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洲似乎认识这边的老板,几句话之后,经理就从楼上带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秦少,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造型师。”
造型师有个洋气的英文名,叫tony,在青城是相当的出名,不知道有多少名媛贵族人士指名要他帮做造型。
孟亦禾见tony老师遮住一半脸的发型,心里有些发憷,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审美到底在不在线,别给她整一样的杀马特风格就成。
“今天是去什么样的场合呀?”tony老师看着新做的指甲问道。
秦煦洲与孟亦禾互相看了一眼,说道:“结婚。”
tony比想象中淡定,做他们这行的知道规矩,不该问的就绝对不多问,他伸出手点了点,“一个人做还是两个人都做?”
“两个人都做,简单一点就行,我们赶时间。”
tony点头,走到孟亦禾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Lady first。”
孟亦禾看了秦煦洲一眼,便跟着tony去做造型了。
tony首先拿了好多套衣服出来,让孟亦禾一一试过后,然后选了其中最合适的一套,选完衣服就是化妆做头发,手巧的人弄起来很快。
不得不说,tony老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个经理也没有骗人,这么一收拾,把孟亦禾的长处全都凸显出来,明明哪里都没变,却哪里都感觉不一样。
气质变得完全不同,让她本就美的五官更加惊艳了。
孟亦禾做完后就暂时到休息区休息,顺便等秦煦洲,她一杯茶还没有喝完,秦煦洲就出来了。
说实话,以秦煦洲的颜值,压根不需要怎么收拾,他看起来不过是换了套衣服,但眉眼间却更柔和了一些,多了几分温润之感。
秦煦洲早就知道孟亦禾的五官耐看,这样简单的打扮过后,完全是他喜欢的模样。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上车,开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到了民政局门口,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里面有人来登记结婚,但是不多,所以用不上排队。
律师在业内名声很响,人脉同样很广,他已经同民政局里面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按照流程走动作很迅速。
孟亦禾他们是临时来的,并没有准备结婚照,所以需要在现场进行拍摄。
站在大红幕前面对着镜头,孟亦禾扯动僵硬的嘴角,肩膀和秦煦洲还隔着一定的距离。
“靠近点儿,两人靠近点儿。”拍照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师傅,一边看相机一边指挥他们。
孟亦禾挪了一点儿,再想挪一点儿的时候,她的另一侧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将她搂到了怀中,一股浅浅的淡香传来,他的香水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一点也不刺鼻,很好闻。
拍照的师傅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来再笑一个,不要这么僵硬嘛,就自然而然的笑。”
说着师傅还特意给他们做了个示范,他一笑,露出豁了口的门牙,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孟亦禾一看就笑了起来,她说刚才怎么听这师傅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呢,原来是门牙漏风。
“对,就保持这个表情别动,好嘞。”师傅眼疾手快,巧妙的抓住了他们一起笑的时候,将时间永远定格。
照片洗出来之后,秦煦洲非常满意,两人本来就都长得好,照片拍出来的氛围也好,这都托了照相师傅的的福。
按照秦煦洲的个性,是想包个红包给师傅的,他钱是带了,而这个地方送红包显然不合适,于是他便递了根烟过去。
师傅乐呵呵的接过,等人走了,他暂时闲下来,就去抽烟区小憩一会儿,仔细一看手上的烟,顶级的牌子,他还只在电视上见过。
拍完照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有律师在一边指导,很快,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就递到了两人的手上。
从民政局走出来,手里拿着结婚证,孟亦禾还有一张不真实的感觉。
她……这就结婚了?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秦煦洲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其实和孟亦禾差不了多少,他反复的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轻轻用手指摩挲,嘴角的笑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回去一定要把结婚证放到保险箱里!
