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新根本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他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他二话没说,当场跪在了季临面前。
“季律师,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和公司说说,让公司不要给我开骗病假被辞退的退工单。”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样佝偻着背,卑微地跪在季临面前,整张脸上都是眼泪。
徐志新看向白端端:“白律师,我不是故意骗病假的,之前的过敏、肠胃炎、感冒,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这都是真的。我爸病了,我压力太大了,连带着不停生病。我唯一骗的病假,是胫骨骨折。”
他不断流着泪:“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爸胰腺癌,家里没别的亲人,没有人照顾他,他不剩下多少时间了,我没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只想最后的日子能让他过得舒心点。正好这时候,我老家一个表哥摔骨折了,正好想来A市看病,他和我长得像,只是比我矮,又是个农民没有医保卡,正犯愁看病的事,我……我就一时鬼迷心窍,想到了要是如果让他用我的医保卡挂号看病开出病假单,而我假装摔断腿,就能请几个月长假了……”
所以X光片是真的,甚至用的也是徐志新的名义,只是实际被拍片的人却不是他。
白端端知道徐志新家里的情况,此刻听了原委,又是同情又是可气可恨:“你为什么不请个护工?这样你爸也有专门的人照看,你上班拿工资也还能有个补贴?”
“白律师,不是我不想,护工我也请了,一开始我也想这样是最完美的方案了,白天让护工帮着照料我爸,晚上回家我自己来,一开始还好,结果后来我就发现我爸挺抵触护工,问他原因,就说他自己一个人就行,我开始没多想,觉得就是他想省钱不想请,就告诉他,如果他不请护工,那我就只好自己辞职照顾他,他之后也就没再说了。可后来时间长了,我觉得不对,留了个心眼,在家里装了个探头。”
徐志新回忆起这一段,脸上是痛苦和自责,“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那个女人,花了我的钱,却在虐待我爸!我爸没有胃口吃不下饭,她就把滚烫的粥,直接骂骂咧咧浇进了他的脖子里!我爸口渴想喝水,那女人却死活不给他倒,就因为怕他喝水后要小便。我爸卧床不能起来了,大小便也不能自理,她怕麻烦还要收拾!还有各种难听的打骂,骂他怎么还不赶紧死!”
徐志新的声音颤抖:“我这才知道,我爸平时每天都在遭什么样的罪,这根本不是请了个护工,是请了个恶魔,而我爸怕影响我工作怕我难受,都没有和我说真相。”
“白律师,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儿子啊?我让我爸,一辈子没过上好日子不说,连到了人生最后的关头,不仅要忍受病痛的折磨,竟然连口水都喝不上!”徐志新哭到撕心裂肺,“我是什么样的儿子啊!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白端端心里有些难过和释然,她一直觉得徐志新并不是恶意骗病假的人,如今听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委。
“所以你对护工完全失去信心了,再也不放心把爸爸交给别人照顾,就想着自己照顾?但因为治病钱的缺口也大,全家就靠你一个人撑着,你也不能辞职,还需要这份工作和工资,所以就想出了骗病假这个馊招?”
徐志新发泄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流着泪点了点头,他看向不发一言面色晦暗不明的季临:“季律师,我真的不是故意骗病假的,我爸没几个月了,我就想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他照顾他,我一开始也是想走合理的请假流程的,但我的年假已经在之前陪我爸手术住院时候用完了,再请事假,公司就不高兴了,死活不同意……所以我才出了这个昏招,本来打算陪完我爸最后一程之后就继续回去上班,为公司做牛做马都行,怎么加班都行,好好弥补这次的事。”
公司不同意这么长时间的事假也可以理解,徐志新在这公司工作还没满半年,前面还有一堆这样那样的病假,虽是真的,但也足够让公司不满了,如今又是要请几个月的事假,就算自己说明情况愿意连基本工资都不要,那公司也还要缴纳他的社保,也是不小的成本,何况徐志新又不能完全不要收入,也无法负担自行缴纳社保……公司当然不愿意批准这样的事假了,甚至没准当时就存了用不同意事假的方式来逼迫徐志新自动离职的意图。
“这事是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恶意去骗公司的,求求你,能不能帮我和公司争取下,把离职原因处理成我主动辞职,而不是因为骗病假严重违纪被辞退,否则以后在这行里,我根本就找不到别的工作了。”
这一番话,掏心掏肺,白端端觉得,季临大概也是有所触动的,事情或许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而整个过程里,季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站着,看着跪在地上等着他审判的男人,然后终于开了口。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你们是不是心灵鸡汤看多了,以为这种话在现实生活里行得通?成年人做任何决定都要承担后果,你错了,你违法了,你骗了公司,那你就只配落得这样的结果。”
只可惜季临对徐志新的眼泪、他的遭遇,他的下跪,完全无动于衷:“我是律师,不是居委会负责调解的中年妇女,我不在乎你悲惨不悲惨,我也从不相信劳资纠纷里有什么双赢。”
“你更应该庆幸的是,我只做劳资纠纷,只追究你在劳动合同法领域的违法行为,否则你出借医保卡的行为还违法了《社会保险法》,还涉嫌别的违法。”
徐志新跪行着爬到了季临身边:“季律师,求求你网开一面!我爸真的快不行了!”
