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促心里都是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工作啊,转移注意力也不能拿工作转移啊,叫井总来小喝两杯不好吗。
夏春心睡一觉醒来就去给姑姑安排的房间找姑姑,没看见姑姑人影,就溜达下楼找人,看到姑姑买来了好多婴儿用品,正在门口安排着轻拿轻放,她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夏从霜就摆手让她离远点,和她说了句祁漾出差不会再来,让她上去找爷爷聊天。
夏春心猜测着估计是姑姑不让祁漾来的,她没听到姑姑骂她,就不再问这事儿了,回去找爷爷,给爷爷看宝宝在她肚子里的彩超B超,还给爷爷看胎动,夏老爷子不禁哄,夏春心只要笑盈盈地黏他哄他,他就高兴了。
夏春心陪老爷子聊天散步,老爷子都笑呵呵的,正好碰上夏春心约的第三次产检,老爷子也跟着一块儿去,听胎心的时候,老爷子莫名就听得激动感动和心疼了,差一点没哭了,闹得眼泪汪汪的,夏从霜看爷孙俩这状态佯装无意地建议了一句,“心心回家吧?把公司也给挪回家那边?”
夏春心摇头,虽然她是爷爷亲孙女,但家里那个四岁小男孩也是爷爷亲孙子,不可能孙女回去就把孙子赶走,她在家里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心烦。
夏春心不同意回去,夏从霜也不再劝,表面看着是夏从霜管着夏春心,其实是夏从霜听着夏春心的,让夏春心随心所欲。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这天吃过午餐后,老爷子问起了祁漾,“心心啊,祁漾今天还不回来吗?”老爷子还以为祁漾真去出差了。
夏春心捧着碗喝鸡汤,“他不回来啊。”
“不给你过节啊?”夏修明皱起了眉。
“过,给我发红包。”
夏修明哼了声,不喜欢祁漾这安排,他活这么大岁数,已经知道家人的重要性,看到年轻人总将工作排在家人前面,就总想教训,“给祁漾发个视频通话,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聊聊。”
夏春心伸脚在桌子底下给姑姑信号,但是姑姑没反应,然后夏修明皱眉,“你踹我干什么?”
“……”您的腿怎么也伸那么长啊!
夏从霜也有喝红酒的小爱好,品着夏春心酿的酒喝着,边笑说:“人家正工作呢,您发什么视频啊,年轻人现在有打拼的劲头是好的,您老别掺和。”
夏修明心里有闷气,他希望孙女的情人节有老公陪,尤其这个情人节里,孙女还怀孕呢,产检不陪,情人节也不陪,要老公还有什么用。
他正想着要怎么和祁漾详谈一次时,忽然响起门铃声,金燕妮过去就看到门口通话视频里来的人是祁漾,“是祁,祁先生。”
夏修明心里的郁气倏忽间就散了,笑说:“祁漾回来了啊,这还行。开门啊,站着干什么。”
夏从霜瞧了夏春心一眼说:“心心你去楼上帮我拿个东西,就在我包里,去吧。”
夏春心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去楼上,老爷子想叫住夏春心看惊喜呢,也没叫住。
夏春心前脚刚上楼,祁漾后脚进来,他怀里捧着情人节要送给夏春心的玫瑰花。
穿西装又英俊的男人手拿玫瑰花,面上是温柔的笑意,这画面让旁边站着的金燕妮都多了内心戏,心心小姐当初和祁总谈恋爱看上的应该是祁总的颜值吧?
高促也在后边内心戏超多,他也知道夫人喜欢花花草草喜欢玫瑰花,因为之前没少帮祁总订花,而祁总今天这样不惧夫人姑姑这样过来,是因为祁总不可能对夏春心放手,祁总曾试着放手,但放不开,这次祁总就要使出十八般武艺追妻死缠烂打为首了。
祁漾进来没看到夏春心,看到餐桌上又摆着夏春心的碗筷,心中猜出一二,先对长辈问好,“爷爷,姑姑。”
夏从霜没说话,夏修明笑了起来,“哟,带花来的呢,心心在楼上呢,去楼上找她吧。”
夏从霜不打算让祁漾见着夏春心的面,正要借口阻止,祁漾却望着老爷子说道:“爷爷,我有事想向您请教。”
“爷爷身体不好,”夏从霜怕爷爷有所察觉没直言拒绝,缓声警告道,“聊久了不行。”
祁漾每个字里都透着乖巧听话的谦逊,“是,姑姑,我有分寸。”
夏修明饭还未吃完,于是夏从霜让位置给祁漾,她去楼上找夏春心,祁漾看了眼餐桌的位置关系,坐到之前夏春心的位置上,就着夏春心的筷子为爷爷夹菜,聊了一会儿后,直入主题,“爷爷,我有件事向问您,是关于心心的。”
夏修明以为这是要给惊喜做准备,笑说:“你问。”
祁漾轻声道:“爷爷,我听心心说过爸恨她,心心没和我讲过缘由。”
没曾想过祁漾问的是这个问题,也没料到夏春心没和祁漾说过,夏修明放下筷子,陷入回忆般喝着茶,过了好半晌,问祁漾,“心心她妈妈空难的事,你知道吧?”
