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蕾头也不回的往宾馆里走,“我不吃了,你回去就告诉他们,我忘拿了。”
还真当她稀罕他们一顿饭了。
杨川一阵哑然,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庆芳苑里,祝若明和夏巧云吃完饭以后,就离开了。
祝若明明天一早就要回金昌,夏巧云打算明天送走祝若明以后再来庆芳苑照顾月瑕。
骆名爵收拾完厨房里的东西,出来就看见祝月瑕又站在窗边看雪。
他的脸色一沉,把人给牵回了屋里,关上了窗台的门。
“要看雪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这几天就好好养病。”
骆名爵拉着祝月瑕在椅子上坐下,灌了一个暖水袋塞进她怀里,不高兴的说:“抱着。”
祝月瑕抱着手里的暖水袋,说道:“余小蕾好像很喜欢你。”
骆名爵一愣,笑道:“你吃醋啦?”
祝月瑕说道:“你又不喜欢她,她哪里有醋值得我吃。要吃也是她吃我的醋。”
今天骆名爵在她舅舅和舅妈面前那么做,就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她对骆名爵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骆名爵挽起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祝月瑕抬眼问道:“以后如果余小蕾再做逾越的事情,我可以也做点什么吗?”
骆名爵玩味道:“你想做什么?打她一顿,还是……学别人扯她的头发?”
祝月瑕说:“还没想好,就是先问问你的态度。”
余小蕾的大哥和骆名爵的关系不一般,如果骆名爵真的想要她退一步,她还是会做出退让的。
当初骆名爵在南翼的时候,余宏帮了骆名爵不少忙,她总不能以为自己看余小蕾不顺眼,就让骆名爵和余宏闹僵。
骆名爵沉默了一会儿,“余宏这个人我了解,他还是分是非的。如果余小蕾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你的心底不舒服,你就按自己想做的去做就行了。”
祝月瑕微微一笑:“好。”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骆名爵的眼眸反倒是暗了暗,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她是总在笑,但是笑的却没有从前那样真实和幸福。
祝月瑕不是真的快乐,她心底一直都压着许振飞和祝若涵的事情,没有得到真正的宣泄。
这样下去,他真的怕月瑕把自己给憋坏。
他也很清楚,如果商麓不能被真正的绳之以法,月瑕不会好的。
他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将真相告诉祝月瑕,现在反而让事情变的比从前更困难。
夜里,骆名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商麓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骆名爵抬头往门口看了看,月瑕这么晚了还没睡?
骆名爵坐起来说道:“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祝月瑕抱着枕头站在门外看这他,踟蹰了一会儿。
骆名爵问道:“睡不着?”
祝月瑕抿了抿唇,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骆名爵愣了愣,掀开身上的被子对她说道:“过来。”
祝月瑕朝他走了过去,放下枕头,在骆名爵身边躺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她的心底才平静下来了一些。
骆名爵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把被子盖好,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安心睡,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祝月瑕闭着眼睛,轻声唤道:“哥。”
骆名爵抱着她,低了低头,“嗯?”
“开棺吧。”祝月瑕轻轻的说。
骆名爵的身体一僵,皱眉道:“你说什么?”
祝月瑕一字一顿的说:“开棺。”
骆名爵追问道:“你突然提开棺的事情做什么?”
祝月瑕睁开眼睛看着他说:“被闷死的人和上吊的人是不一样的,我听说,这种区别,在验尸的时候能验出来。”
骆名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
祝月瑕平静的说:“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现在就算是我们重新报警,只凭我们的几句话,也没办法定商麓的罪。我们需要物证。”
能指证商麓的唯一的物证,只能从祝若涵的身上找。
骆名爵的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祝若涵下葬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这个时候开棺,他们看到的只会是一具肉体腐烂了的白骨。
她现在表现的越是平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她下了越狠的决断。
可那是她的母亲,她最敬爱的母亲。
祝若涵已经入土为安那么多年了,她真能狠下心,把祝若涵从地下挖出来验尸找证据吗?
骆名爵沉声:“月瑕,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
一旦开棺,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把已经入土了的人挖出来,这是大忌讳,更是大不孝。这种事情不管换做谁,都不能轻易做到。
第427章 警察来了
祝月瑕的眼睛一眨,晶莹的泪珠就落在了枕头上,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杀了她的人这么多年一直逍遥法外,妈是枉死的,就算是在地里,也不能安心。哥,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凡还有别的一点出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母亲从地里挖出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她想过所有的办法,但没有一条是可行的。
商麓敢那么嚣张,就是笃定事情过去太久,他们找不到证据。
想要真正把商麓定罪,只能靠物证。
这件事情是祝月瑕心底的执念,如果不能让真相大白,让祝若涵死后瞑目,她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骆名爵低头看着她,今天她出院的时候,已经就已经做好这个打算了。否则她不会再沉默那么多天以后,在今天突然开口说话。
骆名爵是真的没有想到,祝月瑕能下这样的狠心。
“舅舅知道你的想法吗?”
祝月瑕摇了摇头,“不知道。”
今天她一直都想不到方法和舅舅开这个口,之后又听舅舅说他要回金昌,她就更没机会说这件事情了。
母亲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母亲,也是舅舅唯一的姐姐,舅舅爱她不比自己少。如果舅舅知道自己要开棺,不知道心底会怎么想。
祝月瑕问道:“我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吗?”
骆名爵说:“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开棺验尸这种事情,祝月瑕必须告诉祝若明。
而且,那样的场面,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祝月瑕问道:“可如果舅舅不同意呢?”
如果舅舅不同意开棺验尸,那这唯一的取证的办法,不是就要没有了吗?
说到底,还是祝月瑕自己先怕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太有违天伦,为了抓住商麓,这个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她还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祝若明。
骆名爵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告诉她:“这件事情最大的难题不再舅舅身上,如果他真的也痛恨商麓,他会理解你的决定。”
祝月瑕问道:“那问题在哪里?”
骆名爵沉声说道:“月儿,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开棺,也未必能从祝阿姨的尸体上找到她是人杀害的证据。”
祝月瑕沉默了半晌,“我想过。”
就算是开棺验尸,也有可能验不出来什么东西。
如果结果是那样,只会让他们这些做出决定的人更难过。
她哽咽道:“可就算是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如果连着这最后的一点可能都不争取,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向警察证明商麓的罪行了。
骆名爵把她抱紧了一点,“我陪着你。”
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不管前方是什么,他都会陪着祝月瑕一起走过去。
他们就看看,到底是商麓厉害,还是他们更胜一筹。
祝月瑕抬头看着骆名爵,“已经休息了太久了,明天开始,我们和商家正面宣战。”
说完,她也更抱紧了骆名爵。
第二天中午,商家。
商震和商麓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是他的心里一直想着商麓杀人的事情,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菜还没上齐,商震没吃两筷子就放下了手里的碗。
他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商麓,心中更是一片郁结。
他倒是淡定,好像自己没有杀过人。
戴玉娇自从上一次被商岳失手推开以后,就伤了脊柱。等她醒来以后,她的两腿就没了知觉。现在商岳正在费力治戴玉娇的腿,也不常来家里走动了。
商麓杀人的事情,商震也没敢告诉商岳。
商岳这些年来对商麓一直很不满,现在死的人还是商岳从前的媳妇。这件事情如果让商岳知道了,商震怕他们两兄弟会闹得更僵。
这种时候,商家经不起折腾。
只是现在偌大一个商家看起来,竟然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