即便徐志新有错,但这场景也足够让人动容,只可惜季临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像是回忆到什么过往一样,甚至带了点惨白,然而眼神里却只有嫌恶,还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恨意。他看着地上的徐志新,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克制下来,恢复了到了称得上是无情的工作状态。
他冷笑着看向白端端:“我不想评价他的私人生活,但如果我不戳破这位先生的谎言,那你们是不是觉得,就可以通过所谓的各让一步达成‘双赢’?只是这对企业是‘双赢’吗?明知道员工骗病假,却还不得不委曲求全退让,好汤好水伺候着白眼狼,指望他少要点赔偿,这不是‘双赢’,对企业而言,是‘强奸’。因为无法自证自己是对的,对方是有过错的,因此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我为什么讨厌这些爱钻法律空子的员工,就是这一点。”季临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正因为有太多这样的员工,很多明明很有前景的企业就这么被拖死了。”
“我不会放过骗病假的员工,而那个帮忙造假补开病假单的骨科医生,我也不会放过,我会就她的行为向她的医院进行举报。”季临脸上写满了嫌恶,“就因为有这么多不带脑子破坏规则造假的人,每次取证才都这么麻烦。”
“和解协议我放桌上了,想好了联系我。”季临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讲,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徐志新,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酷。
然后他看了白端端一眼:“记得付咖啡的钱。”
???
不是,这话题跳跃得有点野了吧?什么跟什么?
白端端当场就愣住了:“啊?”
季临却一脸理所当然:“另外,我之后会给你寄账单。”
“什么?”
季临抬了抬下巴:“那件衣服,记得帮我扔了,已经被狗咬过了,口袋也被刨坏了。你负责赔偿。”
???
白端端惊呆了:“你这衣服是你自己带来的狗弄坏的,关我什么事?”
季临笑笑:“是因为你的当事人欺骗隐瞒,逼得我不得不用这种方案,才导致了我衣服的损毁,而且我可是借给他穿的,我问他追偿没问题,他赔钱了,可以去找狗的主人要啊。”
讲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就算这损毁了,也是因为徐志新的缘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徐志新如今还瘫倒在地上默默流泪,白端端早就日此脱口而出了,如今顾忌着自己当事人的情绪,她只能用愤怒的目光不服地瞪视季临。
只是自己没开口,季临倒是读懂了自己的眼神,他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是,事实上,我应该向你的当事人追责,但你当事人这个家庭情况,我就算追责,也是执行无能,所以我选择向有偿债能力的你追责,你是他的代理律师,对这件事承担连带责任也不冤,我就盯着你,你赔钱,赔完钱你去问你的当事人再要,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季临轻哂道:“我看你不是一脸慈悲为怀同情他的很吗?同情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力量,你不如帮他做点实事把钱给赔了。”
其实这件西装确实和白端端没关系,她完全不需要赔,然而如今徐志新这个状态……第一他根本没钱可赔,第二,就算赔了以后,他爸这个情况,他也根本没精力去向狗主人追偿,这是一笔有去无回的钱,可能成为压垮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端端咬了咬牙,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现在还去向这个既有可怜之处又有可恨之处的男人施压,季临可真是绝了,他就算准了这点才故意这样做,要么白端端在金钱面前当场自己打脸给徐志新雪上加霜明算账,要么就只能……像现在这样默默吃进这笔账。
“所以,记得赔钱。”
“给你抹个零头,狗粮的钱就算了。”季临笑笑,“不用太感谢我。”
这他妈原来口袋里的一把狗粮竟然都明码标价了?
