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更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他们不是来踢馆的吗?怎么跑这儿来给人当嘉宾了?
一群人盯紧了云芽,云芽目光穿过了人群,一眼就把远东堂的人给叨住了,好你个白月光,当初跟我说的那么好听,如今,你又躲在人群里不出声了。
然而那“白月光”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云芽眉都竖起来了。
台上演的是励志剧,一颗红心不可挡。
台下演的却是宫斗剧,风云变幻,几方势力,云集一堂,你推我拥,暗流涌动。
行行一看,这事儿不能拖了,一步压一步,接着就进行下一个环节。
“为了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来到现场,我们特意准备了十份大礼,下面,欢迎开奖嘉宾文镜心先生上台……”
对,抽奖,只有抽奖才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果然人都往前涌过去,你挤了我,我挤了我。
欢声笑语,摩肩接踵,早就把踢馆的那些人丢到了脑后去。
云芽那一肚子挑衅的话刚说出来半句就被火力拦截,简直是怒发冲冠啊,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带了这么多人来,合着还给你们风云球馆长脸了不成。
她手往前一指,一下子就把那个混在了人群里装傻的真章鱼给摘出来了:“你给我过来……”
“啊?”可怜那宅男也是一脸懵逼。
几个人见他不动,上前就抓住了他。
人乱轰轰的,他们也乱,踢馆的,做内奸,亲友团的,来捧场,各行其事,各有各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乱里面又掺了其他的乱。
云芽被他们闹得头都疼了,提高了声音叫:“当初,你跟我怎么说的?”
真章鱼也让她问懵了,他说什么了,他不就说带她去群里找群主嘛。
怎么她这口气像对她骗身骗心一样?
“你说,让我带快乐岛的人来,跟你们远东堂的人一起到场,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一起扬长而去,赶往752那边参加他们的回馈大酬宾活动,让风云球馆当场下不来台,结果呢,合着你们是里应外合,把我们快乐岛的人当猴耍了呀?”
哇靠啊……真章鱼半天才算是听明白了,群主这坑货。
对着人家妹子许了一堆愿,然后今天却把他推出来登场。
一边坑云芽,一边还坑他。
这到底是有多大仇啊。
见他不说话,云芽更觉得自己受了骗。
“王八蛋。”
真章鱼被他们把胳膊往后一拧,疼的嚎出来了:“我靠,别拧了,别拧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群主啊……”
“呸……”云芽看他还不承认,气得漂亮的脸都扭曲了,“到这时候还嘴硬,敢做不敢当的东西,也不看看我快乐岛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我没有哇……”真章鱼是全身长嘴都说不清了,“我真不是群主啊……”
云芽看他那副样子越发轻蔑了,“什么破远东堂,抱着五年前一个过气球手的那点名声当成了宝,结果总共才来了几十个人,还不够快乐岛塞牙逢的,你还真以为我把你们看在眼里了,要不是为了给风云球馆添乱,你们这小小一个远东堂算个屁呀,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你们是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她说着话手一挥,那乌压压一群人顿时涌过来了,把远东堂的人围绕在了当中。
场面是越发乱了。人们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怎么还动手啊……”
台上抽奖还在继续,音乐响彻了天,笑语连篇,掌声如潮,台下却已经是分不清哪边对哪边了,乱作了一团。
这时候快乐岛仗着自己人多,已经三对一,四对一的,几个围住了一个远东堂的人,抓住了他们就往外走。
“干什么,绑架啊?”
