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林斯义身边时,却被他叫住:“这什么?”
他眼神停在那只心形铁盒子上。
温尔心里怨气,难得对他说话带上了点小脾气:“一个神经病男人扔给我的。”
当时她身边好多人,不好意思扔,准备带回家后扔的。
林斯义此时截住,她就顺势上交。反正以前家里哥哥没少收她“孝敬”,给他吃好过浪费丢了强。
林斯义却显然和家里哥哥不同品种。
他修长手指,在铁盒上敲了敲,念出字正腔圆的英文牌子,温尔讶异抬眸看他,被他发音所迷。
林斯义转了转盒子,望进她眸里:“他骚扰你了?”
语气低沉,暗藏关怀。
温尔心头一动,像枝头被不知名的风燎过,脸上窜起一阵热,她点点头。
林斯义眸光暗了。
……
蒋帆此时还不知自己大祸临头。
他回家放下了行李,一个电话将所有兄弟招出来,混在本区一家不对外开放的俱乐部,准备好好嗨上一番。
他这个人向来八面玲珑,且文艺的很,会吹萨克斯,歌喉也一级棒,是他们这一代最为杰出的文艺代表,老少通杀的那种。
每年春节三区的群众联欢会,蒋帆少不得露一手。
今年离春节还有半年,蒋帆已经克制不住,给自己收拾了场子,请了老同学老朋友,在俱乐部嗨地肾上腺素狂飙,晕头转向,几乎找不着北。
“逢春……”他喝地眼发红,浪荡搂着窦逢春肩:“哥最想你了,全院儿,只有逢春跟哥心意相通,知道哥在想什么……”
“你在想资本主义温柔乡,小心你爷揭你皮。”窦逢春咯咯笑,坐在沙发扶手上,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
心里想,幸好斯义在家带小孩,不然,这糜烂的场面,必定要受人民子弟兵的唾弃。
“你给我嘴上把着门。除了你,有第二个人知道老子要跑,哥就宰了你。”蒋帆警告。
窦逢春将烟塞嘴里,眯着眼拍掌:“呦,我好怕怕呦。关门放蓓蓓!”
蒋帆听到蓓蓓两个字,眼睛眯了眯,几乎下一步就要挥拳揍上去。
窦逢春哈哈大笑,迅速逃离。没让他得逞。
这时候关城来了。
穿一件白T恤,头发湿着,长裤绵软,一副将就寝被挖出来的架势,另两人看到他来,心照不宣一闭嘴,再不提蓓蓓。
关蓓蓓倒追蒋帆的事,全院皆知。
关城又是护妹狂魔,也就是关蓓蓓真心疼蒋帆,不然关城早把蒋帆收拾地哭爹喊娘,他眼里,全世界只有她妹妹看不上的别人,不准有看不上他妹妹的人存在。
蒋帆活到现在,全靠福大命大。
但今晚,林斯义破了关城的记录。
俱乐部里全是人,男男女女,香水味烟味,谈笑生色。
可以说是相当不适合高中生进入。
林斯义带着人进来时,没人注意到他,可能衬衫颜色太过暗沉,一如他绷着的脸色,但是,这毕竟是林斯义,身高一米八八,模样有棱有角,气质冷冽,出场自带光环的男人,只不过今晚这光环由他本人控制,且是声控。
“嘶——”
在场人都听出那是蒋帆的抽气声,目光不由全体往中央的卡座转。
蒋帆一张脸被人按在皮面上,身后是一双被反剪住的胳膊,正是这双被人反剪住的胳膊令他发出痛呼。
大家一时惊呼,不知道谁敢砸场子砸到蒋帆头上来,直到看见那人的脸。
不是林斯义又是谁?
于是众人通通看热闹,不知道怎么回事。
蒋帆也莫名其妙,他脸被塞在卡座里,林斯义没给他讲话机会,直接砸了个东西到他脸上。
巧克力盒……
蒋帆瞬间想起傍晚的山茶花妹妹,林斯义问:“知道她谁吗?”
蒋帆此时震惊已大过痛感,林斯义铁树开花给女孩出气,世界奇观,他不可思议,痛嚷着:“干嘛,你女朋——啊!!!!”
林斯义来真的……
刚才那一下差点给蒋帆痛晕过去,他们可是哥们儿啊!!
