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她应当做的,谈不上好或者不好。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就变成了挑衣服,看她换衣服似乎是容起云的某种癖好。最后换来换去,是一身白色长裙。
曾忱本人不太满意,“会不会太隆重了?人家的宴会,我穿这么隆重干嘛?”
容起云却看得一愣,随后道:“不,就这件吧。”
他走近曾忱,在大镜子里看见他们俩靠近,直到贴在她耳边:“我可以吻你吗?阿忱。”
曾忱却偏头避开,弯腰扯自己的裙角:“我还是觉得,裙子太长了,会不方便。”
容起云退开一步,掩住眼中的失望:“有我在,没什么不方便,哪怕你要我带你去女厕所。”
曾忱无语,“这是冷笑话吗?”
容起云摇头,“这是承诺。”
他们无声地站着,仿佛时间都过得慢了。
工作人员进来,打破了他们的对峙。
“曾小姐真有眼光,这一套,是我们店里的新品呢。”
容起云说:“就这套,包起来吧。”
“好的,容先生,请您过来付一下款。”
另一位店员在旁边继续夸道:“曾小姐人美,穿上这套裙子,就更美了。”
曾忱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句冷嘲热讽:
“这不是曾忱吗?怎么?被容起云甩了,还能这么大手大脚?看来捞了不少好处吧?”
语气趾高气扬,女人出现在镜子一角。
服务员尴尬,“杨小姐。”
这位杨音音是当红女星,三年前曾忱见过她,并且和她有一些小过节。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面。
曾忱沉默,杨音音咄咄逼人:“怎么?无话可说呀?不是挺有身段的吗?”
杨音音靠近,颐指气使。
服务员见大事不妙,若是这俩人打起来,遭殃的一定是她,便劝道:“杨小姐……”容先生也在。
话还没说完,被人打断:“关你什么事?谁把她放进来的?请出去,以后也不许来。”
杨音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起云,“你……你们……”
容起云替她把话说完:“我们好得很,不劳烦杨小姐操心。杨小姐当年吃的亏还是太小,似乎不长记性。”
这事说起来也是为容起云,杨音音曾经是容起云的某任,一直觉得自己深有吸引力。后来曾忱某次工作,为她拍照,结果她各种挑事,被前来探班的容起云看见,当然后来吃了不少的亏。
曾忱抱着胳膊,只觉得自己在看戏。待杨音音被人请出去,曾忱才啧了声,点评:“容起云,你对旧情人,似乎都不太留情面。若是日后,我也成了旧情人。还望高抬贵手。”
容起云黑眸紧紧盯着她,“阿忱,我不想与你做旧情人。”
曾忱避而不答个中深意,“那,多谢你了。”
容起云抓住她的手腕,逼她正视自己的眼,“我很认真。”
曾忱反问:“认真地玩玩?”
*
——你是认真的?
——认真地玩玩?
*
曾忱嘴唇翕动几下,但又抿了起来。
容起云眸中墨色更深,“那天的话,你听到了?”
那天在医院走廊上,老爷子问的话。他脸色已经褪去一层,无数的话在嘴边过了一圈。
所以,后面才要分手吗?
最后,容起云眼中涌出一抹悲色,说:“阿忱,年少不知情贵。你总要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
曾忱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时候,你已经二十九岁。”
容起云抓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可我没有爱过别人,除了你。”
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真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
所以,第一次,也想要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万芳《就值得了爱》
第53章 耳鬓厮磨53
容起云竟然说, 爱。
曾忱深吸一口气,“那恭喜你,去爱别人吧。”
容起云后槽牙相抵着, 声音已经有些生气:“曾忱。”
曾忱挣脱他的手,一下没挣开, “放手。”
容起云当然没放,僵持之际, 曾忱电话响起来。
容起云松开手, 看见来电显示:聂凭珏。
曾忱背过身接电话, “喂。”
第一句有点泄露情绪, 第二句才调整好,“怎么了?”
聂凭珏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喜悦:“我到北城啦, 你来接我吧。”
这些日子,曾忱和聂凭珏一直有联系。在聊天相处里,聂凭珏表露出了对曾忱的喜欢。
曾忱告诉她, 自己回了北城。所以聂凭珏也来了北城。
“好。”
聂凭珏继续说:“这几天, 我可以住你家吗?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季叔, 你放心, 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曾忱闻言看向容起云, 他显然也听见了, 只哼了声,不置可否。
曾忱还是答应:“好。”
聂凭珏身体情况不算太好, 这是季成棠告诉她的。
季成棠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答应她的要求,并且替我照看她一下。
曾忱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我等你过来。”聂凭珏挂了电话。
曾忱回身, 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听见了,去接她吧。”
容起云大概也知道这一时的争辩不会有结果,曾忱在抵触他。他隐隐地为此感觉暴躁,可同时无能为力。
他在曾忱身上,既感觉到了被忽视,好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容起云妥协:“好。”
聂凭珏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因而没搭飞机,是季成棠的司机送她过来的。
小姑娘穿着一身细针织毛衣,仿佛和这季节格格不入。一见到曾忱,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容起云站在一边,他其实见过聂凭珏几次,不过聂凭珏并不喜欢他。这时候,他也懒得凑上去讨嫌,只安心做一个专车司机。
聂凭珏挽着曾忱的手在后座坐下,开始喋喋不休,介绍自己给曾忱带的礼物。曾忱温声细语应着,容起云听在耳里,颇不是滋味。
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容起云烦闷中看向窗外,听着她们说了一路的话。直到车停在南舍,聂凭珏随曾忱进门,完全忽视容起云。
容起云看着她们背影,这会儿很知情识趣,给曾忱发消息:“这几天,你陪着她吧。”
其实也是想让自己冷静。
他已经十分躁郁不安,原来爱情真是百般复杂,恨不得把人拆骨喝血,又恨不得把人紧紧捂在手心里,一点风都舍不得吹。
聂凭珏跟着曾忱,曾忱把拖鞋递给她:“你换上吧。”
聂凭珏道谢,打量房子何处,“很棒。”
曾忱微笑,“希望你不会嫌弃。”
聂凭珏摇头:“我怎么会嫌弃呢?不过,我和你住,容叔会不会记恨我?”
曾忱不语,只是为她这一句“叔”好笑。
她把三十二岁的容起云和三十八的季成棠划分到了一个辈分,如果容起云知道,一定会吹胡子瞪眼。
聂凭珏在沙发上坐下,把行李放下,“我和你一起睡吗?”
曾忱想起她的病情,点头:“嗯。”
如果一起睡的话,她发生什么意外,也好照看。
聂凭珏又笑,她这一次的状态看起来比上一次好很多,整个人显出一种青春活力感。这倒是好的,曾忱想。
曾忱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又从冰箱里拿饮料自己喝。结果发现冰箱里还有容起云那一碗心意,好像已经坏了。
只不过这几天没人查看冰箱,保姆也没乱动。曾忱闻了闻味道,还是拿了出来,倒掉。
聂凭珏回头看她的动作,“你做的?为什么要倒了?坏了吗?”
曾忱摇头:“不,是容起云做的。”
她说出来,仍旧觉得很不可思议。
聂凭珏挑眉,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花心鬼,也会自己做?”
曾忱听见她的吐槽,又是一愣,不过只笑了笑,没搭话。
聂凭珏又说:“不过容起云比季成棠好,至少他不是胆小鬼。你肯定还没有原谅他。”