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他控制不住爆了粗口。
“韩厉!”云知表情也变了,她这才刚教训过不能说脏话,怎么转头就犯了。
“操……曹操不啰嗦,一心要拿荆州。”韩厉哼着小曲,“我唱歌呢。”
云知不住念叨:“韩厉你不能再和人打架了,这次我能帮你应付过去,下次就说不准了。要是被大哥和嫂嫂知道,你肯定又要挨骂。”
“我都说我知道了,你烦不烦啊。”韩厉受不了她唠唠叨叨,绕过云知大步离去。
云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让长辈头疼。
唉。
她转身,顺着楼梯下去。
等云知走后,韩厉在微信群打字。
[韩厉:东区的眼线呢!!]
[卧底刘小三:哥我在!]
[韩厉:帮我查查韩云知今天怎么回事,]
[卧底刘小三:哥,你说的那个韩云知……是不是十班一姐的那个韩云知??]
[韩厉:????]
什么情况
他家小傻姑啥时候混成十班一姐了?
[方明:我默默插个话,哥,你啥时候还在东区安眼线了?我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了。]
搞得和谍战片一样,真鸡儿刺激。
韩厉随口一说:[三百块钱收买的。]
[方明:……]
这哥们儿也真够便宜的。
韩厉问了个大概后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暗暗记下吴征的大名和常出没的地点,一挑眉,笑得邪妄。
行啊,敢欺负他的人。
今天就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
云知并不知道韩厉打得那些小算盘,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校区。
西区学生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云知去了一趟东区,都以为她是被班主任教训的久了点。
回到班级上课的时候,男生们明显都安分了,没继续像原来那样对着她背影指指点点。吴征座位空着,估计正在医务室休息。
平和度过剩下的几节课后,放学的铃声打响。
云知正慢腾腾收拾着桌上散乱的周本,一只手伸过,修长指骨在桌上轻轻敲打。
她背好书包,跟在了路星鸣身后。
目送他们一前一后走远的背影,刘彪虎啧啧两声,道:“老树开花啊。”
班级同学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放学后的学校正热闹。
男生们三三两两在球场上打球,操场随处可见青春年少的身影,有脚踏车从身边穿越而过,也有几个少数几个女生在身旁讨论热播的电视剧。
云知很安静的跟在路星鸣身侧。
一米八五的路星鸣很高,衬托着她愈发娇小,他明显让着她,步伐迈地又小又慢。
出了校区,穿过街道,到了一条不算热闹的小吃街。
路星鸣领着云知进了街角的一家面店。
这个店的位置不是很好,就算是高峰期也没有多少客人。路星鸣显然是常客了,见他进来,老板很温和的和他打招呼。
“小路带同学过来了?”
“嗯。”路星鸣拉开椅子,让云知入座。
“看看要点什么。”老板把菜单拿了过来。
路星鸣把菜单递给云知,让她点,“这家的面煮地很好吃,你看看想要什么。”
云知在菜单上扫了几眼,仰头冲老板说:“我要鸡蛋面。”
老板:“大碗小碗呀?”
云知看向了路星鸣,眼神中略微带着腼腆。
路星鸣抿唇压抑着笑,“大碗的。”
她耳尖又红了。
“我还是老样子,小菜随便上两个,饮料点桔汁好了。”
确定好菜品,路星鸣将菜单放到了一边。
两碗面条很快上来,云知见路星鸣动筷,她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鸡蛋面很香,汤汁浓厚,小菜爽口,没一会儿一大碗面条就见底了。
路星鸣抬眼,懒声招呼:“老板,再来一碗。”
“咳——”
云知被一口面汤呛了嗓子。
“不用不用,我够了。”她缓过劲儿,连连摆手,“我吃饱了。”
路星鸣眼神中带着三分怀疑。
“我真吃饱了。”云知揉着肚子,她今天沾了荤腥,胃部到现在还有些不舒坦,稍微吃了点面好受不少,但要是再吃肯定会难受。
路星鸣没再强求。
结账时,他用微信扫了二维码,两人一同离开小店。
日暮西沉,天边的火烧云赤色如火。
云知小心翼翼瞄着走在前面的路星鸣,小跑几步拉住了路星鸣的肩包带子。
“嗯?”他步伐停下。
“刚才花了多少钱呀?”
路星鸣从口袋里掏出揉地皱巴巴的小票,云知眼睛瞟过。
——小计32.5。
她有了数。
“路施主,我这里好像找不到你微信了,你能帮我看看吗?”云知把手机递给了他。
路星鸣顺手接过,她的联系人名单简直少的可怜,一翻见底,路星鸣修长指尖在上面滑动,眸光一转,看到韩厉二字静静贴在上面。
他眯起眼,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莫名的憋屈郁闷。
路星鸣暂时忽略了那股不适的情绪,在联系人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果不其然他被屏蔽了,估计是小姑娘不会操作,又或者……
路星鸣想到了那天她发过来的表情包。
路星鸣将自己解除屏蔽,佯装随意的问道:“你以后不要给我发那些表情包。”
“表情包?”云知疑惑的摸摸后脑勺,“我没给你发过。”
果然是那个狗日的韩厉。
路星鸣眸光闪烁,偷偷把自己设成了置顶,随后把手机还了回去,“可以了。”
云知感激的道了谢。
路星鸣嘴唇动动,神色间带有几分探究,“你……现在都住在韩厉家?”
云知把他当成了朋友,自然也没准备隐瞒,实诚的交代了自己的底:“我以前都是住在寺庙里,这城里只认识韩厉他们,就先住在韩厉家。不过我准备有钱了就搬出去。”
路星鸣安静听她说。
“他们家人不喜欢我……”
说这话的时候,云知的语气明显失落几分。
她隐藏去眸中黯淡,对着微信一通操作后,抬起头,“好了,谢谢你带我来吃饭,路施主你真是大善人,其他同学都不乐意和我走太近的。”
路星鸣有些意外的扬了下眉梢:“为什么?”
“他们都说我不详,不愿意和我玩。”云知声音轻轻地。
她是被师父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晨日中捡回去的。
当了禅决定抚养她的那时起,谣言也开始萌生,镇子里开始有人讨论云知是和尚与人“通奸”后的产物,又说她出生不详,自带邪兆。孩子们慢慢被大人影响,见着她便戏弄打趣,渐渐地,了禅不再带她下山。
后来上了学,习得知识的孩子们逐渐注意起言行,虽然明面上少了挖苦,但骨子还是带有几分偏见,时常在背后取笑她的小光头。
云知没有双亲,也没有玩伴,她只有师父,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来城里的前一夜,云知辗转难眠,她害怕城里的小孩会不会更加孤傲,更加不好相处;担心流着血缘的亲人排斥她,针对她。
直到遇见韩厉,认识路星鸣,云知发现还是好人多。
她眉眼舒展,夕阳下的笑容干净美好。
“我先回去学习了,明天见。”云知扯紧书包带,告别了路星鸣。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黄昏中,路星鸣的目光迟迟没有从她离开的路口处移开,直到有人说笑着过来,他才恍然惊觉,慢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