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
连邹蔓一个女人看着,忍不住心一软,半途放下手。
脏辫男:“……”
邹蔓不是不知道贝筝筝的酒量,以前喊她出来玩儿,从来没见贝筝筝碰过酒,想想她长这么大人了,一个人孤身在外,没见她和家里通过电话,邹蔓当她是自我保护,不至于真的不会喝酒。
邹蔓后悔今天带贝筝筝出来了。
叫她祖宗不假。同一个剧组拍戏,贝筝筝一瓶防晒霜抹全身,碰都不碰剧组的公用化妆品,没她戏份,她就懒洋洋的缩在休息室当乌龟。
脏辫男抱怨一句“我最烦女人哭”。
……贝筝筝哭,好像没有那么烦了。
脏辫男脸上一左一右的巴掌印显眼,现在好了,不知道的能以为是自己对她干什么了,这是哭他出殡。
贝筝筝像意识到什么,随手将捣乱的发梢拨到耳后,露出一对小巧耳廓,耳根红的异样,她低头,将领口整理的服服帖帖,遮上不遮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线,在暗里白的发光。
“今天这局不是我组的,妹妹这事能不能了,我说的不算。”脏辫男坐下,深吸一口气,“要问我们陆哥。”
邹蔓一听脏辫男这声妹妹,心里大石头落下。
妹妹都喊上了。
扮嫩才是王道,永远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就算是没面子被甩了两巴掌,能跟自己妹妹生什么大气。
“还不快给陆先生赔礼道歉。”邹蔓推一把贝筝筝。
贝筝筝不好再躲人身后,她偷偷掐了掐手背,陆辰刚好朝她看过来,目光淡薄而挑剔。
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包装自己,表现在视线里的第二性征,腿、腰、头发、嘴唇等等。贝筝筝是个例外,和传统视觉冲击上,单纯带来的美感有微妙差异。
难以捕捉的同时,让人想要深入去挖掘。
所以,撩人的本领也可以说是创造多巴胺激素,和颜值本身是不冲突的概念。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动态比硬照更传神。
字典上将类似有刺激感的冲动,理解为异性或异性身上的某一东西,能引起人在潜意识的一种反应,并且能够让人体在血液循环中,产生兴奋、愉悦的物质。
包括生理、心理、情绪上。
贝筝筝决定来一个实力碰瓷,姓路?还是姓陆?来啊,互相伤害。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反正她看不惯他目中无人。
她凭感觉说:“陆先生,你上次领带落我这里。”
贝筝筝故意嗲里嗲气,暧昧暗示。无数个导演夸过她的台词功底,每次尺度拿捏准,后期配音都不用担心。
脏辫男一口酒呛到咳嗽。
“是么?”
陆辰口吻亲昵,模糊不清的意味,好像他真的不小心丢过一条领带。
贝筝筝硬着头皮点头。
没想到陆先生声音也挺动听,可以当网骗,绝对能脑补出一张枕边脸。态度没有她想象中的傲慢,她居然从他身上看出绅士风度,礼貌又克制。
邹蔓吃惊的看她一眼。
贝筝筝第一次对自己的演技感到放心,希望这次不会立Flag。
一沾酒,化身单细胞生物的贝筝筝,完全没有考虑过,为什么陆辰会选择配合她的表演,尤其是她在背后头脑发昏,疑似说他性无能以后。
邹蔓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能一秒回答她,因为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现在的富家子弟,主动认过谁当妹妹?空口鉴妹妹,在圈内的意思,某种程度上,和干女儿差不多。
“洗干净了?”陆辰问。
贝筝筝无措的站在原地,这碰瓷手段跟她比起来,高下立见。
话题的跳跃性,不像问领带,有点像问她洗干净没。
贝筝筝为自己可耻的想法闹了个大红脸。
“今天不能还给我?”陆辰又问。
贝筝筝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邹蔓,她现在下不来台阶,自己主动碰的瓷,吃多大的亏也不能说。
邹蔓被她弄得头大,提醒她:“……陆先生问你话。”
贝筝筝咬了咬了下唇,脑袋里一团浆糊。
“那就折现。”陆辰说。
贝筝筝光听懂这句话,然后她做了一个更滑稽的举动,从胸口的小兜里,取出一堆钢镚儿。哗啦响,一共两块八毛。
她洒脱的扔到桌面上。
一脸“本财神爷今天给你们听个响”。
脏辫男笑出声,一秒给她贴上贫民窟少女的标签。
关键他现在看出来了,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他两巴掌是白挨了。妹妹手劲轻,跟挠痒痒似的,但他也不能跟她算了。
在他的认知里,陆辰没有同情心泛滥的习惯,女人也不例外。
兴起逗两句,能当什么真?
