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看见她了,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狠狠瞪着她。
江婉蓉留意到她的眼神,奇怪的看了过去,“曼曼,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么?”
余舒曼垂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可能是个奇怪的人罢。”
江婉蓉不疑有他,叮嘱道:“那你进出小心点,不要一个人走,注意安全。”
余舒曼嗯了声,一个眼神都没过去,就这样走了。
乔雪菲见状眉头一皱,他原本以为余舒曼是特地来这里偶遇陆宁远的,难道不是?
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对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是和余舒曼一起走的,中年男女一看就和她关系很密切,父母?
可是陆宁远明明说过她是孤儿的啊,难道是所谓的干爸干妈?
乔雪菲越想越觉得是,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可以拍冯导的戏,还拿到倾颜的代言?
余舒曼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之前一直糊穿地心了。
说什么有原则冰清玉洁,还不是靠别人?又当又立的□□,呸!
乔雪菲狠狠吐槽了一通,这才继续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剧组,一进门就抱住了陆宁远的手臂,两个人很快又头靠头的卿卿我我起来。
余顺德晚上还有应酬,余舒曼婉拒了江婉蓉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只说昨天就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江婉蓉问是不是男朋友,把她闹了个大红脸,“……不、不是啊,就是普通朋友。”
“哦哦哦,普通朋友,妈妈知道的。”江婉蓉笑嘻嘻的冲她眨眨眼,明摆着是不信。
余舒曼解释不明白,只好赶紧把他们送走。
离开停车场时正好与陆宁远乔雪菲迎面碰上,她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他们,却听到乔雪菲的声音突然变大,“有的人表面说要靠自己,背地里不还是上了干爹的床,余小姐你说是不是?”
她还没说完,陆宁远就捧场的笑着点了下头。
余舒曼:“……你们有病?”
“别生气啊,虽然你有干爹,但很多人也有,你不用太害羞啦。”乔雪菲说着,还自以为娇俏的挤了挤眼睛。
看那张整得有些僵硬的脸努力做出这样的表情,余舒曼心头一阵毛骨悚然,“你以为谁都是你,靠张开大腿拿资源?还有,那是我亲爸,你少胡说八道。”
“哎哟喂,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一个孤儿哪来的亲爸?”乔雪菲冷笑道,目光阴恻恻的,有些发凉。
余舒曼也冷笑,“你只知道我以前是孤儿,难道我认祖归宗要提前告诉你?你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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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本来江婉蓉和余顺德来探班,余舒曼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心情也算不错。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亲友来探班的感觉。
但后来在停车场遇到了陆宁远和乔雪菲,还听到乔雪菲嘴里不干不净冤枉人的话,这心情就很不美妙了。
这种像吞了苍蝇的感觉挥之不去,让余舒曼突然怀疑起自己的以前,到底得眼多瘸,才看上陆宁远这么个渣男啊?!
乔雪菲都三十岁了,去年还拿了东京电影节的影后,怎么现在看来好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说到乔雪菲,余舒曼还记得自己看过八卦说因为她出道晚,早年还被称为小盛美心,其实两个人就差了一岁,两人分属不同公司,处处互相为难,一度王不见王。
但盛美心出道早拿奖多,也没乔雪菲那么多是非传言,比她高了不知多少个层次。
当然,不排除余舒曼是因为个人主观因素给出这样的评价,在她心里,乔雪菲跟个垃圾桶没什么区别。
一直到晚上见了程明,她还是有些怏怏的。
明程是叫了车来接她一起去餐厅的,见她情绪不高,于试探着是问了句:“今天心情不好?”
余舒曼低着头,闷闷的嗯了声。
明程又问:“是被欺负了?”
余舒曼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程总不好说因为你咖位低,剧组谁都能欺负你罢?只好道:“猜的么。”
余舒曼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自己怪傻的。”
“……怎么这样说自己?”明程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余舒曼寻思着他也是自己朋友了,甚至比林小秋还和自己利益密切,于是便将陆宁远的事小声隐晦说了。
毕竟乔雪菲是名人,她也不好当着司机的面就把她的名字说出来,只说是前男友遇到了个能给他带来好处的比他大几岁的女人然后出轨了。
这是她过去二十多年里最丢脸的一件事。
余舒曼本来都快忘了这事的,结果今天碰巧见了人,才发现自己还耿耿于怀,气都要气死了,“你说他怎么就能这么贱,不能分了手再和那女的在一起么?他图什么?”
她气鼓鼓的,明程听在耳里,不耐烦在心上,酸溜溜的,恨不得自己根本没问过她。
这样就不必听这些让自己难受的糟心事了。
“他图什么,你不清楚?”他冷笑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好了。
余舒曼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拍了一下大腿,道:“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才觉得自己蠢啊!”
