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门出去,她被吓了一跳——女盥洗室门口,立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马克先生?”
这位马克先生是品牌的高层之一。今天容初一到场,他就对她格外热情。
“容小姐没事吧?不胜酒力?”
容初摇摇头,“谢谢。我没喝酒。”
她不擅社交,但男人打量自己时那种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她还是明白是什么意味的。
容初刚才和他周旋过一阵子了,这会儿已经完全失了耐心。
她绕过男人,淡淡点头,“我还有事,先失陪。”
刚走没两步,胳膊就被人从后面抓人住,粗暴拉回来。
“Party结束还早,别走啊!”
容初抬头诧异男人,对上他颇有暗示的目光,又闻到他身上浓厚的酒味,她心里响了警铃。
“我说了我还有事。”容初强硬决绝,又使劲挣了一下,“你松手!我——”
她话还没说完,马克直接转开女洗手间的门,一把把容初推了进去。
高跟鞋和裙子的双重束缚,根本让容初无法迈腿逃离。她往后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手边的洗水池才不至于摔倒。
脑中划过乱七八糟的念头:有文嘉跟她愤慨讲述自己碰到咸猪手的那些事,还有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桃色秘密交易,以及最近爆出来的,模特联名控诉品牌高层潜规则的新闻……
容初的心咚咚快跳。
她知道业内一直有不堪,却又真实存在的阴暗一面。
入行大半年,她履历表上的每一个耀眼的功绩,都是她凭实力堂堂正正拿下来的。
她以为问心无愧,洁身自好,有些事情就跟自己没有关系。
可终究还是给她碰到了……
醉醺醺的男人已经关上盥洗室的门。他划上反锁的门栓,转过身来直勾勾看着容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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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容初的心也随着门栓反锁的声音狠狠跳了一下。
马克转过头看着她, 醉眼中全是毫不遮掩的欲]色——一只明晃晃的色狼。
还是饿狼那种。
容初心里慌得一批, 表面上强装出两分镇定。她冲男人怒声:“你要做什么!”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空无一人的女洗手间, 无路可退,也没有任何能防身的东西。
马克扯了下自己喉口的领结,笑得轻佻,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云小姐不会还不懂规矩吧?现在我们接触的代言人候选有三位, 只要你……”他暧昧地顿了下, “我保证明天你就可以签下合同。怎么样?考虑清楚, 别人可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容初看着男人眯眼上三路下三路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中一阵恶寒。
更让她作呕的是他刚才的语气:这样下三滥的恶心事, 为什么在他口中会这么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施恩布德的意思??
容初觉得自己从职业到性别再到人格都被侮辱了。
“你做梦!”容初厉声道,“你立马给我滚开!”
她绕开男人往门口冲,手还没碰到门把,胳膊就又被人抓住, 粗暴往后一拽。
容初斜身扑倒在洗手池边, 生硬的大理石磕到她纤细的腰肢和手肘,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再扭头, 小山一样的男人已经直直朝她扑过来了。
容初惊叫一声,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男人砸去。
洗手液精致沉重的瓶身砸到男人面门上, 容初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又举起洗手液,冲着男人的眼睛狂按瓶盖。
呲了马克一脸的洗手液后,她扔开瓶子继续往门口跑——
第三次被截住。
容初这次给人拦腰拖回来时, 恼羞成怒的马克已经彻底撕开了他的□□。
他扭曲着面孔瞪云初,一双眼睛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给洗手液烧的,红得可怕。
容初无助又绝望,她看得出来,这个禽兽可能是要来硬的了……
果然,马克二话不说,一把就把容初推倒在洗手台上。
人高马大的男人往过来压时,容初咬牙拼上全力,抬起高跟鞋狠狠踢向他。
马克吃过亏有了心理准备,眼疾手快地抓上了容初的脚腕。
她肤如脂玉,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双眸贪婪转暗。
容初心里一阵作呕。她使劲挣着脚,尖利高声:“你给我松手!”