秦煦洲这么想着,将那本小小的证暂时先放好,对孟亦禾说:“我已经打电话让医院那边做准备把孟叔叔送出国了,快的话下午应该能上飞机,过去之后你不用担心,我叫人去联系安顿了,大约几天之后就能有通知过来。”
孟亦禾感激的道了声谢,秦煦洲将车门打开,两人坐上去。
“孟叔叔在国外我会请专门的看护帮照顾,在进行手术之前我会带你一起过去,你想在那边待一段时间也可以,现在我们先去吃饭,下午送孟叔叔上飞机。”
秦煦洲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孟亦禾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让她倚靠,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系上安全带,本来孟亦禾是应该陪着孟安国一道儿出国照顾他的,但是公司那边有规矩,她暂时走不了,因此秦煦洲的安排可以说完全是考虑着她以后的情况来的了。
民政局这边离蓝溪不算远,秦煦洲就干脆把车开到了那边去,蓝溪那地儿饭店多,各国的菜都有,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孟亦禾爱吃什么菜。
挑来挑去孟亦禾最后进了一家本帮菜馆,比起那些西餐店,她还是喜欢中式的饭菜。
点菜的时候秦煦洲便暗中琢磨孟亦禾的口味。
老婆的口味偏清淡,这点和他一样,不喜欢吃太冷的东西,菜喜欢吃甜口的,也不怎么挑食,什么都吃点儿,遇到喜欢吃的眉毛就会轻轻扬起,小模样甚是可爱。
就是饭量小了一点儿,菜都没怎么少她就吃饱了。
秦煦洲暗暗把她喜欢吃的几个菜色给记了下来,趁孟亦禾去洗手间的功夫,他把结婚照拿出来拍了一张照片给司翰飞发了过去。
那边秒回了个,【卧槽!】
【这不会是P的吧?】
秦煦洲毫不犹豫的怼他,【我看你是P的差不多。】
【我有这闲工夫??】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司翰飞发了一连串的“卧槽”过来以表示他的震惊,【你这速度,火箭都没你快的,再过两天是不是要请我去喝你孩子的满月酒了???】
【那倒不至于。】秦煦洲说了个事实。
那边司翰飞可能还处在震惊之中,回复的速度稍慢,【快给哥们我传授一下秘诀,你是怎么做到的?】
【也没什么,水到渠成的事。】
【去你的水到渠成!】司翰飞发了个暴打的表情包过来,【我信你才有鬼了,肯定是你这老奸巨猾的人使了什么手段才把人骗到手的!人家肯定不知道你惦记她的事儿!】
【那又怎么样,总比某人看得到吃不着要好。】
【……你狠!!!】
【不和你这个单身狗聊了,我陪老婆去了。】秦煦洲见孟亦禾出来,急急忙忙的终止了和司翰飞的聊天。
那头脸上还残留着指甲划痕的司翰飞愤怒的将手边的枕头扔到了地上,他脸上那天被司冉打的影子还没消,老秦那货居然就结婚了!!!
“码的!”司翰飞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采取点什么行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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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秦煦洲把孟亦禾带到了医院,乘电梯刚到住院部,就有争执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从孟安国病房里发出的,孟亦禾心中一凛。
黄静梅尖锐的嗓音孟亦禾不会听错,她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孟亦禾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黄静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几个护士,叽叽歪歪的说着什么,尖锐的声音闹得人脑袋疼。
黄静梅一眼看到孟亦禾,不出半秒钟就把矛头指向了她,“孟亦禾,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你爸去国外治病?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黄静梅以为孟亦禾拿这招先斩后奏来逼她卖房子,好付医药费。
“黄姨。”孟亦禾的声音泛着几分冷意,“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她让几个护士继续做手上的事情,不要理会黄静梅。
“怎么不用我管?”黄静梅朝她走近了一步,“我是他老婆,怎么就不能管了?”
孟亦禾揉了揉耳朵,扭头看她,眼睛里仿佛藏了一把刀子,“呵,我爸醒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和你离婚,你难道忘了我爸是怎么犯的病?”
黄静梅被她这眼神看的心颤,一开始的气势弱下去几分,刚想嘴硬,孟亦禾压低了音量,警告她,“有些账我会慢慢算,你再无理取闹,别怪我明天就让人去拆了别墅,谁都别想好过。”
“好哇,孟亦禾你真是好的很!”黄静梅气的浑身乱颤,“你现在翅膀硬了,都敢和我说这种话了,拆别墅,你以为你是谁,我借你个胆子看你敢不敢!”
