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不悦地打断她的话:“他心甘情愿地给我吊着,白小姐,你是不是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夏娆看着她强压着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的模样,冷嗤一声,问:“我还有些更难听的话,你要是不想听,可以走了。”
白苡姝的眸子如冷箭似的落在她脸上,她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夏娆,你别得意。你以为他那么心气儿高的人,就真心甘情愿被你这么玩弄?”她朝夏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掷地有声,“今天,可是他叫我来探班的。”
说罢,她便踩着高跟鞋,转身走了。
夏娆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who care?”
心里却是忍不住发酸。
转眸望向镜子,她注视里面那张熟悉的小脸良久,才长叹一口气:“夏娆,你还真是出息了。当初听她说喜欢你男朋友的时候,就该这么骂她的。”
她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身后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她心脏停了一拍,震惊地转过头。
厕所的单门被踹开,盛浅坐在马桶盖上,翘着二郎腿,手指夹着一根香烟。
她滑动打火机,点燃香烟,静静吸了一口。
夏娆惊愕地轻抚胸口:“你怎么在这?不出声?”
盛浅吐出一个烟卷,慵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把烟放在唇间:“我可是禁烟大使,抽烟这种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当然要偷偷做了。”
“那你还让我看见?”
盛浅站起身,朝她勾了勾手。
夏娆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盛浅把手搭在她肩上,迈下台阶,在她耳边吐了口烟雾,媚语如丝:“比起我的秘密,你的秘密好像更大哦。”
夏娆被呛得辣眼睛,忍不住低声咳嗽。
“啧啧啧,新人演员,影帝前妻...”盛浅用手托着胳膊肘,弹了下烟灰,微微蹙眉:“你这个小漂亮,究竟什么来头?”
夏娆没接话,从兜里掏出尾戒递给她:“给,你的东西。”
盛浅不满地“嘶”了一声:“送给你的!”
“为什么?”
她是抽风了吗?送她这么大颗钻石。
盛浅伸手挑了下她的下巴,眨了下眼:“因为看你漂亮啊。进圈这么多年,你还是我碰见的第一个,差点就比我还漂亮的女人。”
这位小姐,还真是不谦虚。
盛浅抬眸,看了眼门口,冷哼一声:“不像那朵白莲花,满脸都是玻尿酸。”
“只是因为我漂亮?”夏娆怎么这么不信。
盛浅狠吸一口,捻灭烟头,丢进垃圾桶,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从你被白苡姝的粉丝骂上热搜的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小漂亮...”
她撩了下头发,朝夏娆伸出手:“介不介意多个美艳御姐视后朋友,以后和你一起手撕白莲?”
夏娆:“...我可以介意吗?”
盛浅歪着头笑:“可以啊,如果你想现在被全世界知道你是影帝前妻的话。”
夏娆:“。”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逼良为娼了呢?
盛浅熟练地掏了颗口香糖丢进嘴里,也递给她一颗,两个人窝在洗手间嚼薄荷糖。
盛浅:“那什么,你和程让离婚,真的因为他不行?”
“......你还是少抽点烟,当心哪天人设崩了,被对家嘲。”
第26章 (已修1月15)
盛浅和夏娆从卫生间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程让,还有站在他面前巧笑的白苡姝。
夏娆眸子似是被灼了一下,转身朝另一边走。
盛浅跟上她的步子,眯着眼在她耳畔低语:“看她在你前夫面前,笑得跟朵娇花似的。嘶,可你前夫他的眼睛...”
她回眸确认了一眼,笑:“可是一眨都不眨地落在你身上呢。”
“他过来了。”盛浅淡淡一笑,小声道:“看来他有话和你说,我就先去背台词了。”
说罢,盛浅加快了脚步,径直朝前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一只大手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夏娆气恼转身。
程让轻声道:“阿娆,跟我走,我给你那个解释。”
等了一个星期的夏娆有些烦闷,被他扯着往他的休息室走,但也没拒绝。
她的心里,还是有所期待。
路过白苡姝身边,他冰冷的眸光在她脸上滑过一瞬,硬声道:“走吧。”
他冰冷的目光和语气,让白苡姝的心间隐隐发凉。
相识近五载,这是程让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还主动提出要和她见面。白苡姝推了饭局酒局,赶了早班机飞到宁波,打着来探钟晓筱班的名义来看他。
结果,他就这么对她?