明程本来想怼她说自己眼瞎不能怪别人,可听到她说自己蠢,他又不乐意了。
“那是他的问题,你骂自己做什么?”他板着脸,脸色有些发沉。
余舒曼哼哼两声,“人家怪我既然没感情了还不早点分手呢。”
明程张了张口,想问什么,车子却慢慢停了下来,前面就是他们要去的步行街了。
等到下了车,他才问余舒曼:“你想怎么样,报复回去?”
语气已然有些不耐烦。
余舒曼看着前面来往的人群,夜市的小贩已经慢慢都出来营业了,她冷哼了声道:“报复?我要他以后高攀我不起,看着罢,乔雪菲能喜欢他到什么时候!”
这是她第一次提到这件事中另一位女主角的名字。
明程挑了挑眉,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就应该这样想,你不久之后就要回归余家,是应该和过去好好道别。”
包括清理掉那些与渣男有关的所有。
“我就是这样想的。”她用力点点头,然后哎了声,“我们不要说那些讨厌的人了,咱们吃什么去啊?”
明程心道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说么,面上却因为心情的缓和而挂起了笑脸,“去吃龙凤配。”
“……不、不是吧?”余舒曼杏眼一下子就睁大了,广东人的龙凤,不就是吃蛇和鸡么?
她可太怕蛇了喂!
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明程忙安抚道:“你不会看见活的,不要怕。”
余舒曼战战兢兢的,揪了揪他的袖子,“……你可别骗我。”
“真的真的。”明程忙不迭的应道,拽着她就往步行街旁边的小路走。
走没多久就进了一家玻璃门上贴着“欢迎光临”红字的小店,推开门帘,迎面就能看见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裱好的字,上书“龙凤呈祥”。
余舒曼心道你这龙凤都要进肚子了,还呈祥呢,成翔才真罢?
明程事先电话订了位,一来就被服务员带到了靠墙的一张桌子,抬头就能看见店里的电视机,七点多了,正在放新闻联播。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先上的是椒盐大王蛇,炸得金黄酥脆,余舒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它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夹了一块闭着眼视死如归的下口。
顺着脊骨一丝丝的吃肉,肉质紧实且有嚼劲,有点像吃鱿鱼丝的意思。
任何人都逃不出真香定律。
明程只看了她晶亮的眼睛一眼就知道,这地方来对了,他忍不住逗她:“刚才谁说不不要吃这家的?”
余舒曼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吃过有点怕嘛。”
“试试这个汤。”明程笑着抬抬下巴,不逗她了。
汤是用乌梢蛇和土鸡加上排骨熬的,要熬足六个小时才能喝,所以要提前预定,汤清味浓,蛇肉细嫩,还有浓浓的药材香。
这时服务生拎了个电饭锅上来,一放到桌上余舒曼就震惊了,“……你们这里上饭都这么硬核的吗?”
服务生抿着嘴笑了,“小姐是第一次来罢?”
余舒曼有些不好意思得点点头,虽然她读大学就来容城了,至今将近十年,但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在步行街旁边的僻静小巷里还有这么家神奇的饭店。
服务生见状眨了眨眼,并没有揭开谜底,而是神秘兮兮的对她道:“这是我们饭店的招牌菜哦。”
她越是不说,余舒曼就越是好奇,已经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打开盖子了。
明程笑道:“麻烦上一下米饭。”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应声转身走了,他才看向余舒曼道,“这是电饭煲焗鸡,看推荐说这饭菜是重头戏,我们试试?”
原来是焗鸡啊,余舒曼噢了一声,刚一打开盖子,咸香的味道顺着油脂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用干净的公筷从底下翻拌起来,焗出的肉汁和着酱料很快就沾满了每一块鸡肉。
鸡皮爽脆,鸡肉扎实又不失鲜嫩,味道都被电饭锅的压力逼得直透入骨,底下的鸡油和酱料被倒出来,浇在白米饭上,油润适口,越嚼越香。
余舒曼因为职业缘故,一般极少吃米饭,今晚却破了例,一个人就吃了整碗,满心的愧疚感都没能阻止她。
明程仿佛很喜欢看她吃饭,根本没想过要阻止她,还不停的劝菜,“这里的蒜香排骨也不错,很入味,还有这个韭菜花爆蛤蜊肉,没有辛辣味,倒是很鲜甜,还有这个鸡杂炒菜心,你吃不吃鸡杂?”
余舒曼每样都吃了,少有的没有节食,只是吃完了之后有些叹气,“今晚会不会长好多斤?”
“你太瘦了,没事的。”明程垂眼看看她细伶伶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她闻言伸手比了比脸,“你不懂,等上了镜,我的脸就会这——么大。”
“那也不能靠节食控制体重。”明程不赞成的道,“偶尔还是要吃一顿好的。”
余舒曼撇了撇嘴,“我不偶尔,我是天天在改善伙食,比如昨天和今天。”
说着斜眼看了看对面的人,明程见状就笑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他的笑意从眼角流溢出来,在灯光下温柔得不像话,余舒曼忍不住别开了眼,觉得耳根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