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直击灵魂的拷问,最可笑的是后面还跟了一串数字,应该是某人的手机号码。
赤裸裸的挑衅呐!
这波操作气得梁桢肺都要炸了。
二十五了,他TM都二十五了,怎么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幼稚!!!
第007章 骨牌
陆青是钟聿的助理,一年前钟聿在美国完成学业,回来进了钟氏集团,那时候陆青也才刚刚毕业,面试当天就被钟聿一眼相中。
后来陆青一直跟在钟聿身边,已经十分清楚这位小老板的脾性——毛捋顺了他什么都好商量,可一旦被触了逆鳞,没人料得准他下一步会怎么整你。
尽管陆青不清楚他跟梁桢之间的关系,但隐约也能嗅出一丝不寻常。
整个下午钟聿都把自己闷在办公室。
陆青一直憋到临下班前才敢去敲他办公室的门。
里头冷冷传来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陆青愣在当场。
两百多平的办公室,从门口接待区到里面开会议事的地方,地毯上一路绵延排满了多米诺骨牌,弯弯绕绕,层次交纵,一层层复杂的造型少说也得有好几千块。
“钟总,您这…”
“等我五分钟。”趴在地上摆阵的男人低沉出声。
陆青傻愣愣地站着再也不敢动,就怕不小心踢到哪块让这个即将完工的“巨型工程”毁于一旦。
而地上忙碌的男人卷着衣袖,扯了领带,一皱眉一凝神,往上垒牌的时候眼锋甚是骇人。
煎熬又屏息的五分钟,陆青在那都快杵成一座雕像了,终于听到老板开口:“行了,说吧。”
他拍了下手从地上起来,绕开牌阵走到办公桌边上。
陆青战战兢兢踮着脚跟过去,将手里一叠资料递给他。
“这是爱佳房产那边刚发过来的合同,细节我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您过目一下就可以签字。”
“这是您让我查的一些个人信息,我已经整理打印出来,都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件事。”陆青顿了顿,“下午我给燕京那边打了电话,校方告知五年前根本没有一位叫梁桢的女学生去报道,也就是说,梁小姐应该没有受过统招本科教育,所以她的履历资料上才会显示只有高中学历。”
陆青简单阐述完,留意老板的表情,然后者脸色平常,隔半饷才轻轻敲了下桌子。
“你先下班吧。”
“那您也早点休息。“
陆青走后钟聿抽过那叠资料,顶上合同被他扔到一边,只扫了眼最后一张纸。
纸上是丁立军的资料:
男,滏阳富平县人,三十二岁,初中学历。
当过卡车司机,电焊工,仓库理货员,现在在一施工队当水电工人。
六年前离异,半年前再婚,配偶一栏赫然写着“梁桢”两个字。
钟聿一把将手里的纸揉烂,抬手往外抛,一个精准抛物线,击倒第一张骨牌。
他转身抽了架子上的外套出门,身后啪啪啪一串骨牌应声倒地……
……
梁桢下班后先把豆豆送去了芙蓉苑,舅舅一家住在那边,平时无暇管孩子的时候她就会把豆豆交给舅妈照看。
当然,这种“照看”并非无偿,梁桢会定期支付费用。
安置好豆豆后梁桢才坐车往医院赶。
丁立军小腿骨折,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院,尽管梁桢给他找了看护,但毕竟也是因为去幼儿园接豆豆才遭了车祸,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
梁桢还特意在医院门口买了几样水果并一条芙蓉王。
大包小包拎着进了医院大门,路过停车场,一辆越野车突然从车位上窜出来,“嗖”一下就窜到了梁桢边上。
梁桢还受了点惊,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车上已经下来一人,二话不说先夺了她手里的袋子,拉着就往车前拽。
梁桢看清来人自然不从。
“干什么?放开我!”
