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看了几秒,把目光拉回到博延身上:“博总,您让我上来做什么?”
博延看她的脸,眼神里冷意明显,“把你的东西拿走。”
迟绿一怔,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
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没听博延对她说过这样不留情面的话。
有那么瞬间,迟绿忽而觉得博延是真的不想见到她。
她紧抿着唇角,低低应了声:“抱歉,耽误博总时间了。”
迟绿毫不犹豫,“我马上离开。”
说完,她也不等博延再多说什么,拿着一侧放着的帽子墨镜就走。
徐铭泽正在门口站着,想着这两人肯定要叙叙旧,他是不是能抽空出去吃点东西。
他正拿着手机想给博延发消息说一声,侧面一阵风拂过,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徐铭泽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呆愣楞地望着迟绿跑向电梯的背影。
下一秒,徐铭泽瞪大了眼。
……
迟绿望着电梯里站着的女人,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陈思云看到迟绿时也愣了下,她看了眼楼层显示,朝迟绿示意颔首,提着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顶层只有一个套间,电梯门口两侧也一直有保镖在站岗。
迟绿看到的人是来找谁的,毋庸置疑。
-
这一晚,迟绿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场景混乱,有她和博延在一起的画面,有父母去世时的场景。还有很多人的声音,熟悉的陌生的,全充斥在她脑海里。
醒来时,天光大亮。
迟绿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许久许久后,她才调整好心情起床。
晚上要走秀,迟绿吃过早餐便先去秀场熟悉环境。
这是她的习惯,即便是再匆忙的秀,她也会提前排练很多次,熟悉周围的每个镜头每个点,好让台下和镜头外观众能看到最好的秀场展示。
闻昊过来时,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了。
他看了眼迟绿的黑眼圈,关心问:“昨晚又失眠了?”
迟绿有些神经衰弱,失眠症很严重,经常睡眠不足。
迟绿“嗯”了声,淡淡道:“一点点。”
闻昊蹙眉:“几点的机票?”
迟绿愣了下,反应过来:“两点的。”
闻昊算了算时间,低声问:“真不跟我去参加宴会?”
秀场结束后有个宴会,受邀参加的都是圈内有身份的大佬,和他们这个圈子息息相关的人物。
闻昊想带迟绿参加,一来想她当自己的女伴,宣告主权;二来也想给她介绍更多的资源,模特和明星艺人一样,也需要后台。
迟绿正想拒绝,余光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男人和女人。
察觉到她目光,闻昊看了过去。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博总?”
迟绿“嗯”了声,“认识。”
她指了指博延旁边站着的女人,好奇问:“她是谁?”
闻昊顿了下,低垂着眼睑看了她半晌,低声道:“负责江城秀场这边的一个经理,陈思云。”
迟绿:“哦。”
她倏然一笑,抬了抬眉梢:“晚上的宴会,他们也参加?”
闻昊:“不意外的话,会参加。”
迟绿点了点头,在博延和陈思云看过来时,唇角勾了勾,一字一句说:“那我去。”
闻昊:“……”
她想了想,看向闻昊,直白道:“但我是为了博延去的,你确定要带我?”
闻昊一哽,淡淡道:“后面这句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那不行。”
迟绿低头笑笑,“该说清楚的要趁早说清,免得造成误会。”
她抬着下巴指了指过来的那两人,不紧不慢说:“他是我前男友。”
博延和陈思云正好走近,听到这话,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迟绿。
迟绿也不怂,大大方方和他对上目光,启唇道:“好久不见啊博老师。”
第四章
博延脚步一滞,敛下眼睑看着她。
他唇角紧抿,听着她说起过往时轻快悦耳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滚。
——好久不见。
博延收回眼底情绪,“嗯”了声,把目光看向她旁边站着的男人,“闻总,场地这边有什么问题找陈经理。”
被点了名,陈思云对着两人笑笑:“闻总,迟……小姐。”
她顿了下,笑盈盈说:“有需要随时找我。”
闻昊点头,“好的,辛苦。”
陈思云莞尔,眸子里闪着笑:“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
迟绿不想在旁边听他们说客套话,她和闻昊说了声,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战场。
她让圆圆给她录视频,一遍一遍在台上走,力求做到完美。
T台两侧摆放了很多椅子,是给晚上过来看秀的客人提供的。而这会,原本无人敢就坐的左侧方椅子上,坐着两个人。
迟绿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心痒想去看,可职业习惯又强迫着她不能分神。
博延和陈思云交代完细节事项后,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随意扫了眼,眼神在T台上停滞须臾,又云淡风轻地挪开了。
手机震动,博延低头看了看,是好友群消息,有人在里面@他。
傅言致:【博老师今天是不是留在江城看秀?我女朋友让我拜托你两件事。】
博延:【……说。】
傅言致:【她说她最好的朋友也在你们秀场,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
姜臣:【季美人的好朋友是谁?】
傅言致:【博老师知道。】
姜臣:【……】
博延看着群里消息,下意识地掀起眼皮。
片刻功夫,迟绿已经来回走了三趟。她脸上的表情和肢体摆动都很是自然,踩点更是准到可怕。
看了会,博延垂眸望着她脚上那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了多年前的场景。
迟绿身高一米七八,和博延站在一起时就算不穿高跟鞋也很般配。
但有段时间,她迷恋上了。只要和博延一起出门,必穿高跟鞋。
可偏偏,她不太会穿。每次穿了小半天,脚就不舒服,时不时还会被磨破皮。
博延拿她没辙,说不通也不能训,只能随时给她准备药和休闲鞋,以备不时之需。
那时候,迟绿还笑他,趴在他肩膀上撒娇,说他不能这样惯着自己,要是哪天他不在身边了,她会不能自理。
博延还没来得及回答,迟绿又自言自语说他心机,故意不让她离开他。说着,她勉为其难道:“好吧,那我这辈子就跟你绑在一起了,你别嫌我废物就行。”
他笑了笑,说不会。
迟绿不信,跟他拉钩求保证。可最后,却是她先擅自和他解绑了。
……
-
“砰”的一下,旁边传来了尖叫声。
博延回神,在看到不远处的事后,他脸色沉了沉,厉声问:“怎么回事?”
他垂眼看着被助理扶着的迟绿。
迟绿摇了摇头:“没事。”
她拧了拧眉,转了转脚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的脚可能崴了。
博延没理会她的话,目光沉沉地看向徐铭泽:“还不叫医生。”
徐铭泽猛地回神,连连答应着:“是,马上。”
听到动静,闻昊也从另一端赶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迟绿把手搭在圆圆肩膀上,淡定道:“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闻言,闻昊不可置信看她:“就是摔了一下?”
迟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