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没办法么,随口应付下罢了。”
温芷拢住自己的大衣衣领,仍旧默不作声,把他的爪子用力地拍下来。
“芷芷?”
顾呈扯出一抹笑,再把爪子搭上去,小心翼翼把她翻下来衣领又翻上去,挡住可能从领口窜进去的冷风,歪头打量她侧脸,“温芷芷,真生气了?”
“小心眼子的温芷芷?”
温芷:“……”
“行了,不生气气了?”他又哄道。
“好了,别生气了。”
顾呈连哄几句,有点忍不住了,伸手扣住她的小尖下巴,将人强行给转了过来。
还没看清她脸上具体表情,就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像是隐忍许久再也憋不住,轻柔婉转的笑声飘散在夜色里,微微有些喘,但很动听。
温芷纤细手指掩着嘴唇,眼睛弯成月牙妆,望向他。
她想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可又没绷住,又噗嗤一声乐出来。
“好啊你。”
顾呈瞬间明白过来了,眼眸眯起,“敢玩老子?”
“还以为你是真生气了。”
他说着往前一步,伸出手臂就要去抓她。
温芷身体一侧,敏捷地躲开了他的魔掌,往前窜了两步,仍忍不住笑,“就骗你!”
“你还敢跑——”
他们用完餐已经晚上八点多,这个点路上行人不多,加上天冷临海,只有街边的几家咖啡厅内有人。
温芷纤瘦的身影跑得飞快,海风拂过她脸颊,脖颈上的印花围巾吹起一角。
“跑挺快啊?”顾呈身高腿长,三两步就抓住她,将人带进了怀里,手掌紧紧扣住她腰。
“嗯?”
到底天天坐办公室许久没运动,跑几步就有些喘,温芷也没再挣扎,将头伏进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下喘着气。
“你这体力也忒差了。”
顾呈垂眸看向她喘得泛红的脸颊,胸腔都跟着上下起伏,嘴唇微张微闭。
“你体力好啊?”温芷平复了一下,问道。
“那当然了。”顾呈垂眸睇她一眼,见她小脸上写满了不信,忽的哑声笑了,“要不你来试试?”
“怎么试?”
迎海风跑大脑都跟着缺氧,温芷一时间没多想,顺嘴问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流氓。”
她瞬间蔫下去,有些不自然别过眼睛,抿了下微干的唇,极轻极小声道。
离得近,海风将她声音缓缓送过来,清晰,细微,顾呈勾了下唇,握在她腰上的手扣得更紧,灼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额顶,低笑一声,“我不一直都是流氓?”
“知道我流氓,还跟我在一块儿?”
他箍着她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掉了个位置,猛的将人按在了墙边。
温芷被吓了一跳,有些紧张,“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他手掌有力地扣住她后脑勺,俯下身,直接地封住了她的唇。
“这旁边可有人…”温芷抵御着他的入侵,手指也推着他的肩膀,含糊地说道。
“没人,店早关了。”
他们在一家早早打烊的面包店前,她背后的墙壁刷着米黄色的漆,前面还有几张空桌椅和伞,避着路上的光。
“可旁边…”
她分明看见旁边是家咖啡店,窗口还悬着小灯,香醇浓郁的香气飘散过来。
“广告牌挡着,看不见。”
顾呈原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舌尖从她微微启开还欲说话的唇缝强势入侵,快速又细腻地碾压过她嘴唇里的每一处。
舌头游走在她细小的牙齿,用力吮着舌头。
“唔…”温芷很快被吻得没了声儿,喘息都是软软的。
顾呈大手托住她后脑勺,深吻了一会。
稍缓,嘴唇才粘连着从她唇间松开,偏了偏头,唇角故意勾出暧昧淫靡的银丝,修长的手指一粒粒剥开了她大衣的纽扣。
露出她纤瘦的身体,穿着白色绸缎衬衣,薄薄的,在月光下亮着层银光,衣服下摆被掖进了裤腰里。
“好细呵。”
顾呈将她下摆抽了出来,大手顺着衣服探进了她的腰肢,慢慢摩挲。
女人的纤细柔软,不盈一握。
真的如水一样柔软。
感觉他稍一用力就能掐断。
男人大掌并不冷,温厚宽大,手指指腹间还有着粗砺的茧子,若有似无、一下一下地烙过了她腰肢。
温芷蜷缩了一下,只感觉他触碰到的那一寸像过电一样,酥麻。
