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朋友一场,他必须把利弊提前告诉她,不然太不仗义了。
“你真的好好考虑——”
“孔斯栖,就像你说的,”沈安瑜忽然抬头,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铭锐集团不倒,我靠着每年的分红,足够我衣食无忧一辈子。如果我想悠闲的过完后半辈子,我现在就应该在某个小院子里,种种花喝着咖啡撸曲奇玩,或者是到处飞的去旅行看秀扫货。而不是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这些。”
孔斯栖看着她,眼睛忽然闪过某种光亮。随后喃喃道:“还挺热血。”
“……”
沈安瑜再一次被他这种乐天派精神打败,就好像什么事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能以一种坦然且积极的态度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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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斯栖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的。几乎是问题出现的最初,他便开始找关系想办法。
最终和一个一家名叫达曼的投资公司签订了对赌协议,获得了融资。
协议的具体内容孔斯栖只和沈安瑜说过,其他人并不知道。只不过最近的紧急会议越来越多,而每一次的重点都是在营业额上面。
大家心里多少也都有了考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设计师们每天拼命的画图稿,销售部和宣传部每天往外跑的人都黑了一个度,市场部收集大数据资料看的眼睛都快瞎了。
AKOIO 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忙得像是陀螺一样。
而让本就岌岌可危的AKOIO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沈安瑜晕倒了。
现在人便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可以见面了~
☆、第三十四章
“不行, 虽然我们现在需要不断的推新来增加销售量,可是没有一个更厉害的撕开市场的方式,只会反复的加大所有人的工作量。”孔斯栖皱着眉头, 手指敲桌子的频率越发快速。随后转向沈安瑜, “安瑜, 你觉得呢?”
沈安瑜脑袋有些发沉, 连续的工作作业一夜没睡让她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但她就像是被按上弦的发条, 整个大脑高速运转着。
“我觉得——”她边说,边想站起来。可是在起身的瞬间, 沈安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手下意识的扶了下 面前的桌子, 可是却没够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一突然的变故, 还是沈安瑜旁边的殷娅姝快了一步, 堪堪在她径直倒下的那一秒拉了她一把。
给了沈安瑜一个缓冲,没让她直接倒下。
殷娅姝被那股强大的惯性带的也倒了下去,可是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而是先去看沈安瑜的情况。
“沈安瑜,你没事吧?”
孔斯栖也从座位上站起, 大步走了过来。这时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一涌围了上来。
孔斯栖蹲下, 将人半抱着,拍了拍她的脸, “怎么了?”
沈安瑜隐约还有意识, 不过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像是掉进了泥潭了,胸口闷的呼吸有些难受。
“都散开, 让空气流通。”他说完便直接将人抱起,同时吩咐助理,“先和医院打声招呼。”
孔斯栖往电梯口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大家都有些懵。可是他却直直的对上殷娅姝的视线,简单的吩咐,“你跟着你起来。”
“我?”
孔斯栖头也没回,“快点!”
沈安瑜一个女孩,他一个大男人多少会有些不方便。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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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瑜醒过来的时候,闻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一种被抛弃的孤独和恐慌瞬间涌入心头。
她真的很不喜欢医院。
尤其是一个人在。
连带着所有那些痛苦的回忆,难过的情绪如涨潮般顷刻将她湮没,无助的连呼喊都叫不出声音。
“你醒了?”一道略显清冷的女声忽然从耳边传来,声音是被刻意的压低,还……有些别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窒息的无助就因为这道声音,神奇般的又褪去。
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安瑜有些吃惊的看着身边的人,“你……”
殷娅姝觉得这人好奇怪,只不过来趟医院而已。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里面的无助和绝望,隐隐的还含着氤氲的雾气。
至于吗?
于是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沈安瑜,没想到她整个人看上去惊呆了,像是不相信自己会在这。
毕竟……两个人以前还有点针锋相对。
殷娅姝有些不自在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不是我主动想来的。孔……孔总给你去拿化验单了,他让我在这陪你的。”
沈安瑜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嘴角,有些虚弱的对她道:“谢谢你啊。”
“我也没做什么……”殷娅姝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看着她还是有点难受的样子,又说:“你要喝点水吗?”
