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朝电梯走。
梁飞燕要朝我追过来,但她在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只能拿包扔我,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门一关,我便软在地上,任晕眩和疼痛朝我袭来。
不行,我不能晕,我要回去。
刚刚邹文给我打电话了,他肯定是有事才给我打电话,我要晕在这,他会找不到我,蔺寒深也找不到我。
这个信念支撑着我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刚好电梯门开,我摇摇晃晃走出去。
因为头晕,我视线模糊不堪,看人都带着重影。
只是,前面那朝我走过来的人,西装革履,身形修长,他迈着一双长腿,似带着一个光环,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那么像蔺寒深?
我停在那,有些不敢相信,摇摇头,想看的更清楚些。
可我这一摇,强烈的晕眩就朝我袭来,伴随着尖锐的痛,我再也控制不住朝前栽。
真的好晕,好痛。
这次我没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我,我靠在坚实熟悉的胸膛上,那味道让我安心的想哭。
我想再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蔺寒深,不是我在做梦,不是我在奢望。
我缓慢掀开眼皮,视线中,他的轮廓模糊,五官也变的不清,唯独那双眼睛,漆黑的像看不到头的黑夜,让人畏惧,害怕,却也神秘的忍不住靠近。
“你来了……”我挨近他怀里,闭上眼睛。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也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见小时候刚去陆家那会,没人跟我说话,我像个局外人,站在那,孤零零的。
一会儿梦见陆承乾拿玩具车扔我,让我滚,一会梦见婆婆指着我鼻子骂,我让你跟着承乾,你就让他随便跑出去跟人打架?你怎么这么没用?
又一会我梦见那个夜晚,婆婆给我下药,让我去陪陈总,我努力的逃啊逃,还是逃不过,被陈总压在身下。
我害怕的叫,恐惧的哭,不断的叫陆承乾来救我,却看见他左拥右抱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被陈总凌虐。
那无情的脸让我彻底崩溃,“我恨你!”
一瞬间我睁开眼睛。
白色的墙壁,浅蓝色的窗帘,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是……医院?
我有些不敢相信,挣扎着坐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同时手上也传来熟悉的触感。
我转头,蔺寒深就坐在床前,他靠在椅子上,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衣领便闲懒的敞在旁边,露出他性感的喉结和锁骨。
他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便垂在眼睑,看着乖顺,平和,不那么生冷了。
他睡着了,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袖子微微挽到手肘,露出他已经结痂的手,而我的手就拉着他受伤的右手,紧紧抓着,一点都不敢放开。
我怔住,他一直在这吗?
我脑海里浮起昏迷前的一幕,在我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是他覆满冰寒的眼睛。
是他救我,再一次救了我。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心里的感动早已漫过我的所有,深深刻进骨子里。
我会记住的,蔺寒深,我会记住你对我的这些好。
把手松开,我看向四周,看见他的西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小声坐起来去拿过来给他盖上。
不想,我拿着西装刚转身便看见他睁开的眼睛。
他刚醒,眼睛里蒙上一层雾色,看着不那么高不可攀了。
我说:“吵醒你了。”
一瞬间,他眼里的雾色消失无踪。
他坐起来,视线在我脸上停顿几秒,起身出去。
我顿了下,把他的西装顺直放到一边,看向四周,很快停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在一叠文件,有手掌那么高。
我一愣,看向窗外。
天漆黑一片,城市的灯火却把夜晚照的明亮。
这是……晚上?
看来我没昏迷多久。
想着,我去找手机,头却转的急了,一阵晕眩袭来,我捂住头。
“不舒服?”低沉的声音传来,额头上也覆上一只微凉的手。
我睁开眼睛,蔺寒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就站在床前,正皱眉看着我。
我有些迷蒙的看着他,看见他越皱越深的眉,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我这样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就是很不好,他说:“别乱动。”
便侧身去按床铃。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我的身体,赶紧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过会就好了。”
蔺寒深淡淡睐了我一眼,我顿时不敢说话了。
他拉过椅子坐下,闭眼揉眉心。
我看见他眼睑下的微青,是隐隐的疲惫。
守着我还要工作,他很累吧。
我坐起来,跪到他面前,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轻捏揉按。
他眼帘掀起,眼神淡淡的看着我。
我没看他眼睛,看着他凌厉的眉峰,轻声说:“以后我睡着了拉着你的手,你就把我的手拿开,不要让我影响到你。”
他眼睛微眯,眼里的神色突然变得深邃。
我没看见,继续说:“你本来就很忙,手上的伤还没好,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就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末了说:“你这样辛苦,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对我好的人,我也希望他好,很好,比我还要好。
所以,蔺寒深,你要好好的。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安静,蔺寒深什么都没说,手松松的搭在我腰上,闭上了眼睛。
第83章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
医生很快来,给我检查了一番,又问我哪里不舒服,我一一回答,他拿着笔在病历本上记下,对我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两天先住院观察几天,确定没问题后再出院。”
我想起梁飞燕抓着我头发往墙上撞的那几下,会有脑震荡不奇怪。
“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
医生离开,我摸摸后脑,一碰就疼。
我皱紧眉,敲门声传来,随之是邹文的声音,“宁小姐,我来拿文件。”
我放下手,坐起来,“好。”
邹文走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精品袋,好闻的饭菜香袭来。
我肚子一下就饿了。
我想起一件事,问邹文,“邹秘书,现在几点了。”
我手机昨天被梁飞燕踩碎,看不了时间。
邹文把袋子放到小桌子上,抬起手腕,“八点二十。”
八点二十,那我只睡了几个小时。
我想起我昏迷前看见的蔺寒深,心里一紧,“蔺先生今天怎么会在名楼?他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
邹文正把袋子里的饭菜拿出来,听见我的话微愣,“宁小姐,今天是二十一号了。”
“啊?”这次换我愣了。
邹文想起什么,说:“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邹文看我不相信,抬了抬眼镜说:“你晕倒后蔺总就把你送到医院检查,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但你确实睡到现在,中途没醒过。”
忽的,他神色微顿,说:“中途你情绪很激动,抓着蔺总的手不放,蔺总没办法,就在这一直陪着你。”
情绪激动,那应该是我做的梦,我下意识握紧手,“我什么时候情绪激动的?”
邹文想了下,“昨晚吧,早上我来的时候,蔺总就在医院了。”
所以,这些文件是邹文早上送来的。
心突突的跳,一瞬间跳的很快,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邹文便叫,“蔺总。”
我抬头,蔺寒深拿着手机走进来。
他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再看向我,“好了?”
我已经下床站在床前,听见他的话,我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
和平时一样,没有多余的变化,就连语气也是那么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