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贺曦送回家再驱车到自己房子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这两天出差的工作量尤其繁重,他泡了一个澡解乏,再出来时已经凌晨了。
时砚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擦着头发,半晌还是放下毛巾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时冕之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个点还没休息,很快就接了电话,他也没停顿,直接开门见山:
“哥,我有个事想问你。”
时冕之这两天忙新项目的事也是分身乏术,这会才刚到家,“什么事?”
电话里静了几秒才响起时砚之清淡的声音。
“上次你带贺曦去的那家川菜馆在哪里?”
“???”
川菜馆?
一思衬,时冕之在电话另一头无声笑了,“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吃辣的我记得只有贺曦一人。”
“那看来你这是要带贺曦去吃?”
时砚之向后靠了一下,电视机的柜子上还放着那天晚上的小黄人包装盒,他视线定在上面。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
时冕之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松了松领带,“我听蔡叔说,你前天出差过去找他了?”
“听说顺便还让他做了一个小礼物带回去?”
时砚之:“……”
他哥消息还真是灵通。
“我还听说那个小礼物是一朵白色的罂粟花?”
“哥,”时砚之略显无奈的扶额,终于没了耐心,“那的确是送给贺曦的。”
时冕之:“所以?”
哑谜打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所以哥,你应该都清楚了,告诉我川菜馆的位置吧。”
时冕之笑意加深,听到这个弟弟亲口说了,挑眉,“砚之,你该回家跟爷爷报备一下了。”
………………
上次已经把房子的各项合同都签了,基本该走的流程也都走完,贺曦趁着这两天有时间,准备再去仔细看一下,把一些该添置的东西添上,装饰一下。
贺永楠给她买的是精装房,说是省的让她再装修,直接搬进去住。
最近因为陆苗苗的心情不好,贺曦在新年的前一天特地带她过去一起看了下那边的环境。
房子是贺曦要求的小户型,两室一厅,坐落在婺城的北面,16层,一楼两户的那种。
陆苗苗绕了一圈,总结起来,哪哪都是满意。
“你爸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连装修都不让你装,毕了业直接就能搬进来。”
“你说你这,一毕业就有新房,丝毫不输给那些一毕业就结婚的女人啊,也算是有了个自己的家了。”
说到这,陆苗苗才想起一事,“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就打算搬过来了?”
下学期就实习了,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学校那边了。
“再等两天吧,”贺曦正调试水电这些,“我爸的意思让我年前搬进来就行。
陆苗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话说我记得你那个H大的妹妹,叫贺静对吧,你爸是不是给你两个都买了?”
总闸被贺曦一个疏忽拉了下来,屋子里“叮”一声,灯光全部消失。
“她没买。”
贺曦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起伏。
贺永楠在要给贺曦买房的时候就问过贺静,只是贺静不要,最后贺永楠不想让贺静觉得“厚此薄彼”,还是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至于再后面的事贺曦就不知道了,贺永楠这些年对她付出的远超过孙宁这个亲生母亲。
陆苗苗问出这话后才想起来贺曦那复杂的家庭关系,贺曦虽然没具体说过,但她却从来不提她的妈妈。
时间久了,加上偶尔贺曦提到的一些,陆苗苗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佯装悠闲的从阳台背着手进来,适时的转移话题,“赶紧把电弄好,过会我们一块出去吃饭吧,饿死了。”
这小区周围医院,饭店,娱乐场所基本齐全,出去走几步路就能到。
两人在外边解决了午餐,又买了一些要添置的小物件放进去,天快黑透了才启程回公寓。
“打车还是坐地铁?”
两人站在小区路口,互相看着对方问。
“要不坐地铁吧。”
平常陆苗苗肯定是要直接打车,但今天,“宝贝,你知道的,人家是有对象的人,今天又是元旦新年,人家肯定是要在一起跨年的。”
她绞着两个手指,无辜的小眼神释放着“请求原谅”的信号,“所以坐地铁的话我们还能有几站在一块。”
“你看人家实际上都是不想这么快跟你分离的。”
贺曦静静的等她表演完毕,又给她竖了竖羽绒服的领子,“天冷,你打车过去吧,自己注意点,回来的时候让贾振学长送你回来。”
“宝贝!”