“给我听着,这姑娘叫温尔,温文尔雅一三两字,我林斯义的妹子。都把眼睛睁大点儿,别瞎他妈撩。”
语气平缓,好像完全没威胁的意思。
但真正有实力的人放话,从来不需要大吼大叫。讲得就是一个稳字。
他这段话落,场上人齐齐尖叫。
窦逢春更看兄弟内讧不嫌事大,跳到沙发上狂呼。
温尔躲在林斯义的身后,其实不算躲,只是这里人挤人,她自然地站在他身后,此刻他肩膀如此宽阔,像一座山一般将她护住,看上去就像躲了。
她听到林斯义冷嗤了一声:“这什么破音乐?”
台上的DJ立即回喊:“知道了哥,这就来两只老虎!”
还真的来了《两只老虎》,场上人几乎都笑崩了。
“灯打开!这什么破光!还有各位男的,烟,全灭了——”
随着窦逢春的鹦鹉学舌,糜暗灯光散去,吊顶上大灯全亮,男士们也自觉把烟碾灭。
林斯义才冷笑,算稍微满意,放了人。
蒋帆被放生后,靠在座位上闭眼笑,他真觉得丢人了,自己缓了一会儿,撩开眼皮,目光寻到林斯义身后只露出半边脸的小姑娘,笑忍不住:“对不起啊妹妹。哥下次不了。”
林斯义给一个眼神给他体会,意思是有下次你就试试。
蒋帆乐疯了,第一次见识到比关城护妹更凶的人。
关城此时坐在旁边点评:“活该。”
窦逢春拉温尔过来坐,温尔不肯,跟在林斯义身后,如影随形。林斯义带着她坐下,她才坐下。
纵情声色的气氛,随着儿童歌曲的来回播放,灯光的恢复正常,甚至连窗户都打开散烟味,荡然无存。
远离中央卡座,在窗口坐的几位二十出头姑娘,各个浓妆艳抹,此时,在灯光下现了面色,倒显得妆容过于突兀。
不是不好看。是气氛没了。适合原本妆容的气氛没了。
但也因为气氛没了,灯光才更清楚。
左曦好久没见到林斯义了,他在灾区一呆就是三个月,况且他原本还躲着她,掐指算算,小半年没见着这人。
今晚一开始得知他没来,还挺失望,这会儿,他似从天而降,脸还是那张脸,另女人神魂颠倒的脸,只是这脸上的气氛却为一个未成年小丫头而生。
左曦便惊讶。
接着灯光大亮下,她仔细观察了那姑娘,上身穿一件藏蓝色棉质短衫,衬得皮肤越发雪润,瘦长的腿上裹一件七分牛仔裤,露出纤细的脚踝。
背影看着太瘦了,坠在腰后的马尾都似乎要压垮她。
但仔细瞧,对方并不算娇小玲珑,肩膀张开的很漂亮,四肢修长,似乎只是缺点营养,假以时日喂养上来,绝对胸大腿长的妖艳货。
黏着林斯义,弱不禁风的样子,那脸转过来时,左曦却觉得有趣了,那脸上的眼睛分明溪涧烈石,铿锵,坚毅。
所以对了林斯义的胃口?
“她什么时候来的?”左曦把烟灭了,随大流。
她同伴看她面色不明,不由放低音量:“一周多了。”
“怎么没人跟我说?”她皱眉。
同伴低回:“谁敢跟你说……”
左曦一愣,笑了笑,“我这就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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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踪
“你妹妹?长得好漂亮。”
听到这道声音,林斯义当即想撤离,但是对方已经端着酒杯在他左手边坐下。
“左曦,好久不见。”他只有先打招呼。
温尔仍是躲在他肩后,背紧贴着沙发背,隔着林斯义的肩膀看那位短发美女,心想,这大概是林斯义的情债。
“斯义,怎么不早带出来,我们好认识认识?”情债表情认真,“你看蒋帆,这不就误会了吗?”
“今天不是出来了?”林斯义笑。
他笑是意味不明的,分辨不出是寒暄还是应付,不像和窦逢春他们相处时的明朗。
情债盯着他脸:“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这就当众开聊了,打情骂俏似的。
多少人目光暧昧盯着他们。
温尔也仔细盯,她觉得这个叫左曦的女人长得非常优秀,和林斯义极为相称,甚至方才第一眼瞄到,她脑海里已经把林斯义和这女人抱着娃娃出来的场景都设想好了。
林斯义性格说实话有点自恋,根本不似表面的成熟,每天傍晚在操场对着她炫耀自己的体能就是证明,温尔不明白,她一个高二小女生,他一个空军特种兵,在高杠上连续百个引体向上,结束后对她像只花孔雀一样骄傲嘚瑟,是什么恶趣味?
左曦能镇住他的样子。
所以两人在众人起哄的声音中“打情骂俏”完,左曦开始笑眯眯地关心她,“温尔,你好,我叫左曦。”
温尔十分给面子:“左曦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