他说完,又看了白端端一眼,丝毫没有再管徐志新的死活,然后就这么径自走了。
白端端只觉得自己浑身洪荒之力都要冲破桎梏了。
妈的,还不用太感谢他????
快来人啊!不要打三十大板了!给我把这贱人直接拖出午门斩首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15字以上留言都送红包哦~(截至到明晚下章发出的8点)
ps1:以前,确实录音证据必须是对方同意的才是合法证据,但这样取证难度太大了,几乎是不可能了。因此02后扩大了录音证据范围,季临上章的录音手段得到的证据是完全ok的,只要你不是自己也不在场靠着安装窃听器这样得到的就行。
ps2:季par并没有真的要端端赔钱哈哈哈哈,这里有梗,后面才说,昨天忘记在作话写了,结果我们季狗被骂惨了,哈哈哈哈,幸好他皮厚
【小剧场】
季临:端端,希望你做我的女友。
白端端:那以后我们谈恋爱了,你会怎么对我好?
季临沉思片刻后:我会让你案子输的稍微好看一点。
白端端:?
系统提示:季临先生,你已经失去你的爱情。
季临:?
第11章
只是季临走了,白端端却是为难上了。
这个劳资纠纷进行到这一步,再上庭应诉已经没有意义,白端端很明白,一旦企业不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季临给的就是唯一的出路。
自己虽然同情徐志新,也知道他的苦衷,但他确实做错了。
极度的绝望下,徐志新却是把白端端当成了唯一的浮木,他跪着挪到了白端端面前,当即就给白端端磕起头来:“白律师,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这个高大的男人哭得像是孩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骗了公司,骗了你,我知道现在再怎么道歉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但白律师,帮帮忙吧!”
白端端爱莫能助:“你刚才也听到对方律师怎么说了,金光电子的态度很坚决,想让他们不给你出辞退单,恐怕……”
“不,不是的,我已经不奢望公司能原谅我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求求季律师,不要去举报陈佳楠医生。”徐志新满脸痛苦不安,“她是为了我才铤而走险的,她是看不过我这么为难,才为了我……”
白端端愣了愣:“你和陈佳楠医生是?”
徐志新缓慢地点了点头:“她是我的女朋友。”说到这里,他抹了眼泪,苦笑了一下,“不敢公开的女朋友,在她的朋友圈眼里,她都是单身的。”
“她不愿意公开?”白端端有点意外,“都愿意为你冒这么大的职业风险造假病假,还不愿意公开?”
“不是的,她……我和她是大学同校的,大二开始恋爱,但我家里太穷了,工作也没多体面,第一次见家长,怕她爸妈不认可我,所以就谎称了自己的情况。果然,一开始她爸妈对我特别好,像对自己儿子似的,可结果有次不小心被他们知道了我家里的真实情况,他们的态度就变了,死活逼她分手,甚至以死相逼,她没办法,才只能和我表面上分手,但她从没有放弃过我。”
徐志新哽咽道:“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法给她,但她就死心塌地地认准我。还不断劝说我,我们两个因为地下恋情,别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就算她给我开假的病假条,也查不到我们有联系,她是不惜为了我,才做了这种事,她真的是个特别善良的女孩,我不能再害她失去工作或者被处罚了,白律师,求求你,帮帮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如果我没猜错,你让你的表哥用你的医保卡看病拍片,除了你们两个长得像足以蒙混过关,陈佳楠也在里边帮了忙吧?”
面对白端端的疑问,徐志新没说话,但他的姿态默认了一切。
白端端叹了口气:“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骗我的。”
徐志新红了眼睛:“白律师,因为这里除了涉及我自己,还涉及到佳楠,我又是被转手给你的案子,我根本没和你前期沟通过,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我不敢贸然把这些真相告诉你。”
徐志新语气带了悲凉的自暴自弃:“何况你们律师我知道对证据的伪造也有法律责任,你要不知道是假的还行,你要知道是假的还使用这证据,就是妨碍司法了,一旦被牵连,可能还要被吊销执照吧?我这个案子标的额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律师冒那么大风险帮着我一起用假证据呢?告诉了你,你一旦知道我骨折的证据是假的,你还会帮我代理吗?”