呵,兄弟是蜈蚣的手足,女人是过冬的衣服?不存在的。
谁能想到妹妹太不懂事,能有什么办法。
脏辫男幸灾乐祸的看向陆辰。
陆辰挑眉:“挺能喝?”
脏辫男目瞪口呆,这走向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一点点。”贝筝筝比了个手势,食指肚贴着大拇指,不知道的能以为她在摘星星。
同样的动作,换在座任何人,做出来都像在油腻的数钱。
脏辫男将手上的皇家礼炮开瓶。
保密工作还是陆辰做的好啊。改天得问问他,什么本城名媛想嫁排行榜第一,说不定就换成自己了。
脏辫男又兑了半杯威士忌,换成以前,他肯定让她对瓶吹才完事。他迟疑了下,将酒杯往前一推,嘲讽的说:“妹妹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他管她和陆辰什么关系,顶多就是有过一腿的关系。
第3章
“不、不了。”贝筝筝认真的摆手,“深水炸/弹。”
邹蔓帮她理了理脑袋上的呆毛,小声说:“你在影视城不是挺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老板立正叫老板啊,想什么呢?”
贝筝筝特豪爽的接过酒杯:“干!”
脏辫男:“……”他为难的跟她碰杯。
贝筝筝更飘了,眼前冒金花。
接下来的半小时,邹蔓感受到什么叫老母亲的心酸。
扶着贝筝筝进洗手间,隔门紧闭,邹蔓一度以为她睡着在里面,啪啪敲门将人弄出来,贝筝筝摇摇晃晃跟着她进电梯。
刚进电梯,贝筝筝两腿一蹬,绑带低跟鞋被她扔在外面,邹蔓替她捡回来。
“叮”一声,到停车场。
贝筝筝摇着邹蔓的手肘,八爪鱼似的缠上来。
邹蔓和她聊八卦:“就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
“谁啊?”贝筝筝说。
“脏辫。”邹蔓说。
贝筝筝:“他、怎么了?”
其实脏辫男长得也不差,败就败在他长了张细皮嫩肉的娃娃脸,满满的败家小少爷感,说话又难听,怼天怼地,扣分到负数。
“蒋英铭。”邹蔓说,“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贝筝筝打了个酒嗝,才冲她摇头。
邹蔓又和她提了个名字,刚拿到国内电影节的最佳女主奖。
贝筝筝:“我想起来了,那个影后谁谁谁,她也给你演过配角,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不是还喊她出来吃过夜宵么?我就记得她好高冷。”
“后来她演电影,我想发信息恭喜她,才发现人家把我删了。她就是陪蒋英铭睡了一夜,”邹蔓说,“你别和我说,你八卦新闻都不看的,蒋英铭隔一阵换个女友,快奔三还在瞎玩儿,他现在好像不碰女明星,最近拍到的几个,都是小网红。”
贝筝筝没多大反应。
邹蔓当她喝多了,消化不了信息量,清醒过来记不记得难说。
贝筝筝甩开她的手肘,邹蔓及时拉住她,“你注意脚下。”
邹蔓哄她穿鞋,贝筝筝死活不肯,眼睛又清又亮,“那陆先生呢?他全名叫什么?身高三围报一报,还有,他有女朋友没?”
“陆先生?”邹蔓说,“他你熟啊,不是领带还丢你那儿的么?”
贝筝筝:“……我开玩笑的,谁知道他也挺具备演员的专业素养。”
“你今天刚认识他?”邹蔓震惊,“不对,你今天第一次见他?”
“是啊,”贝筝筝掰出手指,“我发誓。”
“不知道他,群里没见人发过他的资料和照片……”邹蔓说。
贝筝筝:“!!!”
“你们群里聊天这么劲爆的么?”贝筝筝羡慕的说。
邹蔓点头。
“我屏蔽了。”贝筝筝说,“每次下戏手机都被消息卡屏。”
“我先去倒车。”邹蔓朝死角里的停车位走去,一辆灰扑扑的保姆车。
她和贝筝筝在圈里,属于独行侠,想在娱乐圈单打独斗,终极梦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她才不会承认,她们是十八线的事实,才没有大公司肯签。
贝筝筝没有经纪人,助理有一个。可是她助理不敬业,私下有副业,经常会脱离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