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他好绅士啊。
祝夏终于肯直面内心,称赞她这位名义上的老公了。
“没事没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祝夏笑笑走进房间。
她的行李箱还在衣柜旁边,行李箱小小的一只,被她随手合起来放在那。
“我先拿被子吧。”祝夏说。
傅承限出声,“你收拾行李箱,被子我帮你拿。”
“哦哦哦,行行行。”祝夏看到男人的大手放在被子上,因为重力被子微微下塌,在男人的大手衬托下居然显得柔柔软软的一小团。
也不知怎么的祝夏就感觉耳朵脸都是热的,心虚地蹲下收拾行李箱,正准备调转行李箱的方向扣锁时,一不小心直接把行李箱甩到了旁边。
……然后行李箱直接冲到了床底下。
但是没冲进去,因为和床底下那个一言难尽的快递盒子撞到了一起。
“……”祝夏盯着床底下,呆住了。
抱着被子在旁边站着的傅承限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再次十分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祝夏咔嚓咔嚓抬起僵硬的脖子,与傅承限对视。
空气中顿时只剩下了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祝夏眼睁睁看着傅承限把手里的被子放在床上,薄唇轻启欲开口时,祝夏低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快太猛,眼前忽的一黑,祝夏当即往前倒去。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祝夏就心想:完了。
要么一头砸地上,要么直接摔傅承限怀里。
但是以当下的场景来说,不管哪一种,她都想原地去世。
……去世是不可能去世的。
祝夏埋在傅承限怀里的时候想,她两只手死命揪住傅承限腰间的居家服,直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男人似是有些无奈地开口,“祝夏,站稳了。”
祝夏不想站稳。
……老公怀里好像有点舒服。
但是脸还是要的,于是她低着脑袋,慢吞吞站稳。
好一副掩耳盗铃,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鸵鸟模样。
从傅承限的角度看,小姑娘耳朵红的能滴血。
大概是因为床底下那些东西。
本想抽个时间悄悄把东西送她没房间,那样至少不至于太尴尬,没想到……
傅承限看着小姑娘始终低着不愿意抬起的小脑袋,轻轻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以此减少自己对她的无声压迫感。
“那个东西其实……”
“我什么都没看见!”祝夏一听到傅承限主动开口提这件事立刻打断,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我真的没看,没看见的。”
如果她的脸和耳朵没那么红,傅承限觉得自己还能暂且相信她的话。
到底还是小朋友,未经人事,也难担事。
这感觉就像家长第一次教孩子正确认知性知识一样,难以启齿中带着点无可奈何。
他说:“其实也没关系,这些东西毕竟是和你……”
“嗯嗯嗯,是是是,对对对,我也觉得没关系没关系。”祝夏听不下去他详细说这些,只想赶紧结束这话题,她匆忙捡起行李箱,恨不得直接抱着跑走。
“祝夏。我不是有意过问你的私生活——”
还要过问私生活?!
干嘛?
想问问她能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祝夏顿时如炸毛的猫,连连后退好几步,眼睛瞪得浑圆,脸色绯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惨白。
“不不不,我不行的。”祝夏不停地摇头,都快吓哭了,“我真的不行的,傅傅傅傅承限,我们说好了只是暂时结婚的,这种事情我不会陪你做的!”
至此,傅承限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蹙了蹙眉,看了看吓得不轻的祝夏,又看了看床底下的东西,言简意赅,“那快递不是我的。”
“?”祝夏眨了眨眼睛,愣住了,眼角还沾了一滴泪摇摇欲坠。
看上去可怜巴巴又带着一股傻里傻气。
傅承限觉得他明白了,“也不是你的。”
祝夏点头如捣蒜,点完又拼命的摇头如摇拨浪鼓,最后慌里慌张解释,“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
一副生怕被碰瓷的样子。
傅承限顿了顿,问:“收件人是你。”
“啊?我吗?真的是我吗?”祝夏反复确认,“祝夏的吗?”
傅承限有点想笑,唇角微翘,“对,祝夏的。”
“不会吧?”祝夏也不害羞了,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把行李箱往旁边一丢,跪在地上去扒拉床底下的快递。
傅承限看到她直接跪在地上的膝盖,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出声:“你别动。”
祝夏茫然仰起小脸,看到傅承限单腿跪地,长臂伸向床底下,“我来。”
“哦哦哦。”祝夏正要后撤起身,忽然想起什么,顿时跪得更结实了,一把抓住傅承限腕骨明显的手腕,“还、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头对着头凑在一起研究情那个趣的工具算怎么回事?
傅承限也意识到这确实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先放在这吧。”
祝夏猛地抬眼看他。
傅承限扶额,“我抽时间处理掉。”
实在没忍住,抬手屈指弹了下小姑娘的脑门,“想什么呢。”
祝夏“呀”一声,撅起小嘴,捂着脑门,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大着胆子说:“你留着也没事啊,哎呀你也说了,能理解的。”
傅承限察觉小姑娘是故意的,眼睛一眯,嗓音沉下来,“是么。”
祝夏耳根一麻,单手撑地站起来,一边站一边佯装若无其事地点下巴,“对呀。”
傅承限笑了,“那你觉得我应该和谁一起用?”
祝夏:“……”
艹,忘了。
这男人不管怎么再怎么绅士,扒了那层皮也是一个二十几岁身体各项技能正常的男人!
于是祝夏表情一僵,说不出话来了。
傅承限也不是有意要吓唬他,他紧跟着站起来,瞥到小姑娘明明很小却有肉的脸,不知怎么就抬手捏了一下。
“不要跟男人瞎开玩笑。”傅承限端出长辈姿态,“在外面更要注意。”
祝夏脑袋一歪,躲开傅承限的拿捏,然后鼓了鼓逐渐变热的腮帮子。
傅承限又问一遍,“听到了吗?”
祝夏快速点脑袋眨眼睛:知道了知道了爸爸!
傅承限这才转身拿起床上的被子,哪成想祝夏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傅承限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想在这睡?”
祝夏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以此来回答傅承限。
傅承限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莫名想起六个字:雄赳赳气昂昂。
他勾了勾唇,抬脚跟上。
物品完璧归赵,傅承限没在房间逗留,转身离开时,看到祝夏跟上来,表情略疑问。
祝夏抿了抿唇,很是乖巧说:“谢谢。”
“不客气。”傅承限眼角染上一抹淡笑,他看着祝夏,片刻抬手落在小姑娘头上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一般,“早点睡。晚安。”
“晚安。”
房门关上,鼻尖似乎还留有男人身上那抹清冽的淡香。
祝夏嘴角始终挂着隐忍的笑,一直走到床边,直直地趴进柔软的被窝里,才敢在黑暗里把嘴角高高翘起。
她像一个蚕宝宝拼命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恨不得揪起被子一角塞进嘴里,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
脑袋里轻飘飘想塞了一大团棉花,祝夏晕晕乎乎躺在床上傻笑,直到手机传来响声。
思绪勉强被拉回,祝夏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指纹打开一看,微信消息无数。
[姐妹,我来受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快递是我寄的吧?]
[可是你不是说被你婆婆拿了吗?怎么在傅总那啊?]
[哈喽?理理我啊姐妹?]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天啦噜,你还好吗?]
[我的妈呀,你们开始玩起来了吗?]
[额……年后我能不能做干妈就看傅总这一发准不准了]
[奥利给!傅总冲鸭!]
祝夏随手一划拉,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想把这人揪出来扔进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