偏在这时,顾呈嘴唇又覆了上来,这次他动作温和了许多,却缓慢而深入,一点点有力地碾过她口腔每一处,与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融化。
那只手还在不轻不重。
温芷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灵魂都像被抽走一半,大脑空空的。
就在这时,广告牌后面传一阵来脚步声,像是来买咖啡的顾客。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激到了她,他们这样热烈地吻,就像一对放纵寻欢的情人。
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剐蹭着她每一个细胞。
温芷想要挣扎,顾呈却将她更紧地抵在墙上,单手扣住她两只腕子叠放在一起,整个人不容置疑压了上来,吻得更深。
耳边渐渐不真切,只剩下海浪的琳琅声。瞥见远处天海一线,停靠在岸边的船只打着转,在风里颠簸摇曳着。
那天,温芷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结束的,也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记得在码头,最后他放开她时,一双眼睛又黑又沉,喉结滚动。
他抵着她额头,呼吸粗沉,嗓音哑得人耳朵发痒,“过完年带你泡温泉。”
“好吗?”
*
转眼便是新年了。
好像自长大后,每一年春节都是索然无味又相似的,春晚,吃饭,聚餐…也唯有今年,顾呈觉得和往年有些不同。
春节恒海集团上下全部放假,顾呈也照例休息几天,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光。只是也可能是太闲暇了,不像往常每天都压着一堆工作,人一松下来,天天想温芷想得发狂。
他很想去找她。
偏偏温芷过年忙得很,今天去爷爷家,明天去叔叔家,后天大姨妈大后天小姨妈的,行程满满。偶尔间隙,温芷还停不下画画——要不然回去手就生了,和同事们天天比赛速涂,忙得螺旋转。
顾呈除去年前送年货时见过她一两回,再没见过了。
这天下午,他在花园里跟温芷打了个电话,听见那边很小声地说在亲戚家,一会还要打牌吃饭呢,没说几句,便匆匆挂断了。
顾呈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多亲戚。
握着手机看着花园里的腊梅都觉得闷得很。
正想着再发个短信问她明天忙不忙,那头短信过来了。
「明天也忙,我表妹刚生完孩子,估计要待到很晚。回家还要画画。」
顾呈:“……”
顾呈点了支烟叼在嘴里,愈发不爽了。
「不过你放心,初七我空出来了,亲戚都走完啦肯定没有事。我们说好了去温泉。我没忘。(抱抱)」
顾呈盯着抱抱两字,这才弯了弯唇角,刚才胸腔压抑的闷窒一扫而光,只感觉头顶的清淡腊梅花香都跟着好闻不少。
他脸上挂着笑,可落到短信上,却还是那样,
「昂。」
「最近忙,你不说我都忘了。」
也不知那边是懒得拆穿他还是又忙起来,没再回复他。
二楼露台。
顾森利将儿子这幅模样尽收眼底,他浇完那几盆宝贝西红柿,放下水壶,摸了摸有些秃顶的头,笑了。
初五的这天晚上。
顾家也没再有聚会,新年期间,他们家庭聚会也不少,不过顾森利是独生子,顾老爷子只有一个妹妹,在国外,一直也未曾婚嫁生育。他这两年身体也不好,不喜欢太多人围着,只在春节初一那两天一家人聚了聚。
至于宋湘晴这边,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大哥,育有一子一女,不过他们平日就很亲近,倒也不必春节刻意聚。
春节间顾家又不谈公事,其他不太近的亲戚也就一同在酒店吃个饭,像温芷那样打牌打一下午,还要陪小孩子玩,教画画得很少。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倒比一堆远房亲戚聚在一起自在。
饭毕,顾呈刚要离开,想着问问温芷那边吃没吃饭,顾森利叫住了他。
“呈呈,坐下,爸爸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顾呈怔了下,坐回桌边,“什么事?”
顾森利今年五十岁整,比宋湘晴仅大了四五岁,可看上去足足像比她大出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