“那麻烦你了。”沈安瑜撑着床,想慢慢的坐起来。只不过还没起来,眼前又是一黑。
孔斯栖恰巧回来,连忙扶住了她。沉声道:“你别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安瑜觉得他看自己的那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还没来得及让她考究,就见孔斯栖已经转身对着殷娅姝说:“能帮我去买瓶水么?桶装水我喝不太惯。”
大总裁就是矫情,殷娅姝心里腹诽着,一边走一边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我是你请来的设计师,又不是助理!
沈安瑜侧躺在病床上,脸色还带着苍白,眼睛却仍旧清澈明亮。“故意支开她啊?”
她说着,像是玩笑道:“我怎么了?病的很严重?”
孔斯栖面色难得的有些沉,看着她欲言又止。
一种不怎么妙的念头从心底涌出,沈安瑜缩在被子里的手紧握着,轻声说:“你知不知你这样好吓人。”
孔斯栖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了下,声音是刻意放轻的温润。让人都跟着一起放松起来。
“你怀孕了。”他说。
沈安瑜大脑有瞬间空白,她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如此反转。
“什么?”
孔斯栖面上仍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帮她将床摇起来了些,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先把身体养好。明天把手里的工作和殷娅姝对接一下,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沈安瑜轻垂着眸子,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是那天……
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去弥补她的遗憾。
沈安瑜手轻轻的贴在小腹上,眼眶一酸,有泪顺着眼角低落进枕头里,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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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医院,高护病房里。
靳炜业躺在病床上,除了监护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外,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空气安静的有些凝滞。
相比于其他站着的两个人,靳择琛是最放松的那个。他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竟有还些松懒。
也不知过了多久,靳炜业的声音终于缓缓传出。和之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比起来,是明显的苍老与虚弱。
“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你们都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像是已经习惯,他这话说完并没有人去接茬,都自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即使是这样病弱的状态下,靳炜业还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只不过原本锐利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浑浊,“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财产的事,也免得到时候你们争的头破血流,叫外人看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深深的看了靳择琛一眼,像是警告。
“炜业,你别这么说。”曾佩佩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再开口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会有事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哭哭唧唧的干什么?等我真死了的时候在哭也不迟。”他轻呵了一句,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真的又发了脾气,还是隐藏着别人难以发觉的安慰。
靳择琛懒的看他们夫妻情深,眼皮耷拉着,大脑开始放空休息。这段时间老爷子病情加重,那些叔伯们又开始宠宠欲动,搞一些或大或小的动作。
虽然全在他的掌控中,却也被拖的难以脱身。
也不知道阿瑜现在怎么样,那日校友会结束便又让蒋楠去查。她还真就在孔斯栖手底下工作,再想到孔斯栖那天说的话,明显是故意的。
气的他牙痒痒。
靳承泽也站着没说话。
靳炜业身体可能真的不太行了,说了这么两句话都要休息一会再说。他轻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我手里一共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平均分成两份给你和承泽。公司的事由择琛管着,你们不能插手。这样,我也放心。”
一时间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各种昂贵的仪器工作的声音再无其他。
靳承泽微微皱眉,长了张嘴,看向靳择琛,却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话。
曾佩佩愣了下,像是不敢置信,随后低着头拼命压着眼中的狂喜。
靳择琛这才轻掀了下眼皮,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嘴角微勾一改往日的沉稳。看上去说不出的不羁与张狂,“凭什么?”
原本诡异的氛围更加凝滞起来,靳炜业眼睑下压,眼尾形成褶皱,狭长而锐利。看着他时带着明显的不悦,“择琛,我从小便教你,做人不要太张狂更不要太贪婪。”
“呵,”靳择琛讥笑出声,微微弯腰看向床上的人,行将枯木再无往日的威严。就这样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他的视线,“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我能比的上你贪么?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母亲的那份,难道不应该吗?”
他说到最后,带着明显的逼问,盯着靳炜业的目光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恨意。
“你——”靳炜业一口气没上来,开始剧烈的咳嗽,脸憋的通红却仍是指着他,“你……咳咳咳咳——”
靳择琛就那样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大可以给他们,不过守不守得住——”他顿了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靳承泽,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靳炜业又说,“你怕是没机会看到了。”
“叮——”
监控的仪器发出警报声,靳承泽终于上前迈了一步,按住靳择琛的胳膊将他往后拉。
沉声道:“你少说一句,真想现在就让他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