祁漾点头,“知道。”
那晚杭笑白和祁漾说了一些,说夏春心和她妈妈要去旅行,坐的是飞国外的航班,发动机着火引发事故,当时天气又是雷电天,飞机撞上山体,机组加旅客共87人,有76人遇难,幸存者仅有11人,夏春心是其中一个,而母亲在事故中不幸遇难去世。
就在这次空难后,夏春心就有了创伤后心理应激障碍。
祁漾搜过这条新闻,是在夏春心十八岁时发生的。
但杭笑白未曾说过关于恨的事,祁漾直觉这是一个关键点,“但我不知道心心和她爸爸怎么了。”
“哎。”夏修明想起往事头疼,一声长叹间是对过去的无力。
“因为那次心心她妈本不想去,她爸爸也不让她们去,因为那是心心高三寒假的时候,以防出去玩就收不回心思,但心心想去,她妈妈宠她,就和她一起去了,一起坐上那个航班。”
“上飞机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后来的座位显示心心和她妈妈换了座位,如果当时没换座位,遇难的就是心心。”
“所以心心一直觉得是她害死她妈妈的,应该死的是她,连她爸也认为是她害死她妈的。”
“我和她姑她舅去接心心回国内治疗时,她还昏迷着,醒后两天,她爸也没去看她,她就认定她爸恨她。过了有两年吧,父女俩的关系有所缓解,她爸也答应她不会再娶。但后来她爸再娶了,也又生了儿子,她就觉得她爸失约了两次承诺。又恨又失约,父女俩现在就这样了。”
祁漾双手十指交叉地握着,指甲已经在手背上压出了血印,穿透了手背的皮肤。
旁人总是无法感同身受,感觉不到别人的痛苦,但祁漾能感觉到夏春心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心疼到想穿越回去,用力抱住那个心底崩溃到流血的女孩。
夏修明觉知这话题沉重,双手拍拍桌子笑道:“但是还好,心心坚强勇敢,她现在没有什么怕的,还是一个乐观的小女孩。”
祁漾摇头,“她怕坐飞机,她怕打雷,”
“是吗?”夏修明意外,而后猜到夏春心对他有隐瞒,喟叹道:“她是个不想被人担心的孩子。”
祁漾此时很想很想去抱抱她,“爷爷,我去楼上看她。”
“哎,去吧,”夏修明希望孙女和孙女婿好好的,“今天是情人节,多哄哄她,她因为那些经历本来就心思敏感,再加上怀孕也敏感,多说点好听话让她高兴高兴。”
祁漾上楼,有个家政阿姨在楼上擦灰,祁漾问来哪个是夏春心的房间,就轻轻敲门,敲门未得到回应,推门进去。
夏春心自己的卧室,比他们的婚房还要大,他悄步走进去,夏春心在侧躺着睡觉,手机还放着胎教的音乐,她已经熟睡。
祁漾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她,她睡觉时总喜欢将两手合掌压到脸下面,下边儿的脸蛋就被挤得显胖,嘴也撅起来,是又美又可爱的模样。
祁漾将玫瑰花放到她床头,蹲在床头继续看她,西裤蹲着不舒服,便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撩开她颊边头发,专注地凝望她的睡颜。
这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两度闯过鬼门关,也或许曾两度差点失去肚子里这个宝宝,但她全部熬了过来。
她也很娇纵,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砸了他那些车,说收购一家美国公司就收购,没钱了就办拍卖会凑钱,她无所畏惧敢作敢为。
也很坦然,在他误会杭笑白的时候,她会直言说她和杭笑白没关系,在他误会她和曲景曜煲电话粥时,她也会坦言说是和爷爷打电话,在她父亲误以为孩子是杭笑白的时候,她也第一时间说清楚并非如此。
在恋爱和结婚时,这样一个出身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饭洗衣,但是她去学着做这些,用尽她一切力气去爱他。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家政保姆的人设,在家里为他下厨做饭,为他洗衣服。也可爱的逗他开心,总是笑盈盈地跳到他后背上,迭声叫着漾宝和老公。
一个这样好的夏春心,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轻轻握住她的手,祁漾怕将她吵醒的很轻的柔声说着,“心宝贝,情人节快乐。”
“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不再离开。”
“相信我。”
而后俯身靠近她,意欲轻吻她额头。
但他还没碰上她额头,这时身后衣帽间的门被打开,夏从霜从里面拿着两个包包走出来,抬头看见祁漾双腿下跪在夏春心床头,她眼里闪过诧异。
又见祁漾要亲夏春心的姿势,夏从霜脾气顿时爆发,一只包砸到祁漾头上,“下跪也没用,你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可终于5500字了!四舍五入就是双更啊!