“别闹了,我们报警了啊……”
“报警啊……”云芽冷笑,“报啊,快报,我就怕你们闹得不够大呢,觉得不对劲,去问你们那个不要脸的群主啊……”
她眼往真章鱼身上扎。
真章鱼是百口莫辩,千古奇冤。
几百人往外走,压也压不住了,这时候热衷于抽奖的亲友团终于是觉得不对了。
那些做内奸的更是,兴奋之极,拼了命的拍照,一张接一张的往论坛里发:哈哈哈哈出大事了,谁能料到这么戏剧化的一幕,快乐岛的人横空出世,拉着远东堂的人就跟他们走了,风云球馆这开业大典算是彻底完蛋了,哎呀妈呀,太丢人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状况呢……
那贴子下面的人纷纷跑来围观。
我靠,这是当场处刑啊,乐子可大了去了。
就是说嘛,请了人来有什么用处,让人家一招就走了,还不如悄无声息的开业就算了,省得这么丢脸……
我看,这次,这风云球馆算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论坛里是一片嘲笑,现场也是混乱。
人拦不住了,都往走外走着。
快乐岛是几个人压了远东堂的一个人,气势汹汹,大军压阵一般的。可没等走到了广场边缘,忽然,那乱轰轰的声音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人像是被钉住了,不动了,呆呆的站在广场上,如同一副正在直播的视频,突然被卡住了一般。
后面的人不禁往前张望着。出了什么事。
人们等着,望着,渐渐的,就见那围绕了广场的小树林里,一道道的人影,像水流一样被挤出来了。
一个,两个,汇成了一片,两片,集聚成河,成潮,成海。
那情形简直是有些奇幻的。
江海涌动,瞬间就把快乐岛全部人都裹在了里面。
哪来儿的这么多人,不知道,人们眼睛都瞪大了,往前望去,人海茫茫,偌大一个广场上已经无处落脚,快乐岛的那三百人被裹进了人群里竟然连个残渣都找不到了。
没有人动手,也根本就不需要。
那些人只是往前走,往前走着。
快乐岛的那些人就被挤压了,怂恿着,不得不能往后退去,一退再退。
退无可退,退回到了会场里去。
被亲友团再一次从身后包围了。
快乐岛的那些人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前后夹击,无处可藏,他们成了馅儿,还是被剁碎了的那一种,谁也不挨着谁,谁也找不到谁。
云芽更是,周围人全都比她高,她真的成了丛林里的一根芽,要拼命仰起了头都找不着上方的天空,人,到处都是人,她那些追随者已经被挤得无影无踪了,她孤立无援,素手无策,连尖叫的声音都要被人声给淹没了,她的歇斯底里都成了一个笑话:“这是远东堂的人吗……不可能……骗人……”
她不信,旁人也不信。
便有那些眼尖的渐渐看出了端倪:“不……不对,这衣服上的标志是……”
“羽皇的人……”终于有人叫出声来了。
声如春雷,炸得人魂飞魄散。
“什么,胡说……”
“怎么可能……”
人人都被这一声惊叫惊了,呆了,吓住了。
羽皇,整个T市最大的羽毛球社团,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地位超然,两万五千多人的记名会员足以让他们碾压一切,可他们从来不参加任何商业性质的活动,也有一些做球馆和俱乐部的人不死心,想找他们的社长商谈业务,可在羽皇门口蹲守了两个多月,硬是连社长的一个影子都没摸着,问他们那些副社长,几乎每个人都端了同样一副笑脸:“不好意思啊,我们做不了主……”
“那做主的人呢?”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
除了社长,千人一面,说不做不了主,那就是做不了主,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稍微进入到他们社团内部事务里去。那庞大的人数蕴藏了无限商机,可同时又是铜墙铁壁,无处伸手,他们是神秘的,神奇的,令人无法理解的一个存在。
可越这样,人们就越好奇了,这社团是怎么回事,社长到底是什么人?报纸,电视台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他们,想做羽皇的专访,可托关系找路子,依然也寻不到那个社长的任何一丝踪迹。
时间久了,人们甚至觉得这人真的存在吗?
空设的一个位置吧。
还根本就是个机器人啊。
各种猜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越发让人心生向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从不出头露面,从来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从不加入任何门派斗争的超级社团,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风云球馆的开业典礼上!
公然给风云球馆站台!
这消息已经不是惊人。
而是惊悚。
惊恐。
如同一场空袭,摧枯拉朽,席卷一切,把人们所有惊喜的惊讶的愤怒的慌张的情绪全部都给扫荡了,不存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茫,痴呆呆的盯紧了偌大一个广场上的那无边无尽的人群。
行行同样也呆站在了台阶上。动不了,呆住了,她只约了远东堂的人来,结果,不但快乐岛的人来了,连她连问都不敢去问一声的羽皇的人也来了。什么情况……
乌压压人群如海,那种感觉,就好像她订了一只果木烤鸭,却突然被塞了一嘴的满汉全席,味道先不要说了……
她只感觉自己要被撑死了……
远东堂。
羽皇。
白月光……
各种碎片化的信息纷纭而来,她脑子里乱,又觉得每件事和每件事结果到一处都十分蹊跷……明神……她不禁低下头去看手机,是他安排的吗……不……不会,这不是他的风格……
她心里乱轰轰的,忽然,头顶上一亮,那广场上方的大屏如同世纪狂欢一般的亮起来了。
亮起来,劈头盖脸,把所有一切都笼罩在了那一片强烈的雪白里,这种大屏幕遍布了T市的商业街,广场,人所能走到的地方,就能看得见。
这手笔太大了,人们已经被玩坏了,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呈现出一种别人往他们嘴里塞什么,他们就会把什么咽下去的去状态。
碾压。
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