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背起包戴上墨镜,“贺安啊,姑姑今天教给你一个你妈没教过你的词,来,跟我读,pèng,cí,碰瓷。”
“陈晓诗,你想干什么!”
“二嫂,”陈晓诗莞尔一笑,红唇张扬,手一扬,把褚淑婷手里的那一元钱抽过来晃了晃,
“你说小偷要真为了这一元钱去坐牢,值吗?”
“大概也就二嫂你喜欢这一块钱了,什么时候想要再跟我说,我家里应该还有。”
钱又被塞回褚淑婷的手上,陈晓诗墨镜一推,干净利落的走人,“饿了,吃饭去喽。”
…………
贺曦几乎是跑着出去的,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如此不淡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只剩下一阵一阵呼啸着刮过的寒风从她没戴围巾的脖颈出略过,像是草尖滑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疼。
围巾被她胡乱的塞在了包里,双手那会被流水冲击的冰冷又像是重新涌上来,一点一点通过血液蔓延全身。
除夕夜总是热闹的,这会的天空已经燃放了不少的礼炮,街道两旁的装饰一个挨着一个,七彩色的灯光每过两米远就亮一个。
身边路过的行人有说有笑,周围的店内欢声笑语。
贺曦低着头,脚下一步没停留,泪水从眼角蔓延到嘴角,又咸又涩,脸上更是被风干后轻灼的刺痛着。
她一遍遍的刷新页面,订票信息页面还是显示无票。
无论是飞机票,高铁票,还是火车票。
心里越来越急,脚下越来越快,眼泪也流的越来越多,指尖冻得越来越红,正当她要接近崩溃的边缘,突然显示的来电让贺曦猛然一停。
她快速调整好呼吸,擦干眼泪,又咳了几遍嗓子,捏着脖颈那处,确定声音恢复正常了才滑动接听键。
“奶奶,除夕快乐。”
“小曦啊,吃饭了没?”
“已经吃过了,奶奶你吃过了吗?”
老人心思本就敏感,这会听着电话里的吵闹声,又觉得不对。
“小曦,我怎么听你声音,感冒了吗?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外面?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啊?”
就算她刚刚再怎么调整,本就轻柔的声音也还是会有变化。
她佯装就是感冒的咳了两声,“没事奶奶,我穿的多,刚吃完出来看烟花,现在正准备进去呢。”
怕再听出异常,贺曦撒了个谎,“奶奶,博宇现在叫我了,我先进屋了,一会给你回电话。”
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这边一说完贺曦立马按了结束键。
她这会已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人行道上的红灯还有六十多秒,除了一只手能数过来的车辆,整个公路两边就她一人。
小时候亲生父亲的喝酒发疯,五岁那年父亲暴怒打人的场景,那天晚上多年自我否定的父亲从阳台一跃而下的画面,进入贺家母亲的冷落疏远,离婚时母亲毫不犹豫的抛弃,被人指着骂贺家养了一个白眼狼的难堪,今天晚上伯伯、伯母们的故意侮辱……
终于没再忍住,贺曦慢慢的弯下腰,双脚踩在积雪上,耳朵上的罂粟花被寒风吹得通红,她像是发泄般使劲捏了一下,闭着眼,慢慢把头埋在膝盖上,一阵一阵的抽泣。
…………
时砚之在16楼最起码等了半小时才等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还没开口问她去哪了,触及到贺曦又肿又红的双眼已及湿透了的马靴,他立马上前,“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肥吧,昨天那张也肥,8号了,各位亲,该开学了,该上班了,该为我们前面七天的“荒诞”买单了,所以停一天更新,10号的凌晨更新。感谢在2020-10-06 22:58:10~2020-10-07 23: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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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砚之哥?”
贺曦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灯光刺的她眼一眨,这会哭完只剩下干涩的疼。
她简单背过脸整理了下,一边向前走从包里拿出钥匙一边问, “你怎么过来了?”
时砚之目带探究的看着她的身影,片刻, “我在酒店看到你了。”
“那酒店的饭菜比较合我爸妈的口味, 是贺叔叔推荐给我爷爷的。”
那会他才刚坐下,不经意的一瞥从半掩的门缝里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见她一闪而过跑的极快,时砚之下意识的要追上去,只是爸爸又叫了他一下,
“砚之, 给你爷爷倒茶啊。”
等再倒完一杯茶出去的功夫就看不到她的人, 在门外又站了会, 又看见急色匆匆的殷阿姨,殷圣曼也没说太多,在时砚之问的时气愤又心疼的开口:
“贺曦这孩子,受的委屈太多了。”
直觉意识到贺曦发生了什么事, 打电话也打不通,时砚之放心不下,跟家里说了一声还是开着车过来了。
这一等, 就是半个小时多。
按了灯光, 贺曦故意低着头避开他, “砚之哥你先坐一下,我进屋换件衣服。”
衣服好好的,哪有什么要换的。
时砚之拉住她的手腕,“你应该……手怎么这么凉?”