秦煦洲一直在门外等着没进去,听见黄静梅嚣张的话语,他抬了抬眉毛,侧身露面,“禾禾想要拆哪里的别墅,告诉老公一声,老公这就帮你去办。”
他说着走到了孟亦禾身边,手非常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腰间,双目宠溺的看着她。
孟亦禾悄咪咪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小声说道:“不是说不要声张吗?”
“她现在可不算外人。”秦煦洲凑过去和她咬耳朵,两人看上去异常亲密。
方才她们争执的时候,护士已经将孟安国推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黄静梅看到秦煦洲时脸上表情变得很快,但是听完他说的话,那即将出现的笑容硬生生僵在那里,她打量着站在那里的二人,神奇有些古怪。
老公?
她没听错吧,刚才秦少爷是称自己是孟亦禾老公吧?
孟亦禾说不过秦煦洲,选择了沉默,而秦煦洲则将头转向了黄静梅,语气依旧温柔,只不过眼神异常凌厉,“禾禾要拆哪里的别墅呀,快告诉老公我,老公我别的本事没有,拆别墅还不是小菜一碟,立马就能帮你办妥。”
黄静梅这回是一个字都没听差,如果说刚才还有几分怀疑,那现在便是惧怕占据了心头,她不怕孟亦禾,可不代表她不怕秦煦洲,这青城就没几个不怕秦煦洲的人……
她隐隐觉得,现在只要孟亦禾开口,也许自己家明儿个真的就会变成一滩废墟,秦煦洲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秦少爷,这……我们刚才是在说笑呢,没说要拆……”黄静梅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很,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声下气且小心讨好,顺便还朝孟亦禾使眼色,生怕秦煦洲一个电话她就无家可归了。
秦煦洲的手还放在孟亦禾的腰间,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开玩笑的,那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老婆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就算谈不成生意也得去帮她办好,您说是吧?”
“是是是……”黄静梅哪里敢说个不字,她小心的赔笑,忍了又忍,还是问道:“秦少爷您说是她老公,你们这是?”
孟亦禾在他腰间戳了一下,小小的摇头,秦煦洲懂她的意思,按下蠢蠢欲动的手,没有把衣服口袋里的结婚证拿出来炫耀。
“和你没关系。”孟亦禾不想与黄静梅过多的解释,她们早在孟安国气病那天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了。
要换了以前,孟亦禾用这种态度和黄静梅说话,她早就扯着嗓子骂了,今天秦煦洲在场,她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受了气还得赔笑脸。
“孟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有小护士过来敲门。
孟亦禾与黄静梅擦身而过,没有多看她一眼,跟着护士走了,秦煦洲稍微落后了一点,丢下了一句没有温度的话。
“别惹我家禾禾,后果你承担不起。”
黄静梅一晃神的功夫,他就从眼前消失了,那种叫人心悸的感觉却久久没能散去,黄静梅从包里拿手机时的手都在颤,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晴啊,出大事了!”
孟安国那边已经安排妥了,有专车将他送往机场,而后乘坐飞机去往另一个国家接受治疗。
孟亦禾在机场,目送医护人员推着孟安国登机,她咬唇,忍住眼眶中盘旋的泪,还有心间的不舍,直到孟安国从视线中消失。
秦煦洲看不过,一把将她按到了自己的胸口,“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从他胸腔中传来的声音,直接让孟亦禾哭了出来。
这么些年,她习惯了故作坚强,习惯了就算是痛也不发出声音,习惯了忍耐,很少有人会将她拥进怀中,对她说“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人忍得太辛苦了,就也想要释放一下情绪,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来的更有力量。
孟亦禾在秦煦洲怀中哭了一会儿,把脸上的妆给哭花了,像个花猫,她就干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把妆卸了。
她往脸上扑水,将妆容卸干净,露出原本清丽秀气的脸庞,如出水芙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