看自己手上那枚绿油油毛茸茸的的狗尾巴草戒指。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陈简揉揉她耳垂:“那我现在求婚,嫁吗?”
陶晗用手背抹眼泪,抽抽搭搭:“可是我还是想要真的戒指呜呜呜……”
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说过还不考虑结婚这件事了,满门心思扑在那枚她连看都没看到过一眼的戒指上。
陈简似乎很无奈:“可是真的戒指被你弄丢了呀,那么贵,我买不起第二个了。”
他没说谎,陶晗的那枚戒指,短时间里要让他再买一枚是真的压力不小。
他的钱都是自己挣的,他是个学者,虽然不算清贫,但是也做不到陶晗嘴里霸道总裁分分钟一掷千金。
陶晗听后委屈的不行,但左思右想知道这次全怪她,没办法,只好扑倒男人怀里把眼泪鼻涕都揩到他前襟。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狗尾巴草戒指,一脸痛苦,下了很大决心:“那好……吧。”
她答应完,泪流得更凶了。
从小到大的小公主陶晗这辈子竟然被人用一枚狗尾巴草戒指就拐走了哇!
“不哭了啊。”陈简擦擦她脸上泪,抬着她下巴吻她,嘴里尝到她眼泪的咸味。
陶晗跟着回应,不一会儿就乱了呼吸。
陈简抓着她小手在手里把玩,看她哭得差不多了,唇角微微一勾,摘掉她无名指上那株狗尾巴草,重新套上另外一个东西。
陶晗迷迷糊糊,突然感到自己的无名指被套上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的圈。
陈简吻完,抚着她后脑,笑了。
遗失的戒指盒,就在那株狗尾巴草旁边。
第48章 番外一
陈简本来是不带学生的,但是今年不知怎么了,手头带了一个研究生。
据说当时学院开放说陈简手下面有一个名额的时候大家都抢疯了,现在这个是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厮杀过来的。
陶晗作为“师母”,自然要去看看自己老公手下唯一的学生长什么样子。
一看就不高兴了。
性别女,只有十七岁,据说也是跟陈简当年一样是少年班上来的。
陶晗听着这小学生一口一个“陈老师陈老师”地叫着,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虽然长相只能勉强算是清秀,但人家年轻呀,才十七岁,正是一掐一汪水的年纪。
陶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也才二十出头,却还是升起了一股岁月不饶人的萧瑟感。
最可气的是陈简。
这家伙第一次当导师,没经验,秉着“师父师父,是师也是父”的原则,恨不得把这小学生的一切都给包办了。
大到论文选题,小到学校发的生活补助够不够,一样也没落下。
陶晗已经不止一次跟陈简在一起的时候听他接电话,一接通,听筒那边就一声嫩生生的“陈老师~”。
陶晗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自己是一个贤良大度的师母,但是直到有一次,半夜十二点,两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陈简又突然接了个电话。
陶晗跟着听,电话那边传出来哭声。
“陈老师,我公交坐过站了,现在这里好黑,没有人,我打不到车,好害怕呜呜呜呜……”
陈简一听关切得不得了:“你具体在哪个位置?在那儿别动,我开车去接你吧。”
陈简打完电话,开始穿衣服。
陶晗怒了:“你让她叫自己男朋友去接不行吗!”
陈简无奈:“她没有男朋友,B市也没有亲戚。”
陶晗冷笑,他对这学生还真够了解的,“那她知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嗯?每天这样随时随地给你打电话叫什么事?”
陈简自知理亏:“小孩子嘛,你别跟她计较。”
陶晗抄着手:“小孩子?你十七岁的时候都知道跟我来B市见岳父岳母了,还是小孩子吗?”
陈简摸摸鼻子。
陶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小心眼?”
“没有没有。”陈简忙摇头。
他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学生打来的,一边哭一边谢谢老师快点去接她她害怕。
陈简接完电话,然后有些无奈地看着陶晗。
陶晗哼了一声:“你去呀你,我拦着难道你就不会去吗?敬业的陈老师不害怕自己水灵灵的学生在荒郊野外出事?”
陈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半夜凌晨两点才回来,陶晗已经睡了,陈简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
“冻死了。”陶晗还是被他身上冰凉的温度惊醒,重新扔给他一床被子,“别挨着我。”
陈简一个人裹着一床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
要他说实话的话,陈简这次确实觉得陶晗有点小心眼,那毕竟是他的学生嘛,他这个当老师的多关照关照应该也没什么吧。
陈简虽然不敢说出来,但心里一直这样想着,直到某一次,他听见陶晗接电话,听筒那边传出来一声“陶老师。”
陈简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陶老师?”
陶晗对着电话那边嗯嗯啊啊一阵,然后挂了电话挑眉看他:“你能收学生,我为什么不能。”
她现在可正式属于音乐学院弦乐系教师团队。
陶晗的学生可不止一个,各个都是刚考上大学的男生。
“哦。”陈简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