指尖下的触感极冰, 像是在寒水里泡了许久。
他这才注意到那柔荑上不同寻常的红色,一看就是在外面冻了不知多长时间。
“大过年的,贺曦,你这是在玩自虐吗?”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沉意。
“没事,”
贺曦轻轻抽开手,“我先去换衣服。”
“贺曦!”
时砚之的声音提高了些,拉着她的手用了力,长腿一曲,直接把玄关处的小板凳勾到贺曦身后。
“坐下,不是换衣服,你应该先换鞋。”
鞋子都湿透了,直接就要进屋,时砚之不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到家的。
贺曦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慢了片刻,自己刚坐下,时砚之也随着弯下腰,不由分说的就要去脱她的鞋子。
“砚之哥!”
贺曦是真的淡定不了的,忙把腿别过去,“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未施粉黛的脸上还沾着泪水干涸后的痕迹,那副平常狡黠俏丽的模样不复存在,清灵有神的狐狸眼此刻也像是失了神一般黯然无光,印象中,这是时砚之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贺曦。
心脏莫又来的缩了一下,像是在深刻提醒他某个事实。
他望了一圈屋内,“家里有冰块吗?”
“没有。”
估计也是这样,时砚之站起身卷了下袖口,又问,“卫生间现在可以用吗?”
上次过来时卫生间的淋浴头有些问题还不能用。
贺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实话实说,“可以用。”
一双鞋子她脱得慢腾腾的,直到余光瞥到时砚之进了卫生间贺曦才松了一口气,快速脱了鞋子,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手机“嗡嗡”的振动声响起,贺曦垂眸,是刚刚从路上就一直打过来的贺永楠。
她深吸一口气,滑动接听键,佯装打了个哈欠:
“爸,怎么了?”
“我早就到家了,已经睡下了。”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吧,”贺曦揉了揉鼻子,“我一会吃点感冒药,你放心吧,早点休息。”
一直待在外面像是已经麻木,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回到家里在这坐了一小会贺曦才感觉那丝丝寒意从脚底板慢慢升上来。
脚冰的已经没知觉了,点开页面又刷新了一遍订票信息,又把手机调了静音随手放在鞋柜上她才起身进屋。
时砚之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亮眼的灯光照射在头顶,湿透了鞋子被整整齐齐的放好,白色的羽绒服搭在椅子靠背上,桌子上空荡荡的,有一段时间没住的新家了无生气。
他抚平袖子,走到贺曦门口敲了两下:
“贺曦,热水放好了,冬天容易感冒,你去泡个澡吧。”
知道自己在这不方便,时砚之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就离开,你自己注意点。”
门内很快传来一声简短的应答,“好的,你路上慢点。”
鞋柜上除了时砚之的车钥匙就是贺曦孤零零的手机,他拿上钥匙出门的时候手机亮起,备注显示:贺静
正要叫她手机又被挂断,上面显示已经十多通未接电话。
门已经开了时砚之又停住,手中的车钥匙挂在指尖来来回回,门外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贺曦湿透了马靴就在脚边,他注视着又亮起的手机页面沉思许久最终还是离去。
贺曦这个澡洗的很久,她泡在浴缸里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好像只有那短暂的舒适时光才把烦恼彻底忘掉。
头发也没吹,裹了个头巾开门出来。
整个屋子现在温度已经很高了,一开门就是热气直往脸上吹,迎面的空气都全是暖意。
她没碰空调,所以这是时砚之临走时给屋子开的空调?
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壶热水和一个玻璃杯,玻璃杯里此刻已经倒了半杯水,另一侧是一条润湿了的白色毛巾,桌子旁边还沾了一个便利贴。
【水壶里是生姜茶,记得喝一点祛寒。】
【杯子里的水现在应该冷了,再倒半杯热水进去就可以直接喝。】
【要是想明天出去见人的话,记得用冷毛巾敷一下眼睛。】
时砚之的笔迹刚劲有力,笔锋不受约束,富有力道又具美感。
因为已经提前晾了半杯温水的缘故,生姜茶再倒进去的时候温度刚好可入口,一点很涩的辣味在口中蔓延,滑过嗓子。
时砚之不知道的是贺曦虽然喜欢吃辣,但一点不喜欢喝生姜茶,因为贺静出生那会她只要一说自己感冒,孙宁为了故意冷落她照顾贺静,都会打发佣人直接给她煮碗生姜茶喝,久而久之,她讨厌上了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