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黏着谁亲?
他真的能不能——
做!个!人!
鹿听晚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她有些严肃,“我酒品挺好的,而且我记得昨天明明是你——”
言璟打断她,似笑非笑,“真记得啊?”
“……”
鹿听晚忽然感觉自己又被下套了,她开始装作没听见,低头吃饭。
言璟继续投喂小猫的工作,很是随意,“对,我先动的手。”
“所以我这不是,眼巴巴地来负责了吗。”
“……”
/
上课时间来不及,鹿听晚也没有再回家换校服,直接穿着他的衣服去上学了。
好在这人的衣服看上去还算正常,勉强算是个OVERSIZE的穿搭。
她需要去和徐宁参加竞赛的事情,言璟需要去参加WERC的训练。
鹿听晚是唯一一个能有英语竞赛参赛权的,校内培训完全就是一对一模式的。
她做完最后一张卷子,抬头看了下时间,距离提前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老师,写完了。”
“这么快?”徐宁错愕,“比起以前是不是还快了十分钟?”
竞赛题目的生僻词汇和语法应用难度高,容易出现阅读理解性的错误,要求学生非常细心。
“好像是。”鹿听晚不太在意。
“这个做题速度可比别人要快得多了。”徐宁接过她写的卷子,大概地扫过卷面,“去年段室吧,我去把另一套习题拿给你。”
鹿听晚点头,“好的。”
徐宁作为闻夏的学生,也能算是看着鹿听晚长大,两人的关系也相对更熟悉些,她也不怕提前说消息会让鹿听晚膨胀。
“听晚,按照你现在的成绩水平,参加竞赛前三甲胜券在握。”
在确保成绩能获奖,之后便是一片光明的前程,差一点的自招降分,好一点的自招保送。
算上今年竞赛的难度和鹿听晚文化课成绩,高考于她而言已算不得难题。
走到年段室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抱着来交英语作业的彭雪帆。
“老师好。”彭雪帆和鹿听晚点头,示意打过招呼了。
自从板报那件事之后,彭雪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自卑了,无论是从谈吐举止还是外貌,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无法和从前那个黑胖妹的形联系起来了。
“你好。”徐宁温和笑,“来交作业吗?跟我一起进来吧。”
徐宁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卷子,“听晚,这些都是精题,定时训练,你知道的。”
“嗯,好。”鹿听晚应。
徐宁接过彭雪帆手上的作业,无意问:“雪帆最近是不是在参加B大美院的比赛啊?我看你上课的时间比以前少了许多。”
彭雪帆有些不好意思,“对,画室要求的时间多些,等是二十七号初赛完,我会把时间调回来的。”
还不等徐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没有看见人,但声音已经到年段室里了,简直就是“当代王熙凤”。
“言璟啊,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在训练的时候给我一点面子?”吴有发一路走一路喊。
“我相当理解你这种天赋经验型选手,和那群小崽子不一样。但是你但凡你每次说话客气那么一点点,至于现在被我提溜到办公室吗?”
“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把校服给我穿上,你看看你这样,再看你同桌鹿听晚同学,人家就每次都穿——”穿校服。
吴有发一脚踏进年段室,正好看见穿着浅灰色卫衣黑色长裤的鹿听晚,最后那几个字卡得死死的。
“……”
噢脸有点疼。
吴有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圆滑的光头,眸光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着鹿听晚。
今天没穿校服也就算了,但是他怎么就是觉得鹿听晚身上这套衣服,莫名让人觉着眼熟。
这个灰黑色的搭配——
为什么眼熟呢。
在哪里眼熟呢。
“啊。”言璟桃花眸里的不耐烦,显然在抬眸的那瞬消失得一干二净,逐渐被清浅的笑意取代。
“是该和我同桌学习学习。”
鹿听晚:“……”
吴有发有被提醒到,看了一下身边的言璟,再看鹿听晚。
他皱着眉,卡半天才憋了一句出来,“你们俩这穿搭……还挺默契啊。”
言璟拖腔带调地,“默契吗?”
鹿听晚:“……”
这能不默契吗。
她身上这衣服不还是他的吗!
她今天出来得急,本来以为言璟在实验室,她在徐宁那里训练,两人不会遇见。
有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被吴有发戳破后,场面一度尴尬。
鹿听晚用眼神示意,让他赶紧把这茬圆过去。
而言璟同学一如既往地很会来事,挑眉轻笑,“不好看吗?”
鹿听晚:“……”
她服了。
吴有发咳了一声,“好看,但是你们俩……”
“老吴。”言璟把话题拉回来,“机型这个问题,如果你单方面一个人定下,团队做操作练习,这个比赛没有意义。”
“我参加比赛,不是为了当另一个机器人。”
吴有发原本想说的话卡住,“我知道你说的这个问题,但是——”
“没有但是。”言璟态度强硬,“不行这事儿就黄,没那么多但是。”
静了一会。
吴有发皱着眉,抬手摸了一圈自己圆滑的光头,感慨道:“还好我本来就没有头发,要是早几年遇到你,现在我还得是个光头。”
吴有发叹口气,“行行行,明天到实验室来聊。”
“……”
鹿听晚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有发能被人威胁成这样的。
“大部分还是可以的,你语法方面太弱了,二卷成绩会很吃亏,自己要注意加强练习。”
徐宁批改完彭雪帆的作业,想到了什么,问,“美院的比赛是二十七号?十一月吗?”
彭雪帆点头:“嗯对。”
徐宁看了一眼鹿听晚,“那这个比赛的时间和听晚的决赛时间,差不多啊。”
彭雪帆尴尬地笑了一下,“哈哈是吗?”
鹿听晚没说话。
B大的美院是她妈妈曾经任教过的地方,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徐宁本身就是B大的毕业生,话里有话,“听晚,美院的比赛四年一次。人生是自己的,要想清楚啊。”
鹿听晚垂着眸。
四年一次的比赛,加上和竞赛的时间冲突,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只有一次选择机会,两种结果。
一:她去参加竞赛,拿到名次,保送大学,这一步会相当安稳,安稳到她不需要再去操心这两年的任何变化。
二:参加美院比赛,这一路会充满了荆棘坎坷,父亲的不认同,长时间的空白期,她甚至于等同是从零开始。
是锦绣前程还是从零开始。
是随波逐流地追寻安宁,还是荆棘之上的烈火人生。
鹿听晚低头看着手里面的竞赛卷子。
她自认,她没有想过要敷衍什么。从比赛开始的每一步到现在,她都在用尽全力去准备。
可她一旦选择了什么,也就代表着要放弃什么。
鹿听晚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掐进肉里,疼痛感异常清晰,可这半点疼痛感,无法让他做出抉择。
她拧着眉,周围明明有说话的声音,却听不见半个字。
“阿晚。”言璟沉着声喊她。
少年掌心的温度炽热,透过卫衣的衣袖,传过手腕。他握着的力道有些重,一下就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鹿听晚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上的温度近乎冰凉,她没说话。
“别怕。”
少年的音色低沉入耳,缱绻而温柔的尾音化在风里,“别怕,我在。”
鹿听晚抬眸看他,心底像是涌起了一阵温暖,足以驱散着十月的初寒。
她想起来她曾经循环过一整个盛夏的歌曲,《盛夏光年》,她听的是翻唱版本,像是在用尽全力诉说这奔跑追梦的故事。
歌词里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