“会,我会帮你代理。”白端端丝毫没有犹豫,“但绝对不用使用造假的证据。”
“可没有造假的证据,我怎么可能赢?”徐志新红着眼眶苦笑,“我是以骨折向公司请假的,但补不出真实合法的假条和诊断病例来,这不还是骗病假,最后落得和现在一样的地步吗?也就是想到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大不了被戳穿,还不如大着胆子试一试运气……”
白端端却打断了他:“不用造假的证据,确实只能输,但却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最坏的结果。”
“劳动纠纷本身就以谈判和解为主,大部分公司其实在开人时也不想做到赶尽杀绝,因为第一,你曾是他们的员工,你曾掌握了他们的商业运营甚至一些机密,至少对人事架构、车间产品、生产线是了解熟悉的,如果你想要报复,不论是投诚他们的竞争对手,还是直接靠着对公司的熟悉溜进办公区对高层实行暴力伤害,对他们来说,总是个潜在风险,把你逼到绝境,他们也会有以上顾虑;第二,你在金光电子还有一些前同事,和你曾经关系还不错,公司用这么撕破脸皮的方式把你开掉,即便你有错,你的前同事里或许也会有人觉得公司太过冷酷,这会让这些员工对公司产生离心,对公司管理没有好处。”
白端端冷静地看着徐志新:“所以,如果你早就和我坦白了一切,我们不用伪造的证据,金光电子知道你骗病假,但我们利用这一点,外加一些诉讼策略进行谈判,真诚坦白地聊一聊,根本可以在劳动仲裁前就和解完毕,根本不至于让金光电子震怒到去请季临的地步。”
“可……可公司一旦知道我确实是骗病假,根本不可能和我走和解的!”徐志新坚持道,“最后不还是这个结果吗?”
白端端看向了徐志新:“你一开始试图请事假的时候,只说了自己父亲时日不多,没说出为什么不肯请护工要自己上的缘由吧?”
徐志新有些意外,不知道白端端是如何得知的,只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白端端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说?你一开始就说出这所有的一切,是有可能直接能按照正当流程请到事假的。”
“不可能!”徐志新却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他脸上有一些难堪和尴尬,“我之前断续请那些真实的病假时,人事部就对我态度很差很讽刺了,请事假时我一开口说我爸得了胰腺癌,那边有个人就笑了,直接说我,‘为了请假,连亲爸都被安排赐死了’……”徐志新低下头,“我永远记得那人脸上的不屑和鄙夷,我不想再受这种侮辱了,与其苦苦解释,不如走捷径……”
从一开始接触,白端端其实就隐隐觉察到了,徐志新有着一种过分的自尊,他不想在自己父亲面前暴露自己在车间工作的难处,也不愿和白端端讲述自己的困苦,他活的非常克制,也非常注意,努力不让女友父母看到他家境的贫寒。
只是,过刚易折,他过分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坦露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于是只能自己背负过重的压力。
“徐志新,向人示弱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很多时候,示弱,才是信任的开始,坦诚自己的困难也没有那么难。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真心换真心的。”
白端端有些唏嘘:“你要是当初请假的最初就把你为什么不请护工要自己照顾你父亲的原因说出来,事情或许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至少,就算那时没说,如果闫欣要辞退你,在仲裁之前你能诚实地承认自己确实骗了病假,讲出缘由,直接认错,就算没有赔偿金,金光电子也会更愿意给你一个自动离职的退工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没有拿到钱,就连自己在行业圈子里的信誉和名声,都赔光了。”
“包括你和你女朋友父母的见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对你态度的转变,并不是嫌弃你家境不好,而是觉得你不坦诚,才对你无法信任?”
徐志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陷入了沉默。
“而如果你能坦诚地告诉我所有事,我肯定会拼尽全力,为你争取最好的方案,至少不至于如今这样,还必须背负一张因骗病假而被开除的退工单,而你女朋友,也不会被举报影响前途。”
徐志新嚅嗫了下:“对不起,白律师,后面发生这么多事,确实是没想到。这确实都是因为我的错。”说到这里,这男人又隐隐眼里有了泪意,如今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确实是很艰难的。
其实别说徐志新,就连白端端自己也没想到,像徐志新这样标的额的劳动纠纷,根本收费不高,因此律师大部分也都是例行般尽到自己应尽责任就行,绝对不会像季临这样穷尽所有方法死磕到底,死磕到甚至有些偏执。
他在这个案子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成本,实在远远超过这个案子能给他带来的经济效益,这在正常的律师服务里,根本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这个案子的对手律师是季临,白端端甚至可以预见,在自己不知道徐志新造假病假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思路方案与金光电子对垒,徐志新完全会赢的漂漂亮亮全身而退。
只可惜徐志新遇到的是季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