喊叫声未落,洗手间的门突然轰地响了一下。
容初怔住,马克也赶紧回头看。
门板又“怦”地发出更加剧烈的震响,里侧的门锁都摇摇欲坠。
第三声巨响之后,门哐当一下,居然直接从门框上垂直掉了下来。
等看清门外的人后,容初诧异地瞪大眼睛。
宴岑沉沉望进来,目光敏锐地落在抓容初脚腕的那只手上,黑眸一震。
同处震惊的马克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这一拳又快又狠,打得马克直接歪倒在地。
宴岑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他抓着领口把人拎起来,一肘砸在马克背上的同时,膝盖猛地一提,狠狠踢在对方的肚子上。
容初清晰地听到皮肉撞击,骨骼断裂的骇人声。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宴岑。
男人已经完全没有失掉惯有的冷静和矜贵,一张脸阴沉得可怕,长眼烧得猩红,下颌和额角上的经络都紧绷出来。
他出手狠厉,每一下都发力十足,打得实实在在,简直要把人往死里揍一样。
马克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他已经瘫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全程被动挨打,身上脸上都是血迹污渍。
大概是宴岑的杀气架势太过吓人,马克被打得说不出完整话,也还在颤颤巍巍向宴岑讨饶:“我,我不是……我只是醉了……喝醉了……”
“你醉了?”宴岑冷嗤。他收起拳头,下一秒却猛地提上马克的后颈,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隔间,把人拖了进去。
“那就醒醒酒!”宴岑说完,直接把马克的头按到马桶里,又摁下冲水键。
马克嚎叫着,又被呛得连连咳嗽。
宴岑已经大步走出隔间,他还从清洁室里拿出一把扫帚,从外面堵死了隔间的门。
利落做完这些后,他抬眸看向洗手台旁边的容初。
黑眸对上心有余悸的猫眼,宴岑身上的戾气一秒消散。
他像怕吓到容初一样,靠过去的脚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到她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还有胳膊磕到台面上的红印时,宴岑的喉结一沉,满眼都是心疼和愧责。
“容初!”男人哑声唤她,焦急又轻柔,“容初,你怎么样?”
容初怔怔看着他,眼中惊惧未散。
她张了张口,微微发颤的唇瓣没有出声,眼中却突然砸下来好大一颗泪珠。
宴岑像被那颗眼泪烫到一样,顿时手足无措。
他想摸摸她的脑袋,手抬到半空又突然滞住,只往后脱下自己的外套。
他把外套慢慢披在容初身上,又轻轻抚过她微颤的纤薄后背,好像安慰惊吓受伤的小兽。
“好了,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男人克制住不停翻滚的喉尖,磁音低低的。
“榕榕不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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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容初皱了下鼻子,又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宴岑一手点上控制面板,调高了车里的温度,另一只手依然举着手机在耳边。
刚才上了车他就一直在打电话,全程都在面无表情地“嗯”,容初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片刻后男人挂掉电话,侧眸看了她两秒。
“你放心。今天的这个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容初本来想问他把马克怎么了,但看见男人深深的眸色,她只点头,轻声说了句“好”。
宴岑看着她,也是欲言又止。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誉,他绝不可能只是这样让马克滚出时尚圈。
刚才踹门进去的时候,他甚至都动了让那个畜牲就此消失的念头……
“容初。”宴岑低低唤她,微不可察地叹出口气,“我想在你身边配一套我的安保,可以吗?”
不等她说话,他又继续,“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什么,但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这样的事情保不齐以后还会有,我实在——”
“我会告诉我们公司的,他们会加派安保。”容初垂睫,“其实今天的事,也算意外。平时这样的活动,我的经纪人都会在的,他是碰巧今天有事……”
今天是时装周的最后一天,修衍跟完容初最后一场秀,突然说国内的朋友有急事他得提前回去。容初也想着一个AfterParty而已,她自己去就行,没想到……
“碰巧?”宴岑扬眉,“那万一下次还有‘碰巧’呢?”
他微微抿唇,带着点吃味的意思,“刚才的情况,我不觉得修衍可以护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