第45章 45求复婚鸭
这包砸得势头太准了,正好砸到祁漾脑袋上,而祁漾本来的动作是马上就要亲到夏春心的额头。
这样一个助力砸过去,祁漾的嘴唇就结结实实地亲到了夏春心。
夏春心睡觉总容易出汗,光滑的额头微湿,这触感恍如回到曾经他吻她的时候。
她夜里睡觉常爱翻身,翻身后就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他会被她钻进来的动作弄醒,他醒来低笑一声,再将她搂紧两分,顺势亲她脑门。她在睡梦中好像感受到他亲她,会无意识的笑出声来,又往他怀里挤,俩人总这样笑着拥抱入睡。
而祁漾此时这一口亲得太重,夏春心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夏春心以为自己睡懵了,怎么会有人亲她脑门,疑惑不解地睁开眼,而后入目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喉结,男人喉结在滚动,她还听到男人吞咽的声音。
这个喉结她都很熟悉,以前她吻过,连着他锁骨,她都常常吻过,他身材偏瘦,喉结和锁骨都很突出,颈部线条很性感,是她迷恋过的,迷恋到她觉得她老公的喉结和锁骨都比别的男人好看,无人能及。
但现在这个情况,祁漾可是前夫啊。
前夫居然趁她睡着了进她房间偷亲她?
他是狗吗,那种老忠狗,趁主人不注意来偷舔??
夏春心猛的退后,脑门离开他的亲吻。这一退开,祁漾唇间发出一声“啵”。
“???”
这就有点太气人了吧!亲完还发出这么响亮的“啵”?!
夏春心气得想赶他出去,余光看到莫名其妙落在床上的她的包,她不解地抬头。
哦,姑姑。
姑姑正站在祁漾身后,她右手还拿着一只包,看样子好像是姑姑用包把祁漾打了。
但是姑姑表情怎么有点后悔莫及和怔忡?
夏从霜也没料到她这一包砸下去居然成了助攻,居然让祁漾成功亲到了夏春心,她在这意料之外下没来得及做反应。
跪在地上的祁漾这时比两个女人先发了声,他没回头,深深凝望着夏春心。
接着,这人饶是即将耍流氓,面上仍是斯文有礼的,声音也带着温文尔雅的腔调,“姑姑,若不然,您再砸我一次吧。”
夏从霜:“……”这就过分不要脸了吧。
因在这卧室里的小插曲,后来下楼吃下午茶的时候,夏从霜也没给祁漾什么好脸子,她没想到祁漾的脸皮能这样厚,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祁漾居然还能过来继续追夏春心。
又因为有爷爷在,夏从霜不好当着爷爷面发火,只好忍了,四人围着一起吃松饼喝红茶。
闲聊大多数都是祁漾和爷爷说话,或者夏春心和爷爷说话,夏春心就没和祁漾对上过眼神,也没有任何交流,而俩人又都笑着,老爷子也是真的不容易察觉到不对劲。
夏春心主要喝牛奶吃水果,祁漾若无其事地坐在她旁边,右手捏着苹果,左手拿水果刀削着。
“祁漾是左撇子啊?”夏修明问着。
祁漾抬头笑,笑得很温和,“平时用右手,这两天左手受伤了,手腕崴着了,没大碍。”
夏修明点头叮咛,“出差在外的时候注意点。”
说着,夏修明看向夏春心,“还让人家给你削苹果啊?直接啃得了。”
估计老爷子本想说的是让她自己削苹果,但看她的胳膊就收回了这句话。
夏春心骨折的手臂已经不再需要悬着,但夹板仍然固定着,还不能自己削苹果,她对祁漾伸出右手说:“我自己啃,不然爷爷以为我欺负你。”
祁漾没给她,继续削着,边笑说:“欺负吧,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