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双雀》的casting，通知你去复选。”
复选现场，程让听完导演拒绝夏娆复选的理由，目光微漾。
“导演在圈子里这么多年，竟然会因为一面之词而拒绝一个演员？”
“一面之词？”
赵越浅笑着接过程让的话：“那个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倔得很。来试这个戏，连声招呼都没和我打，她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来争取呢！”
能和程让做邻居的人，家底又能差到哪里。赵越和程让话里话外还这么护着她，就算一程娱乐点名塞她进来，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也会点头。
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跑来试戏？他果真是冤枉人家小姑娘了。
他转眸吩咐casting：“通知夏娆来复选吧。”
“邻居家的小姑娘...程让，你既然这么了解她，觉得她适合哪个角色？”导演顺口一问。
程让看过完整的剧本，闻言思忖片刻：“姜小晚。”
姜小晚是《双雀》的女二，性格又活泼又黏人。赵导看过夏娆的资料，见过照片，腿长腰细大胸，长相有些妩媚，和姜小晚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符合。
导演略一挑眉，问：“如果她演女二的话，沈展这个角色你接吗？”
程让眸色渐深，轻声道：“我没有要托您照顾她的意思，您问到我就直说。她演不演姜小晚，和我接不接这个戏无关。”
“我知道你是担心和小白合作太多次，在观众心目中留下固定印象。但是这部戏，我几乎看遍了整个娱乐圈的演员，你和小白是最合适的。”导演叹了口气，话锋微转，“姜小晚这个角色更像只小奶猫，这个夏娆的长相有些狐狸的媚感，不太适合。”
程让抿了抿唇，盯着面前的演员卡上笑靥如花的女孩，轻声说：“她适合。”
夏娆拿到复选的试戏片段，有些诧异。
初选试的是个女N号，复试的竟然让她试演女二号姜小晚。
夏娆没有多纠结，因为她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背台词和琢磨角色。
《双雀》的背景是民国，片段节选的是身为敌方军务局局长千金的姜小晚，偷偷跑去歌舞厅跳舞，和刚回国，准备以特务身份潜入军务局工作的男主沈展初遇，一见倾心的戏份。
二十分钟后，casting带她走进试戏现场。
酒店的会议厅内，前排摆了几张桌子。导演制片和选角总导演都位列其中，还有...程让。
夏娆眸光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恢复平静。
赵导随便点了个工作人员，说：“你帮她搭一下戏。”
“我来搭。”程让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朝她走过去。
赵导目露惊讶，最终点头。他比谁都想看看程让的沈展是什么模样。
夏娆努了努嘴，想拒绝，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作罢。
试戏开始——
跳完舞，被几个小纨绔给灌了几杯酒，已至微醺的姜小晚，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鞋跟细长的舞鞋让她脚下一个不稳，朝一边倒去。
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长臂一揽，捞过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小心。”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姜小晚陡然惊醒，抬起明亮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双颊酡红，红唇润泽。
“地有些滑，小姐小心。”
沈展微微一笑，放开双手
姜小晚丢了手中的红酒杯，像是怕他走掉似的，双手搂紧他的腰，仰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展。”
“沈、展？”姜小晚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句，眯起眼睛，冲他傻笑：“好听。”
沈展略是无奈地笑：“您可以...放手了吗？”
姜小晚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展颔首侧身离开。
她当即迈着小碎步追上去，跟在身边，问：“沈展，家住哪里？你有电话吗？对了。”
她踱着兔子似的小碎步，跳到沈展跟前，脚下的细跟鞋不稳，她抬手撑住沈展的手臂借力站稳，火急火燎道：“我我我，我叫姜小晚。生姜的姜，大小的小，傍晚的晚。”
沈展声音轻柔：“姜小晚，嗯，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言罢，朝她歪了歪头，露出笑容。
姜小晚被他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怔了好半晌，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擦过她的肩，走出了舞厅。
她双手食指打着架，微踮脚尖望向舞厅的出口，唇角漾起少女怀春般的笑意，用绵绵的小奶音默念：“沈~展~”
“卡！”
第9章 （已修1月15）
程让推开会议室的门，自外走进来。
夏娆当即敛了眼角笑意。
赵导满脸笑容地望着她，暗下感叹险些就要错过一个好苗子了。
她今天穿得是双运动鞋，方才走路时的颠簸像极了踩着纤细高跟，跳到“沈展”面前，没有站稳，抬手在他胳膊上撑了一下的细节添加得特别好。
知道角色此时是微醺状态，夏娆临时用腮红补了个微醺妆，加上她天生的小奶音还有那双灵动的眸子，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姜小晚式活泼。
赵导当场敲定，姜小晚的扮演者就用她了。
夏娆目光在程让脸上流转一瞬，忍不住说：“听说赵导两袖清风，最讨厌走后门的人。”
赵导哈哈一笑，心领神会，“我的确是因为程让说你适合这个角色，才给你这个试戏机会，甚至想用你来威胁他出演这部剧的男主。可是他啊，并不买账。”
程让抬眸，深深地望进夏娆的眼睛里。
夏娆与他对视，莞尔一笑：“导演抬举我了，我哪里配用来威胁他？”
————
夏娆走出试戏的会议厅，林妙妙起身去迎，看见她面无波澜的模样，叹了口气，低声安慰。
“就一次试戏没过嘛，没关系的。昨天帮你用手机录的那几个试戏片段，我已经全部发给相应的剧组了，刚才有两个组给了通过回复。虽然都是些网剧的边角角色，我们可以慢慢来嘛...”
