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坚持着撑完了整场考试,但试卷一交上去,乔绒就知道自己考砸了。
周舟跟她同一个考场。
之前答卷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乔绒状态不太对劲,等交完试卷见乔绒趴在桌上半天没动,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忍不住走过去,轻轻在乔绒耳边叫乔绒的名字:“绒绒,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乔绒一抬头,露出惨白的一张脸,泫然欲泣道:“舟舟,怎么办……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呜呜呜呜呜呜……”
周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时野接到周舟的电话急匆匆地赶到校医室的时候,乔绒已经吃完止疼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时野先向周舟道了谢,然后才向一旁的校医许医生询问乔绒的病情。
之前周舟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他又急着往学校这边赶也没顾得上多问,所以还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许医生言简意赅:“备考压力过大作息紊乱导致的原发性经期疼痛,没什么大问题。”
许医生自己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但一瞥到时野脸上的神色,倒是难得的诧异了几分。
——时野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也太难看了一点吧?
乔绒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但其实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医务室没有其他人,只有时野在。
估计是从医院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
时野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在轻柔地替她揉着小腹。
见她醒来,立刻柔声问道:“醒了?肚子还痛不痛?”
乔绒摇了摇头,声音哑哑地:“你怎么来了?”
“你舍友给我打了电话。”
时野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轻轻把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然后弯下腰在乔绒唇上亲了一口,眼底有愧疚和心疼的神色滑过,“绒绒,我……”
乔绒突然哭丧着脸道:“怎么办,时野,我这次生化肯定考砸了……”
时野立刻道:“没事没事,考砸了也没事,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
乔绒瞪圆眼睛,信誓旦旦道:“不过你放心,我下次肯定会好好考的,我就不相信了,不就是85分嘛,我还能考不到……”
时野:“不是,我是想说,不考85分也可以……”
乔绒:“那怎么行,说考到85分才能做就得考到85分才能做,少一分都不行。”
时野无奈:“好好好,都听你的,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乔绒点了点头:“想吃肉。”
等时野离开去买肉之后,乔绒才把手臂枕在脑袋后面,皱着小眉头恨恨地想:哼,时小野,让你天天馋我,早晚有要让你哭着求我吃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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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时野买回来的是牛肉粥。粳米熬的,上面撒了一点点葱花,看着白白绿绿的,煞是诱人。
除此之外,时野还买了酱大骨和酱肘子。
还真的都是肉。
时野把装粥的餐盒盖子打开,轻声道:“牛肉粥补脾胃、益气血,适合你现在吃。”
乔绒乖乖点头,正准备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粥,时野已经端起粥碗微微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烫。”
乔绒靠在床头,认真看着时野给她凉粥。
看他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慢慢在粥碗里搅动。
他做事情的时候总是很专注,无论是之前给她补课,还是现在给她凉一碗粥。
乔绒看着他眼睑低垂,眉目被粥的热气氤氲着神色难辨的模样,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了他穿着白大褂,着急忙慌往学校跑的画面。
其实今天的事情,虽然跟时野有关,但也不能全怪时野。
医学生备考压力本来就大,就算没有跟时野的那个约定,到了考试前夕乔绒也是要自己拼命的。不止乔绒,事实上哪个医学生,临考试前不得褪掉几层皮?学医不易,从来不是说说而已,毕竟性命攸关的职业,若真轻易就能学得会,那岂不是拿人命当儿戏?
所以考试考砸了,乔绒虽然心里有懊恼有难过,但并不真正生时野的气。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提起跟时野的约定,是有点故意想惹时野心疼,想向时野撒娇的意思。
但一见时野比平常更沉默几分,她自己先就认了输。
她微微探身,从下往上去寻时野的视线,小心翼翼道:“其实不怎么疼,是不是吓到你了?”
时野垂眸看着她,黑眸沉沉,声音低哑的:“你室友说你考试的时候痛晕了。”
乔绒扯出一抹笑:“哪有那么夸张。”
见时野还是一瞬不瞬盯着她,她只好说:“好吧,当时是有一点痛啦,但考完就没事了。后来又吃了止疼片,现在更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以前痛过吗?”