拉着夏娆从她面前走过,连正眼都不给一个,只丢一句:“走吧。”?
白苡姝咬紧下唇,愤恨地望着夏娆,小步跟上。
休息室内,程让拿了一份文件,丢到白苡姝面前,冷声问:“有印象吗?”
白苡姝面露疑惑,直到看清那份文件上用红笔圈出的那一块内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她挺直脊背,强装镇定:“这是什么?一份通话记录表?”
“17年7月9日那天,我们俩一起参加电影节的颁奖仪式。那天我去前台比较早,手机落在了休息室,是你当时的助理捡到,你亲自还给我的对不对?”
白苡姝露出一丝浅笑:“嗯。”
“你拿我手机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
白苡姝:“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让眉心一冷:“你挂过我的电话,是吗?”
白苡姝脸色难看,抿紧了唇。
“时间过太久,我记不清了。”
程让不耐烦:“你是想要我去联系到你当时的那个助理,问她吗?我相信那天的事情,她应该有印象。”
白苡姝微微抬眸,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
她轻声道:“我隐约有些印象。当时好像有人不停在打电话,但是我出于礼貌,没有接听,所以挂断了。本想告诉你,当时好像忘记了。”
程让的眸子几乎冷得快结起冰,眸间的寒光毫不吝啬地落在她的身上,白苡姝只觉如芒在背,手心起了层薄汗。
“所以你还记得假借我手机发微博之名,删除我的通话记录?”
那段时间,他几乎是一有空就会翻自己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框。他可能错过夏娆的电话,但只要她打过电话,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白苡姝脸色青白:“我...”
在颁奖典礼台下时,白苡姝借口有条重要的推广微博需要发,她的手机没电了。颁奖典礼已经开始,让助理和经纪人来送手机明显不可能,四周的艺人她认识的也只有程让。
那时候夏娆刚出国,而白苡姝在程让的印象里,算是夏娆的朋友。
他没有多想,解开锁,把手机借给了她。
“程让...”白苡姝怯怯地抬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本就是自私又邪恶的。”
程让脸色一沉,“白小姐自重。”
说着,他转眸去看坐在转椅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娆。
她应该听明白了。
程让抿了抿唇,朝白苡姝说:“你可以出去了。”
白苡姝揉了把眼泪,提起背包站起身。
打死她都没想到,自己兴致勃勃地赶到这里,甚至前几分钟还在和夏娆耀武扬威,此刻便要像只落魄的老鼠,夹着尾巴离开。
而她最恨的人,却坐在她面前,像只孤傲天鹅,在看她的笑话。
直到休息室的门传来“嘭”的关门声,夏娆还一副神游物外的姿态。
他并不是故意挂断电话,他甚至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那通电话的存在。
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更闷了呢。
夏娆懒懒抬眸,嘟囔着起身:“那我也先出去了。”
“阿娆。”程让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倾身而去,男人身上独特的木质香水味,顿时将她包裹住,“我们重新开始吧。”
夏娆的目光有些许茫然,沉默了许久,她才长叹一气,说:“程让,你说得对,爸妈也说得对。过去你太宠我,我也太依赖你,以至于我的生活全都是你。所以当我独自去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会怨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也恨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么依赖你,以至于自己连一点儿独当一面的能力都没有。”
她拧着眉头,缓缓埋下脸:“所以我现在就算知道是误会,好像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那两年,我实在是太辛苦了。”
程让肩膀一抖,心头的内疚越来越盛。
双手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宽慰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我重新追你,好吗?”
夏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么相拥着过了许久,程让突然接到了个电话,两个人相视一眼,一起跑出了休息室。
片场,赵导领着一众工作人员还有演员,齐刷刷站在路边。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入众人的视线,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疾步走向后排,拉开车门。
从后座下来的男人身穿一身灰色高定西装,梳着大背头,两鬓间有几根银丝。他扣上西装扣子,赵导忙迎上去,和他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