但来人才不管,连人带包一股脑全给塞进了副驾驶。
梁桢扭着身子要下车,钟聿双手把她摁在椅子上。
“再动扒了你的皮!”呵斥间眸底寒光奕奕。
梁桢与他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
钟聿松了一条手臂,扯过安全带给她绑上,发动车子一下冲出了院区。
第008章 蠢货
钟聿不说要带她去哪,梁桢也不问。
他俩其实都是狗脾气,当年相处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互相怄着不言不语。
车内气压一度降到冰点,车速却持续飙升,直至开出了城。
就在梁桢以为他要直接上高速往临市开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惯性之下梁桢往前冲,被旁边伸过来的一条手臂挡了挡。
钟聿绕过去开了车门,替她扯掉安全带。
“下车!”
梁桢几乎是被拽着直接从车内拎到了地上。
手腕吃疼,她甩开,“你又抽什么风?”
“跟你算账!”
“算什么账?赔偿金的话我介意还是直接让保险公司跟我谈,如果说是房产证的事,你故意损坏我可以让你也作出相应赔偿。”
钟聿嗤笑一声,“伶牙俐齿,这点倒长进了不少,不过脑子变蠢了你知不知道?”
“……”
钟聿拽着她走了几米才松手。
梁桢得了自由,往后退了三四步。
眼前男人一副恶狠狠要吃人的模样。
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恨她恨到要拖出来灭口?
梁桢转着肿疼的手腕看了眼四周,应该是块还没开发的荒地,四下除了杂草土堆外连个鬼影都没有,倒确实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你把我弄这来到底想说什么?”
钟聿突然换了副笑面孔:“想跟你聊聊你儿子和你儿子他爹!”
梁桢眼底一冽,但也只是极度短暂的一瞬,“我儿子和我先生有什么好聊?”
“你先生?你先生哪位?”钟聿依旧维持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是被我撞瘸腿的那个市井无赖,还是见不得光所以你要随便找个人结婚来掩人耳目的唐-先-生?”
最后三个字他分明加重了语气。
梁桢面色瞬间转白。
钟聿忍不住嗤笑,“不妨让我猜猜看…我猜你那位唐先生还蒙在鼓里吧,当年那个以身相许的女学生竟然放弃大好前程偷偷躲起来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边说边朝梁桢逼近,“对了,还有我姐那傻子,这些年她跟姓唐的几乎已经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还是愿意保住他在钟氏的位置。你说如果我姐和我家老头要是知道唐曜(yào)森在外面居然有了这么大一儿子,他还能在钟氏继续呆下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钟聿自始至终都笑着,语气也是慢条斯理。
那双漂亮的笑眯眯的眼睛啊,梁桢太了解他了,笑得越欢,心里越阴暗。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大概脑子有病!”梁桢矢口否认,转身就走,觉得多呆一秒都撑不下去,可是手腕一下又被捏住。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无法面对?”
“松手!”
“还是说你怕我知道后把事情说出去,那你那位唐先生可就名声不保了。”
“我让你松手听到没有?”
“但是你为他作了这么大牺牲他压根不知道,这几年在钟氏混得风生水起,估计早就把你忘干净了,就问你值不值?”
钟聿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有些失控。
梁桢也懒得跟他多解释,扯着手臂一心只想让自己脱身。
挣来挣去彻底惹恼了这个男人。
他将手掌收紧,压了一整天的燥火终于在胸腔里噼里啪啦烧起来。
“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是扭来扭去!”钟聿一手把梁桢扣到了车门上。
梁桢后背撞上去,闷闷吃了一记。
钟聿曲腿把她顶住,缠绳子似的将两人缠到了一起。
梁桢咽着气,扑腾几下还是没挣开,总算消停。
彼时野外的风吹过来,将刚才发懵的思路渐渐吹清明。
梁桢低头捋了捋,试图从这男人神经质般的逻辑中理出一点头绪,最后发现一个结论——他觉得孩子是唐曜森的。
真可笑!
梁桢抬头,直视钟聿被怒气烧红的眼。
“我知道你大概去调查了我跟丁立军的事,甚至去医院找他问过一些情况,是,我承认,我们半年前才刚结婚,孩子也不是他的,但不是他的不代表一定就是唐曜森的,你大可再去查查孩子的出生年月,时间根本斜接不上,况且你也应该了解我的品性,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所以如果孩子真是唐曜森的,这些年我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境地,至于我跟唐曜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