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练过后,军训正式进入后半阶段。
教官会把所有班级打乱,将同学们分进特性不同的新班级,在接下来的七天中,按班级特征侧重学习射击、格斗术、野外侦查、战地救护,参与后勤等等。
最后开展实战演练。
分选就在次日下午。
今夏不奢望进每年都能在检阅时大出风头的冲锋班,但也不想去和食堂没什么区别的后勤班。
处在生理期的她已经相当水深火热了,加上前夜过度劳累导致回去后根本没休息好,第二天午饭时,小腹的坠痛感已然蔓延全身。
这天的天气异常闷热,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雨。
今夏站到阴凉处,风吹在皮肤上都痛得头皮发麻双耳嗡鸣。
跑到太阳底下想暖暖身子,用不了多久反而冷汗潺潺……更加生不如死。
俞湘湘瞧着她小脸惨白的可怜样儿,唉声叹气说:“学校要是我家开的,我一准为你取消军训!”
祝晓也劝她:“要不请假吧,1个学分而已,随便选修个什么就能补回来了。”
没错,请假是要扣学分的。
今夏抵死不从!
短暂的午休结束,大家去操场集合。
刚走出宿舍,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把今夏叫住了。
“欸你,就是那个小个子,别乱看了。跟我来,有事要你帮忙。”完了不等她给反应,医生转身就走。
拽得理直气壮的样子。
今夏茫然的站在原地,用手指着自己。
我,小个子?
嫌我个子小你挑个高大魁梧的可好?!!!
俞湘湘猛用胳膊肘暗拐身旁的祝晓,“卧槽这医生好帅啊!”
祝晓:“看到了,又不瞎……”
只是这医生怎么那么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应亦丞:是宠她的第六天,不是‘他’……
应寻:看把你能的。
第7章 宠他的第七天
今夏跟着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医生走了没多久,发现他在军训基地有着超高的人气!
女生会红着脸往他的白大褂里塞零食,男生也能跟他勾肩搭背聊上几句。
教官热情的邀请他到自己办公室聊天,还喊他‘哥’……
他来者不拒,像只穿梭在花丛中的蝴蝶,一双翅膀不费力的呼扇着,花朵们就会自动向他靠近。
真是稀奇了!
期间他收到两包番茄味的薯片,还转身问今夏吃不吃。
今夏不好意思,摆着手拒绝了。
他露出个遗憾的表情,撕开包装旁若无人的嚼起来。
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来熟……
可他到底是谁啊!
*
军训基地的副楼刚建没多久,医务室在一楼长廊的尽头。
里面是长方形的单间格局,进门左右两边空间对称,左边摆着两张办公桌,贴墙的壁柜里整齐的陈列着各种常用药,右边有两张病床,拉上帘子便能形成半封闭的小环境。
“坐那儿吧,喝水还是饮料?”医生用下巴指了下左边办公桌前的凳子。
那是来看病的病人才会坐的位置。
今夏只看了一眼,没有走过去。
觉出她的小防备,医生笑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应寻,应亦丞的应,寻找的寻。”
今夏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你是应亦丞的哥哥吗?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对啦,你是我们校医还是军训基地的医生啊?”
应寻拿起水杯到饮水机前接水,侧身看着瞬间话多的好奇宝宝,“我是校医,今年刚毕业留校,不然也不会和你们这帮野猴子一起来这破地方。从辈分上说,是应亦丞的小叔叔。”
话到这儿,他停下,改口思量道:“他想叫我‘小舅舅’也行。”
那到底是小舅舅还是小叔叔?
今夏被他说晕了,绕过这个话题,“那你找我……”
“别废话了,哪儿不舒服,说。”应寻端着水杯坐进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营养快线,“送你喝。”
今夏一脸茫然:“我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小子说你昨晚拉练就不对劲,午饭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吃得也比平时少,专诚拜托我给你看看。”应寻靠在木凳上,双手交叠胸前,大而化之的打量她,“没哪儿不舒服,你这满头冷汗是怎么回事儿?过来坐,站门口干嘛?怕什么,我还能平白无故就给你扎针?”
他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今夏的侧重点全在那句‘午饭吃得比平时少’上。
也就是说,军训这些天,应亦丞一直有关注自己。
而她呢?
说好要照顾他,却也仅限于临睡前例行公事的发短信问问艾泽情况怎么样。
还不是每晚!
就、怎么说呢……
类似于从动物救济中心领养了一只被抛弃过的小动物,发誓一定好好对待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倒是这只小动物,每天守在家门口,守在她会出现的地方,眼巴巴的期望她会发现自己,回应他一个眼神。
今夏陷入自责的思绪里,冷不防,一个没心没肺的声音飘到脸上,问得堂而皇之——
“来大姨妈了?”
今夏表情瞬间扭曲。
知道你是医生,可你能别那么直接吗!
应寻秒懂,“行了,小问题。病床上躺着吧,下午就别训了,不扣你学分。”
这点职权他还是有的。
今夏犹豫道:“可是要重新分班。”
应寻拧起眉头烦躁的‘啧’了声,没什么耐烦心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进冲锋班表演一个血染的风采,升华自己,感动中国?”
“……”
“老实去病床上躺着,再不动我就过来抱你去,数三声:一、二……”
‘三’还没出口,今夏迅速迈开小腿快步冲到病床前,蹬掉鞋子侧躺下,卷曲着身子,背对那位霸道得不讲理的应寻医生。
有点气。
“这就对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然才懒得管你这只猴子。”应寻走过来,拿起隔壁床的被子展开,以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盖在她身上,“不是所有人都进特殊班,大部分会留下来继续做常规训练,不然检阅的时候谁走方阵?”
这个人,虽然态度不佳,但好歹为分班的事情做了解释。
然而今夏不太想搭理他。
她不是猴子!
应寻垂眸瞅着她负气的小模样儿,吊儿郎当地问:“要不要止疼药?”
“不要!”
“嗯,行,睡吧,晚点儿叫那小子来看你。”
应寻给她拉上帘子。
*
许是疲惫到了极限,今夏很快就睡了过去。
盖着军中干净厚实的棉被,身子慢慢被暖和,这一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安稳。
等到意识重新有了复苏的迹象,今夏听到有人在说话——
“听说你是人院最高分,把我妈高兴坏了,让我向你转达,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欢迎你随时回去住。”
应寻在说话,比起早先那样的理直气壮,此时他不着边际的调调里,还夹杂了点儿别的什么……
好像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可这话又不得不说,于是只好用‘随便’的情绪去掩饰。
过了好一会儿,医务室里响起另一道轻缓低沉的男声:“知道了。”
是应亦丞!
应寻叠声儿地笑了,“知道了,然后呢?让你周末回家吃顿饭住两天,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别弄得跟仇人似的,多大的事,早就过去了。大学你都敢念,家里人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是吧?”
应亦丞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话到这里,果真不再问。
应寻受不了这样相对无言的气氛,主动道:“我出去转转,你进去陪那只猴子吧,晚饭前把她叫起来就成。”
*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再关上。
今夏知道应寻走了,这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应亦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