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需要他。
你做的更好。
他说。
祝秋亭能分辨,他是这样想。就像找到同路人一样。Jason语气里的虚虚实实,他不探也知。
让人恶心。
接近恶本身,自己也容易片甲不留。
祝秋亭不会,也不想让她靠近。即使分析的人一条条列给他看,纪翘入了局,会是多么得力的帮手,她的能力有天赋的部分,更有纪钺和他在其中培养的作用。当年她独自一人,潜入了靠近J.r当年在国内边境设立的分点,给刚加入J.r的吴扉留下了长达一年的噩梦。
但祝秋亭拒绝的一丝余地也没有。
他让黎幺带,是为了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他对她的期待,从来只有三个字,活下去。三年多她也只是在外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给祝缃教教课,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活动。
这一个月,他的目标已经被打破过。
Jason直接去清江堵了纪翘,给她留下肩伤,又放回他身边,不过是想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弱点。
费力气牵好线,想把人丢到最安全的范围。
现在电话一响,全他妈泡汤。
在黎幺那边,嘈杂的背景音后面,有明显的被掩盖的枪声,而且听扫射的子弹声,火力不轻。
就像在贴近话筒的地方,放了录好的音乐,为了遮住其他的动静。
黎幺听他撂了这么一句,呼吸都下意识慢了半拍。
在他脑子飞速转动想对策的时候,又听见对面的男声,没什么情绪起伏。
“报你位置,或者滚回来,选一个。”
“我——”
“祝总,”
安全通道外有人敲了敲厚重的门,礼貌提醒道:“您要上去吗?人已经来了,在餐厅等您。”
里面没声。
报信的属下又敲了两下,还没开口,安全门被人一把拉开了。
祝秋亭问的还算礼貌。
“他多坐几分钟,人会坐没吗?”
“不……不会。”
祝秋亭握着电话,笑了笑,语气温和:“能滚了吗?”
重新接回电话,那头却已经换了人。
“祝秋亭。”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哑一些低一些,劳累过度一样,慵懒劲也在。
“前几天蹦太晚了,找帅哥过夜也无聊,今天黎幺找到个游戏厅,就音效太吵了。你对他瞎发什么火?”
她把电话拉近了一些,枪声的效果听得更清楚,点射和游戏提示的音效也更大了。
那边没听到声音,但纪翘知道他听着,就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最近过的挺爽的,这几年还没这么爽过。可能是因为离你太远了。”
纪翘笑了笑,话语一顿,呼吸随之一停。
右手垫在左臂上做稳定器,瞄准,扣动扳机。
装了□□的□□做过特殊处理,稳定性更高,声音更小,能轻松穿过墙壁的弹头要解决一个人,轻松的像用匕首削橡皮。
“但你要是想找我……”
纪翘倏地勾唇,笑的有几分不怀好意,好像他就在眼前一样。
“也不是不可以。提供Phone sex服务,剧本客人你挑,按分计——”
“纪翘。”
他忽然打断她。
“……”
“干嘛?”
纪翘声音低了一点。
“叫一下。”
祝秋亭:“挂了。”
纪翘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操!”
她骂了一句,恨恨地把蓝牙扯下来,咬牙切齿地嚼着口香糖。
“去死吧。”
过了几秒,她迅速抬头看了眼中美洲大陆刺眼毒辣的太阳。
“就那么一说。要下雷记得劈准点,别看错了。是有点像。”
纪翘轻声嘟囔道。
“C6C6,能消停会儿吗?保持频道清洁,谢谢啊。”
☆、【六十一】
【六十四】
Richard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女人。
从三角洲部队退役后,他接过很多活,赚了不少钱,胆子大手里又有两把刷子,这次的金主开价阔绰他不意外,他值这个价。
但头一次,有委托方要求,跟着一起去的。
还是个美女。
她第一天跟着黎幺进这间改造过的废弃仓库时,Richard手下几个人眼睛都快黏到她身上。
Richard觉得好笑又离谱,他本来就是华人二代移民,她跟黎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干脆切了中文跟她摊牌,核心就三个字,不可能。
人死了是其次,免责协议对这种情况不适用,到时候找麻烦到他头上,他跟谁说理去?
“不用你负责。”
离开前,纪翘从随身裤兜里摸出盒薄荷糖,拇指撬开盖子,拍出一颗来含在嘴里,转身看着Richard道。
“我们约的是18到20号。在那之前,你随时可以叫我。试试看,我行不行。”
“东西我自备,”纪翘抬眼扫了下二楼,那是他武器库的位置,漫不经心到有点欠打:“应该不会比你的差。位置……看你需要,通信和爆破我做不了,其他勉强可以顶上,狙击最好,观察位也行。”
行动小组最小编制是五人,队长,机枪手,榴弹手,通信员,狙击手,可以适当增减,狙击手也不是所有时候都需要。
Richard手下哪种都不缺,全看客户的要求需要。
客户自己要求顶个空位的,也就她一位。而她18到20号,需要他们潜入的地方,是麦德林山里的庄园。
Richard从加州搬来哥伦比亚第一年,就知道那里。
位于远离市中心的南边,被山谷环绕,风景优美,安葬圣地。
是麦德林那位大人物的老宅。
在哥伦比亚,有的毒枭不仅能跟政府军抗衡,还能得到普通人的支持——对农民来说,种植业的利润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种罂粟比种玉米要活得好。
Richard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冒险,主要是因为纪翘钱出的多。
但这不代表他同意她一切无理的要求。
纪翘不用等他回答,答案全写在Richard脸上,即使只是细微的,一闪而过的不耐。
她扭头就走,转身在门口的拐角叫了黎幺。
Richard转身往仓库里走。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开口。
“哎妖精,二楼门口挂黑牌的是你房间?旁边柜子上那瓶啤酒,你还要吗?”
Richard没回头,额头青筋直冒:“卓,耀,京。”
妈的,他是脑子进水了告诉她中文名。
“要不要?”
“要个屁,想喝就取——”
Richard在哪都能保持英俊锐利冷静的形象,但客户难缠,他形象也是会崩一会儿的。
他话音没落,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危险,脸色瞬变,就地翻滚进掩体,还没来得及拿枪,就听见子弹打碎了什么,发出极清脆的响声。
砰——!
Richard应声抬头,看见十数米外的二楼,靠近拐角的地方,他改造过的办公室,门口柜子上的啤酒瓶已经粉身碎骨。
他有些僵硬地转身。
罪魁祸首已经放下枪,对着他耸了耸肩。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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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耀京选了个相对轻松点的任务,城市小巷里解决一个叛徒,本来让她待狙击手的位置,是确定她一发子弹都不用浪费,他们自己就能处理。
谁知道出了意外,对方竟然在咖啡厅安了定时小型炸弹,僵持之际砸破玻璃,从西边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