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出来,向北诗非要拽着刘挽去买冰淇淋。
那个时候还流行什么,“喜欢一个女生就要请她吃哈根达斯”之类的说法。
向北诗同学也满脑子塞不下的少女心幻想,拽着刘挽的袖子往店里走,蹦蹦跳跳地指着其中一罐。
刘挽同学零花钱不算多,但平时几乎没有用的地方。
买冰淇淋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向北诗吃得高兴,手一伸,袖子滑上去,露出手腕上的表。
冰淇淋店里的灯光要亮得多。
刘挽看着她手腕上的表,忽然觉得有些晃眼。
脑海里想起自己前桌那个老实的同学,平时认真学习,也没动过什么谈恋爱的心思,怎么到了向北诗这儿就那么卑微呢?
算上他,给向北诗送手表的不止六七个吧。
她是收下了还是拒绝了?怎么拒绝的?
刘挽越想越不高兴,就连粗神经的向北诗也发现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笑着问:“怎么了?”
刘挽抿了下唇,嘲讽笑开:“不适合你。”
向北诗愣了下:“什么?”
“这个手表。”刘挽说着,修长的指尖在表盘上点了点,“不适合你。”
向北诗的嘴角显而易见地垮了下去。
她手里还拿着冰淇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半晌,才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勉强道:“我觉得挺好看的,为什么不合适?”
想了想,补充道:“哪有不适合我的东西?”
小姑娘心思细腻,在她那里,“适合这块手表”早已经和“适合刘挽”划上了等号。
可男孩子哪里能想那么多呢。
刘挽就是单纯地看那块表不顺眼。
那天回去以后,他发现向北诗把之前的说说删掉了,最后换成了自己手腕上戴着手表的照片,配字问:不好看吗?
评论区是一溜烟的好看好看好看,美美美。
其中还有几个是熟人,看着名字都能想起脸来的那种。
刘挽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没过两天,就是高考倒计时100天的日子。
向北诗心情不好,有两天没来找他。
这回轮到刘挽坐不住了。
他早早准备好了自己的礼物——一套他们高三才用得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向北诗坐在肯德基里,看见这个礼物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就差没问一句“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
刘挽很认真:“这个我整套看过一遍,值得做的题都画下来了,希望你能做一做。”
向北诗瞪着眼睛看他:“我还有465天才高考呢,会不会太早了啊?”
“不会。”刘挽说,“学习就是分秒必争。”
向北诗:“……”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瞎了眼,才看上这个臭猪蹄。
紧接着,就看见刘挽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又从装五三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硬纸袋子。
手伸过来的同时,向北诗注意到了他的手腕上。
在腕表的前面,多了一串黑色的编织手链。
刘挽把硬纸袋递给她,有点别扭地开口说:“还有这个。”
向北诗打开纸袋。
袋子里是什么白色的东西,她疑惑地拿出来,看清的瞬间,顿时欣喜地笑起来。
是串白色的编织手链。
手链编得很好,应该是机器编的,根根紧密贴合在一起,精致漂亮。
最重要的是,和刘挽手腕上的那一串,好像是一对的。
“腕表不适合你。”刘挽脸色有点红,说话也难得的有点儿结巴,“这个,这个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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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左右游移说话也不好听一看就心情不好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想跟我保持距离他现在到底在想谁我是不是有点绿balabala……
刘挽:操他妈,谁给她送的表!?
第50章 往日诗歌④
向北诗同学的穿衣风格, 又回到了和刘挽见面之前的状态。
天气逐渐变热, 她穿上了又美又仙的黑色纱裙。
在画室画画的时候, 套着校服防止弄脏, 从画室出来,校服一拖,又是个仿佛不染尘世烟火的仙女。
高三的学习更加紧张。
在沉闷又压抑的气氛之中, 备考生们苦中作乐的玩法反而越来越多。
小眼镜被向北诗拒绝了,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沉闷不少。
倒是从头到尾都在吃瓜的小平头性质很高,偷偷摸摸拱自己的同桌, 问他:“你猜我们天才和小学妹会不会有发展?”
小眼镜左右看看, 难以置信:“不会吧?”
“上次小学妹不是来找他了?”小平头八卦得很,“我听人说, 他们元旦的时候就有接触咯。”
小眼镜心都碎了:“我跟天才怎么比啊?”
小平头拍拍他的后背:“有出息一点吧!”
小眼镜瞪他:“你行你上?”
小平头:“上你还行。上小天才,人家未成年啊。”
小眼镜:“靠,吹牛逼谁都比不上你!早上错题整理完没?下节课要查了!”
小平头:“……”
如此一番争论以后,又投入了学习的海洋。
这是学霸的世界。
学渣的世界,就要丰富得多。
美术班在一段时间以后,又转学进来几个学音乐的。
其中有个主修拉二胡的男生, 叫孟澜山,文化成绩差得飞起, 可艺术成绩好, 每天也吊儿郎当, 快快乐乐的, 跟向北诗算是同一类人。
不同的是, 学二胡的人要少的多,考试更加宽松,文化课要求也更低。
孟澜山学了十几年的二胡,专业水平很高,上文化课纯粹就是混混日子。
同时他也会很多别的乐器。
有次自习课,班里没老师。
刚一下课,这人从抽屉里掏出一把短笛,跟下课铃声来了个二重奏。
全班同学都惊了。
下课铃停了,他也没停,继续吹。
最后还是隔壁班的老师过来控制了场面。
据说短笛是家里乐器行摔坏的,他自己修好了,想试试能不能吹。
向北诗也觉得有意思,听说孟澜山家里有乐器行,就跟他订了一把,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家学着吹笛子。
短笛对气息控制的要求还是蛮高的,练不好都吹不出声音。
下课的时候,向北诗还会找孟澜山,偷偷跟他学习吹短笛的技巧。
除了他们俩,班里能惹事的人只多不少。
总之,这一届艺术班,总是闹得人声鼎沸,沸反盈天,几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老师也管不了,气得在办公室吃降压药。
这么一对比,只是自己染发烫发涂口红,偶尔学吹短笛也是偷偷摸摸的向北诗,就显得更加乖巧懂事了。
等到二模考试结束,高二的其中测验成绩也下来了。
“乖巧懂事”的向北诗同学稳坐第一,学习成绩甚至超过了大部分文化班的同学,在年级里排到了前五十名。
这个成绩,就算不学艺术,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了。
向北诗同学又乐于助人,热情开朗,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还有教她短笛的孟澜山,成绩都跟着一起飞速提升。
艺术班糟糕的学习环境和惊人的学习成绩,成为了这一届的传说。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看着艺术班班主任吃降压药的时候,不少都觉得心疼和咂舌。
结果期中考成绩一出来,又惊得目瞪口呆,回到班里对考的不好的同学该骂的骂,该加作业的加作业。
在老师们的帮助下,艺术班的神话传遍了整个高二。
也传到了高一和高三。
“你听说没,高二艺术班玩得特别疯,下课还吹笛子,结果考出来,平均分比隔壁文科班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