这个问题……如果照实说没有,时野肯定又会多想,以为都是他的错;但如果撒谎说有,又怕时野担心。
乔绒盯着他手里的粥,转移话题:“我饿了。”
时野舀起一勺凉了的牛肉粥直接喂到她唇边,乔绒乖乖启唇,喝下了时野喂过来的粥。
乔绒不吃葱花,所以时野喂的时候,特意把葱花拨到了一边。
乔绒喝了大半碗,便摇了摇头,说饱了。时野也没坚持,自顾自地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粥。然后把粥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去洗干净了手消了毒,然后坐在床沿边给乔绒撕酱大骨上的肉。
撕一块,就直接喂给乔绒。
酱大骨炖得又香又软糯,还泛着微热,乔绒一口一口,吃得极为满足。
然后一不小心咬住了时野的手指。
轻微的,带一点点痛。
但又有温热的,湿滑的触感。
四目相对,没人动,也没人说话。
只有乔绒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时野的手指上。
热热的,像落在时野心头。
时野想把手抽出来,还没来对及动,便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迟疑着,试探着,舔过他的手指。
等时野意识到那是什么,他一双眼都差点被火烧红。
但时机不对,场合不对。
时野在心里重重叹口气,移开视线。
-
从校医室出来的时候,是时野背她回的宿舍。
乔绒手里抱着他脱下来的白大褂,把脸埋进去,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视线。
——太害羞了。
这么大的人了,不过是一点经期疼痛,竟然还要让人背。
但心里又实在高兴,舍不得不让时野背,于是干脆把脸埋着,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看也不听,假装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时野背着她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想着是该把人往宿舍送,还是该带去自己那里。
按理来说是该带去自己那里的,但他下午有门诊,晚上还要值夜班,乔绒去了自己那儿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着,还不如在宿舍,有舍友们陪着她说说话,有事也有人照看。
但这么一想越发又觉得心里有愧,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就这么把人一路背上了6楼。
宿舍里只有王蔓薇在。
时野之前跟她见过几次,但不熟。
不过他还是点头示意,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
王蔓薇愣愣看着他和他背上的乔绒:“……你……你好,绒绒这是怎么了……?”
乔绒笑着安抚她道:“没事,肚子有点疼。”
时野进了宿舍也没把人放下,而是四处看。
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结构,往床上放不方便,但直接放椅子上,这大冬天的,会不会太凉?
本来经期就不能受凉……
还是乔绒懂他的心思,指了指自己床上的软垫。
于是时野一手护着她,一手拿过软垫垫在椅子上,这才把人放了下去。
乔绒看他被汗沁湿的额发,心疼地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杯道:“渴不渴,我水杯里有水。”
时野摇摇头,顺着乔绒的手指看过去。桌上果然有个绿色带卡通图案的保温杯。
他走过去,拿起保温杯,又拿了乔绒桌上一个白瓷杯子,然后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水出来,端在手上凉着。
等水凉得差不多了,他才递给乔绒。
乔绒也不接,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唇被杯中水润得湿湿的,带一点点红,看起来终于恢复了一点气色,不似时野一开始见她时候的苍白。
连着喂了大半杯,见乔绒皱眉真的不愿意再喝,时野便把剩下的水喝了,又重新倒了一杯继续搁在桌上凉着。
然后他起身去阳台,打了电话去相熟的店,替乔绒提前预订好了晚餐,顺便帮她的室友们也一并定了。
全部做完之后,他才回到宿舍里,弯腰抚着乔绒的脸,柔声叮嘱道:“我下午有门诊,手机开着,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乔绒点点头。
时野想想不放心,又细细叮嘱了乔绒几句,临离开的时候还非常认真拜托地拜托在书桌前看书的王蔓薇:“绒绒身体不太舒服,麻烦你们多照看着点,有事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