夏娆：“你帮我都推了吧。”
林妙妙：“哈？”
夏娆淡淡道：“我复选过了，《双雀》的女二号，可能会在组里待三个月。”
林妙妙静默了两秒，随即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夏娆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您好歹是在圈子里混了五年的大前辈，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林妙妙拉下她的手，痛心疾首：“可是我之前一直在娱乐圈底端生活啊。《双雀》哎！女二哎！等你这部戏拍完，我就算辞职，找下一份工作，别人听说我做过《双雀》女二的助理，工资都要翻一番的好不好？”
夏娆没好气地白她：“你还想跳槽？”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这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就能做凤凰的尾巴了，干嘛要跳槽！”
夏娆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眉目间却是幽深。
刚才她几乎是一下就沉进那个角色中，那种信手拈来的俏皮和活泼，不是她琢磨出的演技，就是她。
过去的她。
拿下《双雀》女二，夏娆自是欢喜，可有人却愁了。
白苡姝得知姜小晚的扮演者确定为夏娆时，阴了两天连，最终没沉住气，给导演打电话。
“赵导，女二号定的是夏娆？”
“嗯，她试过戏，很适合这个角色。”对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热络。
白苡姝：“《双雀》这部戏备受关注，您把这么重要的角色交给新人演员，好像不太合适吧。”
赵导浅笑道：“小白，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只要是好演员，贴近角色，新人我也用。当初你还没红的时候，我不也让你挑过大梁吗？”
“可是...”
赵导打断她的话：“她不是你认识的妹妹吗？她能演重要角色，你应该开心啊。”
白苡姝发出低微的笑声：“这部戏，毕竟是我拍了两年电影，转战电视剧的回归之作。我当然希望这一仗打得漂亮些，所以难免有顾虑。她虽然和我认识，但我还是认为主要角色，不适合启用新人演员。”
“这个事情剧组自有考量。对了，最新的剧本刚出来，一会儿会有人发给你。只要这部戏，你潜心去演，我保证你回归电视剧圈，打得一定是场漂亮仗。”
赵导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疑。寒暄了几句，对方便挂断了她的电话。
白苡姝气得青筋暴起，几乎要爆炸。
夏娆她，究竟凭什么？
手机叮咚一声，是助理发过来的新剧本，她突然眸光一闪——
《双雀》男主赵导心中已有代替人选，可导演还是想让程让松口答应，所以迟迟未定。
没过多久官博正式官宣女主向秀蔓的饰演者白苡姝和其余角色的扮演者。
其他演员的官宣博下或多或少都有些评论，唯独姜小晚的官宣微博下，空荡寂寥。
林妙妙看不过去，一气之下买了十多个小号，在下面刷评。
【啊啊啊，支持支持！】
【夏娆小姐姐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G点上，期待哦！】
【期待夏娆，期待姜小晚。】
【呜呜呜，我夏娆姐姐终于拍戏了，这是什么神仙造型。】
【......】
夏娆看着她的刷屏，无语扶额：“妙妙，你这水军当的也太假了吧！”
林妙妙嘿嘿笑着刷新评论：“那别人都有评论，就你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