陆苗苗激动的直接给了她一个熊抱,那样子就差再抹把眼泪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好啊,我爱死你了。”
没再给她证明演技的机会,贺曦一边看着来车的方向,一边问她,“贾振学长那件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陆苗苗上一秒还喜笑颜开,这会又立马跟泄了气似的,“到现在公司也没查出内鬼,人家公司不看这些,这结果自然还是贾振背黑锅,我上次把凑到的二十万拿给他,他没要。”
陆苗苗低着头,佯装不在意的抠着手指甲,“然后我就拿了他的银行卡直接给他打过去了,还用他手机把转账信息删掉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陆苗苗是那么轻易被打倒的吗?”
贺曦轻轻抱了她一下,没说太多,“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送走了陆苗苗,贺曦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又拉了拉拉链,然后才踏着步伐往地铁站走去。
因为天太冷,她先进商场里的奶茶店买了一杯热饮,再出来时却在对面的酒店门口看到了一身正装的时冕之。
门口两边还都是今晚迎接新年的装饰,小老鼠的图案贴在柱子两边,头顶的显示屏上闪烁着距离新年倒计时的时间,旋转感应门一下一下的变化着不同的颜色,地下的光影每分钟移动变化一次,预示着鼠年的来临。
而此刻周围五彩斑斓的灯光却照的门口的时冕之脸色尤其不好。
贺曦拿着奶茶跑过去,鼻尖都被冻得通红,“冕之哥,你怎么……”
刚一走近,浓重的酒气让贺曦皱了眉,“冕之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贺曦?”
时冕之头晕的厉害,捏了捏眉心清醒,努力睁开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贺小姐,我们时总今天应酬喝多了,我已经打了电话给时少爷,他说一会就过来。”
助理齐路架着时冕之的一只胳膊,小身板哪能经得起时冕之出挑的身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大冬天的额头上还冒着汗。
贺曦把还没喝的奶茶装到包里,赶忙走过去架着他另一边,“冕之哥,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冕之哥胃不好,还敢这么乱来,真要出了什么事……
见他是真的难受,走路都走不稳,贺曦也着急,“要不要先去一趟医院?”
“不用,”
时冕之忍着那一阵难受,“没事,我就是酒喝多了,回去休息一下。”
两人合力把时冕之架到车前,就这门口几步路的距离贺曦也出了一身汗,时冕之看起来更是没精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抬手掩着唇时不时的轻咳几下。
“贺曦?”
刚赶到的时砚之脸色变冷,看着一边的齐路,声音跟寒风一样冷冽,“你叫她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路:关我什么事啊,别殃及无辜啊!
时砚之:这两天尤其郁闷,昨天吃周旭的醋,今天吃我哥的醋,明天是不是该让我吃吃自己的蜂蜜了!
第24章
齐路立马举起一手以证清白, “真不是我叫贺小姐过来的,是刚在这碰巧碰到的。”
“砚之哥,”贺曦解释, “我今天在这附近弄房子,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冕之哥。”
听见这话, 时砚之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从贺曦手里接过时冕之,“我来吧, 你去开一下车门。”
时冕之本就不胜酒力,今天在饭桌上更是被对方灌了不少,从楼上下来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 模模糊糊意识到现在的情景, 直到上了车挨上座位他才闭眼休息, 手下更是一下一下的按着叫嚣的太阳穴。
时砚之手上还拿着时冕之的外套, 把人弄上车后站在车门前,“来多久了?冷不冷”
她鼻子这一会已经被冻得通红,冷风吹得贺曦两边头发扬起,遮住了眼睛, “还好,我也是刚到。”
“先上车。”
贺曦点点头,下意识的要开后座, 时砚之拦了一下, “你坐副驾驶, 我在后面照顾我哥。”
一上车时砚之就吩咐齐路把空调温度打高点,见她脸色恢复了一些才问齐路,“今天怎么回事?我哥怎么喝这么多?”
“主要是,”齐路也不知道怎么说, 吞吞吐吐半晌。
“就是今天这对方的负责人是那位周家的人。”
“周家?”
时砚之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看向副驾驶的贺曦。
她还睁着两只纯亮的大眼睛认真专注的听着齐路说话。
“就是时总前段时间相亲的那个周家,因为有点时老爷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